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砸开了一个装满马战德兰酒的罐子，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灌子酒叫他们喝的底朝天，滴酒未剩，满身都散发着浓烈的一股酒气，像燃烧的火焰一般。拔都汗王伸出一只手在空中划拉了一下，想一把抓住在空中飞来飞去的小蛾子，就像一只凶猛的老鹰，妄图抓住那只在风中逃窜的小麻雀。
“我想亲眼见一见那些野性十足的强悍的兵勇…听他们杀敌时发出的怒吼声。”
“尽是惹事是非的打手、酒鬼云集的场所不是你应当涉足的地方!”速不台勇士在进行完膳食后，被刀剑划伤的伤口以及眼部呈现出红铜色的一道光泽，他这样劝说道：“这些性格强悍人不知尊重是啥物，也不知礼数，他们没有资格见你以及其他身份高贵的客人…”
“我现在对所谓的尊重感到极其厌恶了，就像厌恶那令人作呕的臭水沟一样！此时此刻我多么想看两个人拿着匕首角斗的这种场景，而且把自己伪装打扮成一个旅行家的模样，置身于他们之中，自由自在地观察这种角斗的场面那该有多么惬意啊。”
“命运不同，你这双脚只能踩在供优雅休闲而铺在地上的地毯上或者放在征战出征时，骑踏那战马上的脚蹬上的。”
“今天我这双脚很想踏上通往新的烈火考验场所的那条小路上。告诉手下，就让那满身疯狂野性的诺霍伊王子一人陪着我外出走一走。来人更衣，给我换件服饰。”
速布台站起身，边走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上身左右摇摆着，迈开步子向门口走去，走到把门一个军士的跟前，并伏在他的耳朵旁边低声说道：“去传我的话，拿五件好外衣来这儿!安排十个护卫跟在我们后面，保持一定距离，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遵旨!”说完，护卫军士迅速从房间走出去了。
拔都汗王不听别人的劝告，仍在继续用手试图抓住在眼前来回晃动的飞蛾，那飞蛾仿佛一个调皮的孩子，在空中肆意飞舞，又像一个狡猾的小偷，企图躲避拔都汗王的追捕。这时书吏哈吉·拉希姆跪着爬到拔都汗王的面前请安，并禀报请求道：“圣上!请允许奴才与你同去!在那些九百九十九个部落性格强悍兵勇云集的地方，我熟悉那儿的情况，我还能听懂他们的话，他们唱的歌以及为何争吵的缘故，还有他们彼此间说的方言等，我可以随时为您效劳…”
“既然你有这个意思，那你现在做好跟我乘夜色一起去那儿的准备，小心不要掉进灾难的陷人坑里。你到了那儿，那由谁来替代你当我的书吏，做好每日记载蒙古铁骑军西征光荣战绩呢?”
很快穿着老式外衣的五个军士走出了军帐，隐没在四周漆黑的夜空里。
门外不久传来一阵跑动，随后渐渐远去的马蹄声，朝着前面一行人行进的方向飞驰而去…
在那高低不平的平原草地上布满了难以计数得毡房，那正在闪烁着油灯光亮的光线从毡房内向外散射出来。这不，前来在贸易市场广场做交易而来的商队的一群骆驼卧在这块平地上，商人以及活畜市场下夜人围着骆驼群、商品和货物就地铺着铺盖睡在地上，进入守夜状态。空气中处处弥漫着篝火的烟雾和火光，操着各种不同语言的士兵围着火堆旁，有人或坐着或躺着，他们是按照集结的命令来这儿集结的各部族军民，看情形已经做好了随时出发参加西征行动的各种准备。这一群军民尚未正式编入到西征军出征的某个队伍里，军事长官还没正式任命到位，所以，队伍松散地散落在这儿，显得有些杂乱无章，毫无秩序。
这个平原坐落在伊提利(古代对伏尔加河的名称)河岸地区，随着蒙古西征大军即将启程，遂在在平原及山区等地大量招募了民团队伍，其中包括有突厥、波斯、库尔德、阿迪盖伊、列兹根等来自各地不同部落成分，招募来的这支队伍按照以部族为单位安排部署在这一带地区，他们自由地操着各自的语言以及地方方言聚在一起，彼此相互交流，这儿便成了由这些民团组成且数量庞大的一个军团驻扎营地。就等待从蒙古大西征军大本营发出西征的一声号令，他们随时做好了踏上西征的征途。
在这儿安营扎寨的毡房随处可见。野外呼喊声和歌声随处不时地飘入人的耳边。
一些部族围着中心篝火一字排开，显得井然有序，同时层次感极其明显。一群兵勇围坐在久经沙场的老战士或部族着名的勇士身旁，倾听他们讲述过去的经历和遇到的奇人奇事或者倾听令人伤感而又婉转的长篇史诗弹唱。一位民间歌手在蒙古胡琴的伴奏下，深情地唱起了歌颂草原前辈英勇善战、屡建战功的英雄史诗。
走过篝火堆旁，听到这歌声，五位骑着战马过路的行人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他在唱什么?”
