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上，郭阿四的脸色，涨得仿佛能滴出血来，犹如猪肝般发紫，连鬓角的汗珠都顺着发丝滑落，打湿了衣领。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扯掉那条勒得他喘不过气的领带，可一想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手指刚碰到领带，又僵硬地收了回去，只能用那双因为恼怒而发红的眼睛死死瞪着讲台上的江风辰。
四周座位上的人群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兴奋与窃笑，有人干脆转过身，指着郭阿四低声嘀咕；还有几个平日里看不惯他的人，直接对着他竖了个大拇指，却是极尽讽刺意味。
郭阿四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一阵阵空白。
今天……这脸是丢得干干净净了！
尤其是当着他的死对头韩涵的面！
韩涵此刻就坐在他旁边，隔着扬蜜几个女生，一只手扶着下巴，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满了戏谑。
两人多年来互看不顺眼，明里暗里不知斗了多少回，可偏偏韩涵今天连一根手指都没动，就眼睁睁看着自己自取其辱！
这种从头凉到脚底板的屈辱，比真刀真枪地挨一刀都难受！
郭阿四只觉得心口憋着一股气，却无处发作。
他抖了抖嘴唇，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终于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般，猛地站起身，双目赤红地盯着江风辰，声音嘶哑却带着狠劲：
“江风辰，你也别得意！”
江风辰正把手里的粉笔随手搁到讲台边缘，听见这话，转过身来，眉梢挑了挑，神色悠然：
“嗯？”
“我就不信……”
郭阿四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
“这天底下就你一个人诗文盖世？在我看来，当世还有一人才华胜你十倍，诗文更是碾压你！”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看戏的众人立刻小声骚动起来，像一颗石子丢进平静的水面，瞬间泛起一圈圈涟漪。
韩涵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看向郭阿四，眼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
讲台上，江风辰脸上的笑意未减，眉头微微一皱，似乎觉得好笑：
“哦？郭阿四，你这是打算请外援了？怎么，自己不行了？”
这话像一根针，直扎得郭阿四肺管子都快炸了！
可他还是强忍着羞恼，冷笑一声，硬是抬起下巴，像一只被逼到角落却死不认输的公鸡：
“好！江风辰你别得意太早！我告诉你，我说的这个人，可不是一般人！”
他话锋一转，声音拔高，几乎是用尽全场都能听到的力气吼出来：
“我说的，是当世武侠泰斗、文坛宗师——江风凉凉先生！”
话音一落，原本还嗡嗡低语的教室，像是被人突然按下了静音键，瞬间鸦雀无声。
“江风凉凉？！”
“郭阿四疯了吧？江风凉凉也能被请来？！”
“那可是……华国双龙之一啊……神秘莫测，至今都没在公开场合露过面！”
“对啊！江风辰和江风凉凉，不是被大家并称‘华国双龙’吗？一个是年轻一代的诗文宗师，一个是武侠小说的开山巨擘，同样擅长古体诗……这要是真打起来，得多炸裂啊！”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难以抑制的抽气声，几个同学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甚至有人下意识地翻出手机，迫不及待地搜索“华国双龙”相关的话题，嘴里兴奋得直嘀咕。
“真的假的？这两人要是当场对诗，那可比什么直播、综艺都刺激啊！”
“郭阿四要真能请来江风凉凉，那咱们可有好戏看了！”
教室里，一股莫名的热浪像是被点燃，平日里安静的角落，此刻连平时最怕事的女生都忍不住小声讨论起来，整间屋子弥漫着蠢蠢欲动的火药味。
讲台上的江风辰却怔了怔，眼底闪过一抹玩味之色，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江风凉凉……”
他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唇角轻轻挑起一个弧度。
好嘛，郭阿四倒真是个忠实粉丝，还真以为能请来江风凉凉和自己对诗？
可要是郭阿四知道，所谓“华国双龙”，根本就是一龙分两身，不知他当场会不会原地爆炸。
他装作一本正经地收敛笑意，神色故作认真：
“哦？郭阿四，你说的是那位武侠宗师江风凉凉先生？你认识他？”
郭阿四冷哼一声，背脊挺得笔直，脸色依旧难看，却被“江风凉凉”四个字硬生生撑起了几分底气：
“没错！我早年就和江风凉凉先生有书信往来，他对我十分赏识，若我开口，他一定会来替我出口恶气！”
周围爆发出一阵难以抑制的议论声，更多人已经不单是看笑话了，而是像见证什么世纪对决一般，呼吸都变得急促。
江风辰看着台下那一双双兴奋、期待的眼睛，嘴角那抹笑意，却愈发深了几分。
他忽然俯身，将那根用过的粉笔轻轻夹在指尖，在黑板边缘“嗒”地弹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回响，像是为这场“华国双龙”的自我对决，敲响了前奏。
“好啊。”
江风辰缓缓开口，声音不急不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从容与倨傲：
“不管你请谁来，我江风辰来者不拒。”
话音落下，教室沸腾了。
而郭阿四，像是重新握住了命运的缰绳，目光里燃烧着翻盘的执念，完全没察觉到站在台上的那条“另一条龙”，正含笑看着他一步步自投罗网。
就在这鸦雀无声又暗潮汹涌的教室里，一阵微风吹过敞开的窗子，带起黑板上未干的粉笔灰，轻轻散落在江风辰修长的指尖。
他垂眸，嘴角那抹坏笑，悄然绽放。
“哼！我郭阿四说到做到，一定请江风凉凉先生，与你再斗一回诗！”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郭阿四拱了拱手，说了两句场面话，便愤然离去。
他刚一出门，阶梯教室便轰地一声，爆发出剧烈的笑声！
门外，郭阿四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狗啃屎！
江风辰，此仇不报，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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