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的那天晚上,魏宝偷偷整理行李。
他把藏在各处的钱都拿了出来,仔细数了数,惊讶地发现少了一大半。
他立刻明白过来,是魏来!她不知何时把他的钱偷走了!
魏宝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可奈何。明天就要走了,他不能节外生枝。
门吱呀一声开了,魏来推开门走了进来。
“明天就走?”魏来冷冷的问道。
魏宝警惕地看着魏来,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应了一句,“嗯。”
魏来没说话,只是打量着魏宝简陋的行李。
突然,她快步上前,从魏宝的枕头底下抽出一个布包,那是魏宝藏钱的地方。
“你干什么!”魏宝又惊又怒。
魏来迅速从布包里抽出一沓钱塞进自己怀里,又把布包扔回给他,“这是你欠我的。”
魏宝气得浑身发抖,不知道自己究竟欠了她什么,让魏来要这么对自己,很想质问魏来。
但魏宝不敢声张,明天就要走了,他不能节外生枝。
“记住你的承诺。”魏来冷冷地看了魏宝一眼,转身离去。
魏宝看着魏来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握紧了拳头,这个恶毒的女人,还想回去,就烂在西北吧!
第二天,魏宝踏上了返城的火车。
站台上,魏来孤零零地站着,眼神非常麻木。
魏宝隔着车窗看着魏来,心中闪过一丝快意。
火车开动了,魏来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黄土坡后。
回到城里,魏宝受到了热烈欢迎。
罗贞和魏解放抱着他痛哭,邻居们纷纷前来探望。
但很快,大家就发现不对劲,魏宝咳得太厉害了,脸色也差得吓人。
魏解放和罗贞连忙将人送进了医院。
医院检查结果让所有人崩溃,肺结核晚期,双侧肾脏严重损伤,需要长期治疗。
“怎么……怎么会这样……”罗贞握着诊断书,双手颤抖,喃喃自语道,完全不敢置信。
魏宝躺在病床上,苦笑了一声,他怎么告诉罗贞,这是在西北劳累过度、担惊受怕的结果?
更让他憋屈的是,他发现自己藏在行李夹层里的钱又少了一部分,显然是魏来临走前那一下顺手牵羊。
“这个毒妇!”魏宝在心里咒骂。
卧床养病的日子里,魏宝开始着手报复。
他给西北的知青办写匿名信,举报魏来和薛玉的种种“恶行”。
他知道,这些信未必能对她们造成实质伤害,但至少能给她们添堵。
他还特意给薛玉那个情夫写了信,暗示薛玉还有别的相好。
“让她们狗咬狗去吧。”魏宝恶毒地想道,自己不好过,其他人也别想好过。
魏宝恨上了魏来和薛玉,魏解放和罗贞则多恨了一个魏薇,这一切都是因为魏薇。
要不是魏薇给魏来和魏宝报名,根本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都是魏薇的错。
罗贞隔三差五就写一封全是恶毒的咒骂的信给魏薇寄过去,全然没有想过魏薇也是她的女儿,仿佛魏薇是杀父仇人一样。
在魏解放和罗贞天天的咒骂下,魏宝也恨上了魏薇。
但对于魏薇,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写信从来没有回过,电话不知道,因此除了咒骂发泄一下没有任何办法。
而魏宝对魏来和薛玉的报复很快有了效果。
三个月后,有消息从西北传来,薛玉在偏远知青点病倒了,因为得不到及时治疗,病情恶化了,现在生不如死。
而且薛玉那病应该是乱搞太多了,是脏病。
每天除了要忍受病痛还要忍受西北极端的天气和各种流言蜚语。
而魏来,也因为“作风问题”,被派去最苦的水利工地劳动。
魏宝听到这些消息,开心得大笑,笑到咳出血来。
“报应!都是报应!”魏宝一边擦着嘴角的血一边说道。
要不是这两人,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魏薇那边他也写了许多举报信,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然而,快意过后是更深的空虚,魏宝的病情一天天加重,医生说他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天。
窗外飘起第一场雪的时候,魏宝收到了魏来的信。
信很短,只有一行字:“宝,我快撑不住了,有没有找到接我回去的办法。”
魏宝看了一眼就把信撕得粉碎。
“活该!”魏宝对着窗外大喊道,“你们都活该!都给我去死吧!哈哈哈哈哈!”
喊完,魏宝趴在床上剧烈咳嗽,眼泪和血沫一起溅在床单上。
那一刻,魏宝突然想起了小时候,魏来带着他去河边摸鱼,他摔了一跤,魏来背着他回家,那时候,姐姐的背还是很温暖的。
当初大姐只管二姐,而且还是个闷葫芦,二姐也是个闷葫芦,对所有人都不闻不问的。
最重要的是那两个姐姐都是傻子,魏来和魏宝都不喜欢和两个大姐姐玩,就怕被傻子传染,都是彼此陪伴着彼此。
一起坑两个大姐姐,一起谋利,一起和父母撒娇,一起长大。
但现在怎么偏偏就变成这样了呢?
“三姐……”魏宝轻声呼唤着,但回应他的只有窗外的风声。
西北的冬天比湘省冷得多。
魏来站在水利工地上,机械地挖着冻土。
她的手上全是冻疮,脸上皲裂得厉害,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
薛玉的消息她听说了。
那个曾经光彩照人的沪市姑娘,如今躺在偏远知青点的一个废弃的窑洞的土炕上等死。
因为患的是脏病,所以人都离得远远的,就怕沾上一点,所有人看她一眼都觉得脏。
依照那模样,肯定是熬不过今年的冬天的。
病痛不把她折磨死,寒冷的气温和缺粮也能将她冻死、饿死。
“我们都完了。”魏来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在说谁。
她给魏宝写过信,但没有回音。
魏来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那个被她一次次背叛、也一次次背叛她的弟弟,怎么可能帮她只不过心中还抱有一丝丝希望而已。
工间休息时,魏来独自坐在土坡上,望着远方光秃秃的山峦。
一年前,她还想着怎么算计别人,怎么回城,现在,她什么都不想了,就连活着都不想了。
她不知道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活着还不如死了,但她又没有自杀的勇气,所以只能这样,麻木地,日复一日的活着。
“魏来!上工了!”监工的吆喝声传来。
魏来缓缓起身,拿起铁锹,她的动作迟缓,眼神空洞,像个提线木偶。
才十八岁,但她的心已经死了。
喜欢吃瓜小知青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吃瓜小知青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