“它在歌曲里歌唱一位叫伊斯坎德尔·德武罗格勇士。歌颂他指挥战胜红胡子军团的英勇事迹…”
这时突然有两位骑手吆喝着一前一后相互追赶着径直穿过平原飞驰而来。他们骑着马从燃着的篝火上面飞跃而过，所到之处，把燃着的火苗碰撒在地上到处都是飞溅的零散火星。围坐在火堆旁的兵勇们惊讶地尖叫起来，纷纷从各自的座位上跳了起来，随机拿起了自己的刀剑，准备决斗。
第一位骑手是一位年轻人，他身着阿拉伯长大衣，没有携带武器。他的这匹上膘的枣红马在跳越火势上扬的篝火堆后，因战马速度太快的惯性使然，以致使马匹向前方开阔地直冲过去，尽量给后面跟跑的马匹让出落脚的缓冲的空地。第二个骑手骑着一匹黑色马儿，他头戴着头盔，穿着盔甲，手里还拿着一个长矛武器，与第一个骑手相比，分量更重一些，他贴在马背上纵身从这一篝火堆上一跃而过。伴随着火堆旁周围围着的人们叫骂声，两位骑手继续向远处的的山岗飞驰奔去。
第二个骑手很快从那边折了会来。这一次他的马走的很慢。他骑着一批前胸宽阔，步伐有力的一批黑色毛皮的马儿。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篝火旁，对围坐在那儿的兵勇们发出的威胁的怒斥声一笑而过，根本没有放在眼里。随后坐在篝火旁的人们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用十分惊奇的目光，瞪看着这个陌生的大力士骑手。
他的马头上套着带垂吊的穗子装饰的一副笼头，鞍子下铺盖着罕见的白色鞍褥，马脖子上除了银质的装饰物外，还挂着像紧握着拳头图形的一块饰物。这个骑手又转身，向身着红和黄两种颜色横条格子外衣、这时围着一圈稳坐在一起的兵勇人群方向走去。一见他过来，那位正在放声欢唱的歌手的声音一下子停了下来，人们聊天的谈话声渐渐也停了下来。大伙都望着这个陌生的外人默不作声，而这位骑手却仿效刚才唱歌的歌手声调，放开歌喉唱了起来：
我是来自库尔德斯坦籍的一名名叫乌特别伊勇士，是一位常胜将军
我攻克过了异教徒的城郭，光荣属于我!这多惬意!
我摆脱了铐在身上的铁链，从弗兰克人手里逃跑
战场上我杀敌上万，尸首堆积如山! 这多惬意!
我曾战胜过杰拉勒·阿丁，把他送入永不翻身的黑暗!
剥下他的外皮，做成了这匹马的马肚带! 这多惬意!
我把他的一只手挂在马脖子上作为驱邪的护身符
谁要胆敢与我搏斗，其下场也是如此! 这多惬意!
这时，有五个站在这一对人群场外边缘的骑手，其中一个豪杰，丢掉身上的外衣，从马上跳了下来，径直跑到一群钦察人围坐着的地方来了。他向坐着的人们呼喊道：“听着各位，身手非凡的好豪杰们!听我说一句。”
坐着的人们一下子把所有的目光集中到了这位说话人的身上。只见他是一位高个头，身穿乌尔根支长外衣、腰间上别着两把匕首的年轻人。
“这位吹牛大王从来就没有参加过战斗，当时对我们构成极大威胁的杰拉勒·阿丁王国的这场战斗，后来这个哲拉勒·阿丁国王潜逃跑了，听说现在还在伊朗一带活动，哲别大将军率部正在追捕他呢。假如抓到他的话，哲别大将军就会把他押送到萨英汗这儿的。在座的各位当中不知有没有没有愿意奉献自己心爱的刀剑和爱马给我，让我与这位吹牛大王决一死战，决出胜负，让我把他的这个驴头头颅给卸下来，钉在楔形的木桩子上。要不然，我会凭着我的小匕首与他展开搏斗了!我赖活不如战死在沙场上，但不愿看着这厮在此大放厥词，于心不忍。啊”
所有钦察人都“霍”地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时喊声大作，只听见：“请禀报你的尊姓大名!这是我的剑，拿着。”，“这是我的战马，骑上它!”，“这是护板和长矛枪!...我们要在这儿临时设立一个由安拉主持的公平的评判台!安拉会给正统的教徒作证的，会给他带来胜利的运气的，同时会把那位罪孽深重的罪人抛进永世不灭的火坑里变成灰烬的!”
