“禀大人，刘沫和老鸨均已带到，在外门候着。”
“传刘沫。”
“拜见大人。”
“刘沫，宫宴那日，是你跟郭五一起值守东华门吗？”
“回大人，是的。那日确实是我俩。”
“那日是否有人进出东华门？”
“回大人，卑职在时并无。”
“你的意思是，你中途离开过？”
“回大人，是的。那日清晨卑职食用了班房里的糕点，可能食物不新鲜，闹了一天的肚子。东华门平日也没有人来往，因此卑职多跑了几趟茅厕。”
“从你们值岗的地方到茅厕往返需要多久时间？”
“往返需要一炷香的时间。”
“也就是说，在这一炷香的时间内，如果打开侧门，将外面的人放入宫中是能办到的？”
“回大人，时间上是可以办到，但是侧门钥匙是当值的两人共同保管，缺一把都开不了的。”
“你的钥匙一直都在身上？是否离身过？”
“回大人，卑职的钥匙从未离身，丢失钥匙是会掉脑袋的事。不过，听闻以前有老人怕钥匙弄丢，私下开了钥匙模。这种事，我们也不敢多问。”
“你们的钥匙都是轮流保管还是各自一把。”
“回大人，各自保管自己的钥匙，比如我的钥匙是开上锁的，同我一起值班的同僚就只会是拿下锁钥匙的。每个人的名字都会刻在自己所保管的钥匙上。”
“你们卫里有没有人最近丢失过钥匙？”
“丢失倒是没有，不过跟我同为上锁的老王在举办宴会的三天前好像到处找他的钥匙，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他都快被吓死了，结果第二天整理班房床铺的时候在枕头下面找到了他的钥匙。当时我们还嘲笑他。”
盘问到这里时，薛大人的思路完全通了，郭五跟李元换了班，然后给刘沫下泻药，提前倒模老王的钥匙，因此那个女刺客就是从东华门带入宫中的。而这个郭五应该是为了钱做了这件事。从一开始他就被盯上了。所以这一步步都是葵姑娘和她背后的势力下的套。现在还未理清的是葵姑娘是哪方的势力，宫中是否还有同党。
“刘沫下去吧。传凛春楼老鸨。”
“贱妇拜见大人。”
“起身答话。你们凛春楼是否有位叫葵的姑娘？”
“回大人，之前确实有此人。后来郭五将她赎走，就不是我们凛春楼的人了。”
“这个女子是从何处买来的？”
“回大人，从豫雍边城那边选来的。贱妇在那边的好姐妹跟我传了个话，说她对家的院子开不下去了，很多姑娘都要急着出手。然后说那个院里的姑娘很多都是雍国的，这雍国姑娘在咱京城可算是稀罕货，于是贱妇便跟那姐妹说买个六七个。”
“人是你亲自去接的？”
“回大人，那哪能呀，是牙婆带过来的。一千两，买了七个人。其中就有这个葵姑娘。说来这几个雍国来的姑娘真是好本事，七个人已经有五个赎了身，还有两个现在是楼里的花魁姑娘呢！”
“都是什么人给她们赎身的？”
“回大人，有礼部的张员外，户部的郑郎中，工部的王员外，以及兵部尚书王大人幼子，还有就是郭五了。”
礼部，掌管五礼的地方，对外接待、筹划典礼、办学院、科考均为礼部的管辖。而员外郎从五品，佐司之长官侍郎掌司事。也就是不太机密的要事，他都能知道。户部，掌管户籍财政的机关。户部郎中，从五品，管着户籍、土地、赋役、蠲复、婚嫁，参掌本部事务，手中的权力可不小啊！工部，掌管营造工程的机构，各项工程、工匠、屯田、水利、交通等都归于工部。工部的员外郎，从五品，是工部尚书和侍郎的助手，负责协调工程项目实施。兵部，掌管全国武官的选择、任用、兵籍、军机、军令的地方。而掌管兵部的上司就是兵部尚书。
“又有兵部？又跟王家有关？如若这几名雍国妓子是间谍，那可不得了了啊！”薛大人内心想到。都已经查到这里了，难道停下来不查了吗？不可能！薛大人做官准则就是一查到底，一定要水落石出。
“走，去凛春楼，查查另外两个雍国人吧。”
说罢，带队走向凛春楼。
可能是老鸨被带走的消息还没那么快传回凛春楼，当大理寺的人到的时候，大家正在准备晚上开业的事务。
“去把你们楼里的露姑娘和紫姑娘带过来。”
“不必了，走上楼去，去房间里看看。”薛大人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带着人上了三楼。 刚到三楼时就传来一阵阵烧纸的味道，“快！立即封锁，进屋。”
薛大人带着手下冲进了露姑娘的房间。而另外的人冲进了紫姑娘的房间。
破门而入正看见露姑娘正在烧什么东西，立刻冲上前去从火盆里夺了下来。大半的都被烧毁，只留下了名册二字。
“搜屋！”
露姑娘眼见无法挣脱控制，咬破了舌下的毒药，自尽了。隔壁屋的紫姑娘几乎与露姑娘是同步自尽的，看来身份果然不简单。薛大人可以断定了这七人应该是雍国派来的间谍死士了。现在先封锁消息，让另外四人先蒙在鼓里。
“报，大人，找到了。在床榻的暗格里发现了书信以及各部的信息资料。”
薛大人的手下将证物呈上来，薛皦玉开始一本本、一封封查阅。三本礼部的资料，两本户部的资料，两本工部的资料，还有一本当薛大人看到时，震惊了，京畿大营左史写的纪要。他马上翻看起来，同时怕这本是假的，还传唤的文书官比对笔迹。在文书官确认笔迹后，薛大人遣退所有人，开始认真查阅起来。
“三月初一日，王幻带两人入营，持兵部兵籍档。”“三月二十，王幻遣人带五人入营，持兵部兵籍档。”“四月初五，王幻带四人入营，持兵部兵籍档。”等等等等……这些都被左史用红笔圈了起来，估算一下到现在约莫五十人。看来左史是发现了这些问题被灭口的。
“你，去兵部调兵籍档；你，去京畿大营调入籍表。”
约莫三炷香的时间，派去的人回来了。兵部的兵籍档案调出来了，但是，京畿大营的入籍表却找不到了，丢失的册子正是从三月至今的。“先查兵籍档三月以来的入籍信息。”四个文书官一起翻阅，一盏茶后。“禀大人，左史记录的时间内，兵部并无入京畿大营兵籍档案。”“也就是说这五十人的兵籍档可能是假的了？”现在京畿大营那边的入籍表丢失，而兵部这边却未登记，这五十人要如何找出来？这五十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薛大人敲着桌子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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