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蓝曦臣又不说话，江澄没再惯着他。
他坐着转身面对蓝曦臣，将手撑在下巴上，手臂压着蓝曦臣的腿不让他动。
“泽芜君，你发什么呆啊。”
江澄垂眼看了蓝曦臣的某个地方，调笑道：“小兄弟终于冷静了？”
蓝曦臣心里才无奈道，罢了，慢慢来。
他心底的少年郎，他自己养。
“嗯。”他摸了摸江澄的头。
江澄看到了蓝曦臣眼中藏着的疲惫。
他不知道身为家主的蓝曦臣是怎么做到将清谈会的一切都安排妥当后，还能去云深脚下等着自己。
又是怎么避开蓝家弟子的眼，悄悄潜入江家的船上的。
想的深了只会觉得心疼。
“清谈会很累吧，你眼下的青紫好明显。”
江澄轻抚蓝曦臣的眼角，抬头印了一个吻上去。
蓝曦臣闭眼感受着江澄的亲近，他回道：“不累，想着清谈会你要来，我便高兴，自然也睡的很好。”
“说实话，蓝曦臣。”
蓝曦臣睁眼看见江澄一脸认真的模样，他不禁问道：“怎知我说的不是实话？”
“你抬眼看我时，眼中的血丝骗不了我。”
蓝曦臣无奈的笑了笑，他不禁问道：“那，说实话的话会怎么样？”
江澄又抬头亲了蓝曦臣的另一只眼。
“你说实话，我会疼疼你。”
蓝曦臣，爱可能是一个人的事。
但相爱不是。
“……嗯。”
“很累。”
蓝曦臣将头在江澄的肩窝里蹭了蹭，闻着江澄的味道，安心的靠着不动了，此时他的疲倦才慢慢泄露了出来。
“你多疼我。”
江澄心疼的伸手抱住蓝曦臣，一下一下的轻拍着他的背。
“曦臣，想睡一会儿吗？”
蓝曦臣闻言一愣，他没抬头，闷声笑道:“唤我什么？”
“曦臣。”
江澄认真的说道:“这样会让你觉得有依靠吗？”
“你不再是兄长的姿态身份，偶尔还可以脆弱一点，我也允许你来依赖我。”
“无论是蓝涣，还是曦臣，我都在你的身旁。”
蓝曦臣的眼睛不知何时红了。
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早已逝去的“大哥”。
那个不可一世的赤峰尊。
以及某个，他不愿再提及想起的人。
蓝曦臣也曾放下过长兄的身份，在三尊还在时。
他庆幸自己此时低于江澄，否则他失态的模样就藏不住了。
江澄没有发现蓝曦臣藏起来的情绪，他抚摸着蓝曦臣宽厚的背脊。
感受着肌肉下蕴含的力量，他又将手环住蓝曦臣的腰，轻轻哼着云梦小调。
希望怀里的人能做一个美梦。
秋风吹来，落叶归根。
要入冬了啊，江澄这样想着。
江澄把玩着蓝曦臣的长发，柔顺乌黑的发丝足够陪他度过这片刻的时光。
蓝曦臣就这样靠着江澄，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
……
“叩叩-”
江澄先是低头看了一眼蓝曦臣，确定没醒后，他才轻轻转头看向门边。
敲门声响起后，传来了弟子的声音。
“宗主，蓝老先生请您过去一趟。”
他的声音有些许紧张，但是江澄因为记挂着蓝曦臣，便没有发现。
他闻言轻轻晃了晃蓝曦臣的手。
“蓝涣，醒醒，有门生在唤你。”
蓝曦臣睁眼，朦胧一瞬后便清明过来。
他先是看了江澄一眼，确定对方身体没有因为自己长时间的倚靠有任何不适后，他才回道等在外面的门生。
“好，这就来。”
江澄替蓝曦臣整理了一下衣襟，边理边随口问道:“蓝老先生找你，可是清谈会还有事没处理完？”
蓝曦臣也不确定，只好点头道：“可能有些地方需要我去一趟。”
他温柔的看着江澄：“晚吟，在此处等我，这边安静些。”
看到江澄听话的点头，蓝曦臣笑容更深，他俯身靠近吻了一下江澄。
“寒室内有外衣，冷了就添一件，午后风大，别着凉了。”
蓝曦臣摸了摸江澄的脸庞：“稍后我让门生给你送午膳来，饭后你便去榻上睡一会儿，睡醒我就回来了，能记住吗。”
“知道啦，知道啦，蓝曦臣。”
“嗯？重新叫。”
“想听啊？那便早些回来。”
江澄催促着蓝曦臣：“快去，快去，别让人等急了。”
蓝曦臣笑着起身，他揉了揉江澄的头，再三叮嘱后才向大门走去。
江澄在廊下看着蓝曦臣的背影渐行渐远。
他摸了摸被蓝曦臣揉乱的头发，低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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