“本人的名字叫也森·诺霍伊，俗称铁狗，常胜将军。”
“这位是大名鼎鼎的伊松尼·诺霍伊王公!...我们这些人一定会为他鼎力相助的。”
这时不断有钦查人慷慨激昂，主动要让出自己战马，刀剑以及长矛兵器。还有几匹已备好的马匹也被人牵着带到这里来了，家有好几匹马的主人，这时也把自己坐乘马儿也贡献了出来。
面对可供众多选择余地的马儿，诺霍伊王子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匹身材高大红褐色马儿，轻松地跃上并骑坐在这匹马的鞍子上了。钦察人帮他绑好宽大的腰带，系好弯形砍刀，递给他一个长矛枪以及一个圆形小盾牌等决斗所需的必要装备。
乌特包伊·库尔迪斯塔尼骑上马后，手拉紧马缰绳，稳住了自己这匹宽前胸黑色毛皮的马,马匹全身顿时卷缩成一团，由于激动，张开嘴唇并露出了牙齿，恶狠狠地用眼睛瞪着周围的人群看了看。
“愿上苍的意志力能给你强有力的双臂插上一臂之力。”
从商业中心广场那边传来不时地传来驱赶商人以及商人驼队、牲畜吆呼声，推搡声以及抱怨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霎时间，从各处前来观战的骑手挤满了面积不大的这块小地方，瞬间自发地形成了便于进行角斗场地的一个人墙，骑手自然而然地呈圆圈形状站立在周围。几个长满银色胡须的德高望重的长老也被人们拥戴邀请到现场，担任了这场决斗的评判员。
决斗正式拉开帷幕了。
说时迟那时快，也森·诺霍伊骑着马挥舞着马鞭，像一只猛虎一般朝着库尔德人冲刺，前飞驰而去，欲想在迎接的第一回合中给对手以致命的一个打击。不料这一计谋未能成功，随着马的急速跑动和惯性，向一边顺势跑开了，就好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灵活地避开了敌人的攻击。不料想此时手里拿着的长矛尖顶还不经意地戳到了地上，就像是一根锐利的尖刺，无情地刺痛了地面。
于是，他再次突然掉头，企图用寒光铮铮的利剑给库尔德人以出其不意的一击。
看这情形，乌特包伊·库尔迪斯塔尼看来也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富有经验的一个老兵。第一回合他成功地避开了对手的一击，只是头盔上挨了重重的一击，他从马上摔倒在地上，他当即迅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便向围观的人群跑去，被众人任强给挡住了。
也森. 诺霍伊骑着马飞速赶到倒在地上的对手跟前，便操起用长矛戳着由于流血过多变形的充满仇恨的他脸部说道：“你这个小厮，是个惯于吹牛的胡狼，是不是该乖乖地缴械投降了?假如早一点投降，也不至于到这等地步，是不是啊?”
“我要你赎罪，不过不知你想采取那种形式进行赎罪?”大喊了一声，吼道。
“请饶恕我!”
“你剥下了谁的皮肤，制成了现在马背铺垫的那个白色的垫子?请说出真相?我给你留一条贱命。”
“我愿把我的战马，马背上的一具马鞍，所有武器装备以及包括装着第纳尔金币的钱包等物品都作为赎金给你。只有一个请求就是什么也别问，立刻放我走人!”
这时，也森.·诺霍伊这时把长矛移到脸部下端的喉咙处，盯着乌特包伊.库尔迪斯塔尼的脸部，瞅了一眼。
“我同意你的要求并且要没收你的一切作为赎金的财产，不过你要老实告诉我，不服输的顽固分子哲拉勒·阿丁现在藏匿的确切位置，说他现在哪儿?”
“我从没有跟哲拉勒·阿丁交过手，甚至也没有见过这个人。我只是在此撒了个谎…”
这时骑着一匹迈着轻盈步伐的枣红马的阿拉伯年轻人飞快地向刚才举行角斗的广场飞驰而来。他与也森·诺霍伊站着的地方越来越接近了。
“不要打死这个土狼!你看一看他那马背上鞍子下垫着的白垫子。就让他亲手销毁他父亲的尸体吧!”
“我把实情全都说出来!”被打翻在地上的这库尔德人一边喊道，一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左右摇晃着走到自己的马跟前，费劲八里地企图用匕首割断做马肚带的专门用来固定马鞍子的皮带。这时这位阿拉伯青年一下子从他手中把这个用人皮做成的马肚带抢了过去，当即把它收卷了起来。从外表上看，这张皮是从人的身体上剥下来的外表皮，当你把这张皮完全展平时，上面还可以看到女人光滑发着亮泽的头发残留的痕迹呢…
这时人群里爆发出惊讶的一阵尖叫声出来。乌特包伊·库尔迪斯塔尼用衣袖边擦着脸上涌流的眼泪，低着头抽泣着说道：“她既是我最爱的但又是最阴险的一个奴隶!我是在我那愚笨的蠢猪饲养员住的毡房附近那儿发现了她的尸体。后来，这个下贱奴隶双手挂在我的马脖子上被吊死了。我当时特别气愤，拔出匕首一刀砍掉了他的手。”
这个库尔德人从自己的身上取下挂着剑的腰带，匕首也扔在了地上。他顺手把马的缰绳交到了也森.·诺霍伊手上。
“这是我的全部赎金，这是钱包，里头还装有第纳尔金币!我这次亏大了，一下子失去的东西太多，即把最可爱的奴隶也丢掉了，把人丢尽了 ，威信扫地了!”在众人的一片怒骂声、嘲笑声中他灰溜溜地被迫离开了这个让他伤透心的悲戚的地方。
突然在这个营地上空响起了一声从远处山里传来的像野生马鹿一样发出的沙哑的呼唤声音。速布台勇士骑着一匹战马走进了刚才结束的一场勇士角斗的广场。后面紧跟着他的四个卫士也同时到达。
“请注意，拔都汗王不可战胜的诸位军士们!这一位是着名的速不台勇士!请保持安静，停止一切决斗和争吵!各部落要从现在起充分做好随时启动西征战略的一切准备。为世人皆知的成吉思汗钦定的着名“扎撒”法典中有这样明确规定，严禁在战无不胜的蒙古军队的所有军士中发生相互残杀，相互偷窃，说谎等行为。违者砍头!”
刚才还喧嚣不息、人声鼎沸的整个营地里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大伙都在聚精会神地倾听着这位拔都汗王最信赖的独眼老帅的有关西征的新旨意：“请各位注意听着世界征服者新近发布的旨意：立刻按照十户、百户为单位组织起来，在军士中推选各自的十户长，百户长。由拔都汗王钦定千户长、万户长等长官的人选。目前这座营地还没有形成应有的秩序，还没有聚集成有足够强的力量，还没有产生一个具有铁腕手段的重量级统军人物。从今日发布世界征服者旨意之后，很快就要在你们诸位军士的基础上组建成立一支具有英勇顽强战斗作风的先遣部队，要求这支部队要始终成为世界征服者的一个千里眼，顺风耳。从现在起，决不允许在拔都汗王统帅的营地里，任何一个军士在未接到任何命令之前或营地范围内发生无视军纪，乱窜的行为。必须严格按照要求，所有军士在脖子上要佩带发放的军士牌号，否则，一经发现未戴牌号的到处随意走动的军士，一律按流浪者身份当场予以杀头的处置。
根据世界征服者的一道指令，现在任命也森.·诺霍伊汗王将作为为你们这支新组建的队伍的千户长。他的英勇品行和胆识刚才大伙们已经有所领教和见识了。”
所有这些“难以管教的”部众开始相互间进行商讨，把自己认为可能的候选的人选推举到担任十户长、百户长的位子上来。到了这时候，只有那个年轻的阿拉伯人脑海里还久久不能忘记刚才那个自己的死敌库尔德人。他似乎又看见那个人还夹杂在人群里，怀着对他的满腔仇恨和复仇心理正朝他所在的位置这边，奋力地推开人群挤了上来。
“我名叫尤苏福·阿斯·萨卡非，向你衷心保证，你这个乌特包伊·库尔迪斯塔尼吹牛大王，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把你的皮活着剥下来，用你的皮给我骑着的驴做个柔和的坐垫子。”
库尔德人乘着浓浓的夜色，瞅准机会吓得给逃跑了。他此时感到特别庆幸，并在心里感到十分感慨，他说道：“我先是从也森.·诺霍伊汗王的魔掌中逃了出来，不辛又掉进疯子阿拉伯人尤苏福的手里，这不刚从他眼皮底下逃了出来。这该多么幸运啊。”
拔都汗王在自己四个侍从的陪伴下以矫健的行军速度朝着自己的行宫方向返回。他在途中对自己的伙伴们说道：“说得也是，这些难伺候的操着不同方言的军士一定会在西方国家的黎民百姓中产生多磨可怕的恐惧心理的。他们对我来讲是极其有益处的，尤其是在西征行动开始后，我一定要把他们牢牢抓在手心里。他们不敢也没有胆量内讧。他们作为我军西征的先遣部队一部分，首先要进入敌国境内必定会遭受当地抵抗军民的奋力顽强的抵抗的，他们后面紧随着我的蒙古精锐主力部队。我想把这支部队马上派往俄罗斯人严厉把守的地区去，尤其想要把他们即刻派往俄罗斯的基辅城区，去执行完成攻克这座城市的这项艰难军事行动。”
第三十一章 蒙古西征即将开始，拔都汗要书吏潜心做好西征大事记
“世界的统治者拔都汗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忠实的导师，我派人去请你到这儿来，主要是想与你商量并希望你能把那些值得纪念的大事全面忠实地记录下来，以备后人借鉴。我已经向所有千户长下旨，在明天即将万马奔腾的时刻(10月1日)要他们从各自驻地骑着战马，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同时启程出发。这次西征之战必须要像草原地区常见的飓风一样，行动要像疾风骤雨般地快速进行。这也是这次远距离大兵团奔袭作战中实现作战预想的关键一环所在。通过采取这种快速机动奔袭对方的作战方式，要在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取胜利，用像铁流一样滚滚奔腾的千军万马的铁蹄踏碎西方国家那些傲慢的市侩市民，让他们彻底摒弃世界上没有人再能够战胜他们的狂妄臆想和幻想。因此，我决定此次我军西征作战必须采取超乎人想象的快速动作，使他们处在睡梦，饮宴等和平娱乐生活过程中便遭到我军的突然袭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粹不及防。这就是我军西征行动的主要密钥。”
当我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全身不由自主地震颤不已，跪在地上的两个膝盖早已经麻木不仁了。这什萨英汗王用他那眯起的眼睛盯着我看、在仔细观察着我的所有反应和表情后，便问我道：“为何你的牙齿上下在打颤抖?你感到极度恐惧了，是不是?”
“不，神明的汗王!我既不感到害怕，也不感到怀疑，并且坚信你统帅的军队一定能够摧毁西方列强的势力，你会让他们的臣民跪着向你称臣，屈膝求饶。不过我有一个担忧，那就是当你步步为营获得巨大胜利时，不知是否想到过你是不是还有足够的势力，坚强的体魄以及时时处处保持谨慎小心的心态，预防和预见他人乘你后方空虚时给你猛烈地一击的这种潜在的危险呐?...”
萨英汗王用自己雄鹰般的大手抓住他的肩膀，问道：“快给我承认你是不是在怀疑某些人的能力有限或者其他别的缘故?”
“我对所有人感到怀疑。尤其怀疑那些在你率部获得胜利后，急于想抢占你现在所占据的位子的那些人感到极其怀疑…”
“给我说出他们的名字!你的眼睛好像在在回避，是不是还瞒着什么?”
“在这儿我可以给你列举一大批你所管辖的千户长、万户长的名单。难道你想在即将开始的蒙古大军西征之前，对这些高级官员进行残酷的杀戮之后才开始实施你的西征计划吗?”
“此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办法还是有的，那就是要采取措施，让你周边潜在的敌人为你去死心塌地地卖命。”
我发现并看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和迹象似乎要暴露出来了，在拔都汗王那个像树皮一样总是毫无表情的暗红色的脸上，嘴唇张开了，像开了一条小缝似的，里头贪婪的一排白牙暴露在眼前。他的眼神里放射出了一种恶毒、不信任的神态。他甚至对我这位年长的导师都感到有些怀疑，并总是试图看穿我此时此刻的内心里的世界似的。紧接着他用缓慢的语气对我讲到：“我这位胆小如鼠的导师!你听着，我们蒙古草原上有这么一句谚语＜骑上马扬鞭挥舞，奔腾向前不知回。＞明天就要开始向实力比我强百倍的欧洲列国进行一场前无古人的西征大行动。刚才你给我讲的，我之前早已洞察明鉴，而且比你了解的更多一些。我已经把我统帅的蒙古西征军主力编为五路军，每路军…”他停顿了一下，沉思片刻后接着又说道：“有装备精良的几千只骑兵部队。我从各部队中还挑选了最勇敢的最值得信赖的勇士担任各路军大将军，这五位凶残的雄鹰将统一掌管我这支英勇无敌的西征军队。届时我将随着这五路军中的一路军随行。这五路军都富有光荣的战斗历程。这五位大将军包括我敬重的兄长奥尔达汗王，我的军事幕僚速不台勇士，我的支亲宗王布伦戴、昔班尼、卡丹、拜伊达尔等人。我已经给他们明确规定了具体战略任务：要他们在规定的期限内马不停蹄地向西挺进，在夺取的大城市也不宜逗留太长的时间，并要牢牢记住我军西征的一个重要使命就是要用钢铁一般坚硬的胸膛迅速占领并包围欧洲半壁江山，之后再伸出铁爪在我指定的期限内在指定的地点将两手手指交叉在一起。我想这个战略作战计划可能要比我预想的期限由我诸部族落组成的西征军提前完成。假如在实际中能达到这样的预期，我将在计划抵达的地点下令部队和不知疲倦的骑兵军团做短期休整。休整结束后，我将继续率部向前挺进。我要活捉宣称自己是日耳曼、意大利、萨克斯、阿拉伯等部族至高无上统治者弗雷德里克斯这个毒蛇般凶狠的国王，据说他现在藏匿在一个小海岛上。不论他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他抓到。然后让他与他的死敌--那位衰老阴险狡猾的教皇相互争斗，彼此撕咬。然后，再让这两位跪在我的脚下发颤，求饶，称臣。之后，我把他们交给我的巫师处理，让他们好好开开心，然后活活地把他们扔到大锅里开着的水里煎熬!”
这时我惊奇地望着情绪高涨的圣上，试图努力回忆、牢记他刚才说过的让人心惊肉跳的那一席话。
萨英汗王说话的声音里充满凶恶的老虎饱餐后惯有的哼哼喘气声，他说道：“攻下俄罗斯基辅城后，基辅就作为队伍进行休整的第一站，第二站也是最后一站放在环绕陆地的看不到边缘的大海岸边，到那时才算完成了我多年一直为之奋斗的、实现世界伟大的征服者我祖父曾经想做但没有实施的夙愿，就像雄鹰在蔚蓝的天空中翱翔，俯视着大地上的一切，我也要让自己的名字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萨英汗王喘了一口气，呷了一口金杯里的酒。他突然转过身来。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恭谨地坐着他的年幼的孙儿诺霍伊王子，他耷拉个脑袋默不作声，他顽皮地把帽子帽檐拉到双眉上，盖住了自己的一双眼睛。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有什么要说吗?”
“请圣上原谅我!我无意中听到你的话，也被你的话所感动，也让我浮想联翩。我请求你把我编到你直接指挥的队伍里，攻打那座中心城市。”
“你是指哪一座城市?”拔都汗王用力地握住了这个金盅，使红酒洒到了地上铺着的地毯上。
“我明白，在蒙古大军西征过程中，你还要攻打希腊人的首都罗马城，以消除自己后方不受敌人的攻击。攻下罗马后，你将拥有上千只停泊在大海岸边的船只。凭借这么多数量的大船，你的英明和强大将威震四海，名扬天下。请你开恩让我参加攻打罗马城的行动吧。”
拔都汗王没有在后辈面前表露出对这位孙儿不满的任何表情，而是开始缓慢地说道：“你这不是来教育我的吧?我已经下旨任命你在我兄长奥尔达大王一路军中担当千户长的职务。你要承担起率领这支由诸个部族构成的＜难以伺候的＞部队组成，首要任务攻克俄罗斯部族首府城基辅。在这一艰难的攻城战役中你要好好表现一下，你那英勇顽强的一面。退下! 退下!”突然拔都汗王烦躁地大喊起来。
诺霍伊汗王急忙双膝盖跪下，说完告别圣上的惯语，迅速离开了。当他快走出门口，他听到拔都汗王说了一句：“他像一条啃着一大块骨头的狗，在没有啃完这个骨头时，他是不会松手的。他对攻克罗马城念念不忘，一直在琢磨荣立战功的事儿，为的是把那位希腊公主安排在这座城里，好建立自己的诸侯国。没有一个君王有充足理由去杀掉一个酷爱打仗的勇士。”
所有这些谈话都是在这座神秘的＜金屋＞进行的，我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到这里来或者漂泊到人世间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再从这个地方再跟随拔都汗王的军队出发不知又漂泊到何处安身?
我只是把这位统治者的有预见性的一些谈话记录下来，因为伟人的功与过都会得到后人的借鉴和修正，也应当记录在史料中，以史为戒，继续使我们的宏伟大业万古长青。
第三十二章 蒙哥汗率部先期抵达，直逼基辅城，不久折返朝着草原地区开拔
当去年夏天拔都汗王决定把营帐设立在伏尔加河下游地区时，没有人敢问拔都汗王一个问题：这众多的部队何时向西开进，去征服那些西方诸国…他最不喜欢别人向他提出问题或向他提出某个建议或劝告什么的。这时候拔都汗王立即会把提问题或建议的人与某个凶煞恶毒的神鬼的名字联想起来的。他始终觉得假如他要倾听别人或提出的忠告或建议会极大地伤害他作为一个世界统治者的伟大神圣不可侵犯的自尊心。有一次，他对自己最喜爱的表姨兄弟蒙哥汗王说道：“不久我要你给我有力的支援…”
“我总想帮助你，可到现在你什么也没有给我讲。”
“太好了!我准备任你为我这支战无不胜的蒙古西征大军右翼军总指挥。你明天就可以起程上路了。你要跨越库曼草原地区，直抵德聂伯河流域，威逼俄罗斯古城基辅。在那儿你要向俄罗斯诸公国大公发出要他们向我俯首称臣，服从我的统治的信函。之后你要向我这儿派遣十万火急的急使禀报战情的任何进展。然后向后退至两天路程的地方安营扎寨。即便是在基辅公国大公已经公开表示了称臣意愿的这一情况下，也不要命令手下展开攻占基辅城的任何行动。”
“好的，一定按照你的旨意行事!”
“就是在基辅城大公以及百姓自愿向我称臣，并且自愿拥戴我为他们的最高统治者的情况下，也不要采取包围基辅城的军事行动，而要立即采取后退到草原地区的行动，在这一地区等待并与我率领的队伍一起会合。必须等到我到来，要保证我率部第一个进入基辅城城门。到那时，我要给我的万户长下达立即征服这座有着悠久历史和富裕的城市的指令的。”
“我知道了，神明的统治者!一切将按照你的旨意行事。”
“好！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以走了。”
当蒙哥汗王跪下，低头向自己兄弟拔都汗王磕头仪式完毕后，拔都汗王走过来，与这位姨表兄弟紧紧拥抱，相互亲吻脸颊告别。
蒙哥汗王按照拔都汗王的旨意立即率领所属精锐部队快速穿越了草原地区，沿途疾风骤雨般推进，摧毁了波洛维茨城和周围城镇居所，直逼基辅城周边一带，就地安营扎寨等待后续部队的到来。就在这儿，他会唔了基辅城派来的使臣和当地着名的贵族代表，向他们转达了蒙古拔都汗王的要他们自愿俯首称臣的旨意。蒙古汗王的这一要求遭到了这些俄罗斯人的坚决反对和回绝。
受惊吓的基辅城民纷纷登上城墙的高处，警惕地望着遥远的东方草原地区方向，仔细观察，似乎感到在那无垠的草原地区某个巨大的怪物正在把自己的巨大的铁爪伸向各地：在这儿为了围困这座俄罗斯人古老的基辅城，蒙古西征队伍像一股不断流的河水洪流朝着这座城涌来，他们纷纷在各地成片地扎起了自己的各色帐篷。鞭子的抽打声、骏马的鸣叫声，无数个驼队中骆驼的嚎叫声，牛鸣声，赶牲畜人的吼叫声，一人高车轮滚动摩擦时发出的的吱吱声，人声鼎沸的吵杂声以及蒙古营帐里传出的喧嚣声等不绝于耳，让人心颤。
草原牧民在卸载用骆驼、马以及牛背上驮运的各种货物，物品和家俱什物后，按照“库伦”蒙古军账圆形布局要求和惯例，搭建起了自己居住用的帐篷居所。一时间冒着烟雾的火堆在燃起，三角支架架起的铁锅在烧水，不久在浓浓烈火燃烧下，锅里的水在沸腾地开着。
在这些呈圆形状的帐篷中，蒙哥汗王富丽堂皇的军帐以外装饰极其醒目的形态鹤立鸡群，伫立在犹如星罗密布地扎起的帐篷当中。他的帐篷外墙用白色呈条形状装饰图案的毡子包裹起来的。青色的炊烟从圆形的天穹缓缓向空中升空消散。毡房里炉灶里由干燥的马粪和干草混合成的无害燃料将形成强火力的火苗，在其猛烈地燃烧过程中会散发出强烈浓烟。蒙哥汗王、权贵及其近侍暂时被安排在在隔壁搭建的毡房里休息。毡房平行地矗立了一杆旗杆，修长的旗杆上一个不长的横梁上悬挂着随风飘扬的绣着五个浑身是长毛的黑色尾巴的蒙古牦牛图案，还悬挂着的象征蒙哥汗王所属部落的一面标志性旗帜。这是一面神圣的旗帜，它标志着这面旗子的主人是属于伟大的世界统治者成吉思汗的支亲后裔一支部落。
只有成吉思汗亲支后裔才有资格悬挂和使用这种旗帜。
蒙哥汗王在庞大的全副武装的骑兵、文官随从人员以及熟谙俄语的富有通译经验的钦查人阿布拉等人的陪伴下，骑着一匹全身花色的战马在草原上驰骋。
这个通译阿布拉和两个蒙哥汗王的军士立刻接受了一个特殊任务—现在立刻渡过德聂伯河西岸，去深入打探基辅城里的全部情况以及蒙古军队将会遇到什么棘手等问题，譬如，基辅公国哪些大公比较难对付、基辅公认的显贵是否打算近期安排并主动拜访蒙古汗王等一系列问题。
蒙哥汗王还下令准备两支小船，要求船上铺上豪华的地毯，内部要好好装饰布置一番等。三个着名的蒙古大将军带着卫兵并坐着船出发了。
当这只船驶离岸边后，几个吹号手吹响了皮制号子发出的声调悠长的号子声，向河对岸俄罗斯人传递蒙古重要使臣将要抵达俄方对岸领地的信号。
当小船穿越德聂伯河流抵达右岸区时，头戴尖形海狸皮帽，身着绣着各种装饰花纹的贵重貂皮服装的当地着名的权贵出面迎接前来会晤的蒙古汗国重要使臣一行的到来。俄罗斯军士不时地驱赶着众多好奇的一群围观者。
通译阿布拉向俄罗斯人贵族转达了蒙古部落的最高统治者拔都汗王的兄弟蒙哥汗王已抵达河对岸以及在这儿安营扎寨的消息，并以询问的语气向权贵们提出了蒙哥汗王起驾到这儿方便还是在河对岸自己的营帐里迎接基辅城的大公前来会会晤等一些问题。
对提出的问题，俄罗斯权贵当即做了以下答复：
“我们的大公现在自己的官邸坐镇，作为这座历史悠久的城的父母官要到到你们信仰多神教的蒙古部落营帐去拜访汗王觉得不妥。我们大公认为在适当时候将正式邀请蒙古部落大将军到他官邸拜访，希望在拜访过程中可以坐下来详谈包括来基辅城有何公干、有何要求等一些问题。”
在双方简短的但有争议的商讨后，决定在俄罗斯贵族及三个近臣的陪同下，三个蒙古大将军以及通译阿布拉等四人将前往基辅公国大公官邸与大公本人会面，并正式商谈有关事宜。迎面遇到的基辅人带着极大的好奇看着这些蒙古使臣们，因为当地很早就开始流传着有关可怕的蒙古人的各种传说，流言蜚语。蒙古人沿着基辅城的狭窄的街道缓慢地行进，不时地相互之间低声交谈着。不一会儿他们在俄罗斯贵族的陪伴下开始登上通往大公官邸的环绕基辅的城墙的右边台阶。他们登上高大的台阶后，仔细地查看着周边情况，并好好地把在这儿看到的这一切牢牢记在心里。
在行进的途中，蒙古使节的通译对陪伴的俄罗斯贵族说道：“我们伟大的蒙哥汗王指派我们来是要我们与你们基辅公国大公以平等的身份进行会谈来的，而不是来求情的。如果大公出于尊重我们，并想与我们的蒙哥汗王会晤，他理应到我们蒙古汗王的营帐来与蒙哥汗王见面。我们现在决定不去攻打官邸了，我们要返回草原地区的。请你们耐心等着，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到时候都会相互了解彼此的。”
“那你们不是使臣，而是来了解情况的密探，是不是?你们为了了解情况，就登上了我们的城墙并我们城内的布防情况进行了仔细的观察。来人，把这几个人给我抓起来，不能放过他们一个人!”
一时间来了一群兵士一哄而上，抓住了派来的几个蒙古密探以及那个通译阿布拉，随后就把他们从城墙上扔了下去。
蒙哥汗王左等右等一直等不来派去的几个使臣返回，就知道基辅城不会自愿向蒙古人投降的。他按照拔都汗王的布置，毅然决然地起驾，率部返回到了约定的草原地区安营扎寨，安排军队布防，为迎接等待拔都汗王的主力部队的到来做准备。
站在德聂伯河左岸，从远处欣赏了基辅公国修建的彩绘的高大的楼宇琼梁以及众多教堂屋顶上金子包装的尖顶等美丽景色后，蒙古人再一次确信那闪闪发光的塔顶就是用一块块纯金片镶嵌起来的…
不久，蒙哥汗王带着部众突然从河岸离开，朝着草原地区一路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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