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做什么？”
赶到看见眼前一幕的赵天，语气愤怒的可怕。
除了郑刚似乎还活着，其他八个幸存者全都死了！
亮子和老雷杀的。
这已经超出了赵天的底线。
不等老雷说话，亮子直接开口扛下了所有。
“这件事是我的主意，老雷是被我逼来的，跟他没关系。”亮子语气平静道。
老雷着急道：“不是，老板，这件事不怪亮子，郑刚这几个人太畜生了！”
赵天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盖着大衣的张莉，扭头道：“你们出来，把郑刚和陈一鸣带上。”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仓库大厅。
除了张莉。
“亮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天神情疲惫，有种怒火无处释放的感觉。
亮子没有丝毫隐瞒，上前把事情说了一遍，至于杀人的动机，他也没有添油加醋，只是说郑刚这几个人属于不稳定因素，留着迟早是祸害。
赵天不知怎么回答。
亮子说的没错，可在他看来，事情本可以不用这么处理的。
赵天觉得郑刚几个人还有改造的可能。
而他也希望能保护这些人，让他们有可能成为众人中的一员。
“老板，有的人无药可救，你不杀了他们，早晚会被反噬的！”亮子始终坚持自己当初的想法。
当初他就觉得应该处理掉郑刚这些人。
赵天没有回答亮子的话，继而看向陈一鸣，问道：“张莉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他心情更是复杂和愤怒。
“当初我怎么跟你说的，身为男人，要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你就是这么保护你的妻子？”
其他人看陈一鸣，眼神也同样失望。
身为军人，他们的理念就是保家卫国，更别说自己的亲人。
没想到陈一鸣重蹈当初的覆辙！
身为男人一点血性都没有！
跪在地上的陈一鸣，仿佛现在才回过神来，抬头看着赵天，如同一头愤怒的猛兽。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当初如果你能答应我的请求，张莉会被那群畜生欺负吗？”
陈一鸣语气激动，吼道：“你想救郑刚他们，可我们呢？郑刚仗着你心善，干活偷懒耍滑，你是怎么做的？”
“做错了事，难道不应该惩罚他们吗？你们是军人又如何，他们吃饭不干活，你不教训他们，装什么仁慈！”
“要不是你的仁慈，那些畜生敢这么明目张胆吗？”
陈一鸣的话，就跟一把把刀，一刀又一刀的扎在了赵天的心上。
“我不这么做，郑刚就会告发我，我不想死啊！”陈一鸣说到这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之前只是饿了，张莉给我偷偷拿了几个面团，结果被郑刚发现了，如果早知道你这么仁慈，我们会被他威胁吗？”
陈一鸣猛地站起来，手指着赵天，怒吼道：“你这根本不是仁慈，郑刚说的对，你赵天就是个伪君子！”
“陈一鸣，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亮子皱眉站出来制止道。
“我当然知道！”陈一鸣看都不看亮子，“如果不是他，我老婆会变成这样吗？你当初救了我们，可现在呢？”
老雷看不下去了，想要上前让陈一鸣闭嘴。
“老雷。”赵天喊了一句，让他站住。
整个仓库都陷入了沉默，只有陈一鸣愤怒急促的呼吸声，也许是发泄得差不多了，他像个煮熟的大虾，缩在地上发出小狗般的呜呜声。
“我想救更多的人，难道错了吗？”赵天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还记得当初，他想要创建出一个理想国，在这个末世中拯救更多人，大家一起抱团取暖，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好好活下去。
赵天甚至还想过，等一段时间，试着去接触一下钱东，看能不能让他们也加入自己。
可现在，赵天迷茫了。
就算钱东那些乞丐愿意过来，自己能管理得好吗？
还是会演变成郑刚这样的事。
看到陈一鸣，赵天想到了一句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亮子。”赵天吩咐道，“去取五个菌菇培养皿，再拿两袋面粉。”
“老板……”
“照我说的做。”
亮子点头去取物资了。
“你说得也许没错。”赵天走到陈一鸣身前，拍了拍他的背，“是我对不起你你们。”
“带着你的妻子走吧，我能给你的物资不多，你们多保重。”
赵天说完热泪盈眶。
这番话背弃了自己的理念，不亚于承认自己是个逃兵。
对赵天的打击是巨大的。
陈一鸣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眼神中的愤怒消失殆尽，涌上无尽的哀求。
“走？”陈一鸣呜咽道，“我们不想死，不要赶我们走，让我们就住在以前的仓库好吗？”
他说的是之前跟郑刚他们住的仓库，就在赵天仓库隔壁。
赵天一愣，眼神复杂到了极致，缓缓点点头。
很快。
亮子拿来了面粉和菌菇培养皿，陈一鸣拿上这些，带上披着大衣，头发散乱，表情呆滞的张莉缓缓离开。
赵天心中不忍，想要开口留下这对夫妻俩，最终还是放弃了。
在夫妻俩眼里，自己恐怕比郑刚更可恨，难道让他们生活在仇人的面前吗？
“老板，这件事不怪你，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发生。”亮子叹道。
赵天很快收回了复杂的情绪，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我知道，可我也有责任。”赵天说完，话锋一转，“这个错误，我今后不会再犯了。”
经过这件事，赵天也明白了，不是所有人都跟自己信念相同。
身为军人，他的原则和底线，大多数人恐怕都难以接受，尤其是秩序道德崩坏的末世，有几个人能恪守本心？
赵天不觉得是自己高尚，换做他是郑刚那些人，做得更过分也说不定。
志不同，道不合。
亮子听到这番话，心中才松了口气。
他是真怕赵天会因此受到打击，一蹶不振，那他们这群人的主心骨就彻底没了。
这样一来，最好的下场也只是各奔东西。
“老板，那陈一鸣那边……”
“不用赶他们走，能帮的时候帮一把，量力而为吧。”
赵天也不再坚持原本的想法。
“好。”亮子点点头。
对陈一鸣，在场所有人的心里都很复杂，你能说他是窝囊废吗？
也许是的。
可为了活下去，你不能说他的选择是错的。
这时候，郑刚终于醒过来了。
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他就看向自己的裆部，只见那玩意都变形了，仿佛一团被揉搓的橡皮泥，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老板，你要为我做主啊，老雷他根本不配当军人！”
刚醒过来的郑刚，还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他如今一心想报仇。
自己没了命根子，这个仇他必须要报！
赵天站在郑刚面前，神情带着一些不解：“你自己做过什么，难道忘了？”
“没忘啊！”郑刚振振有词，“我又没杀人放火，再说，陈一鸣也没反对，张莉还亲口同意了呢！”
赵天的表情愈发困惑。
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
“我真的是错了。”赵天神情愈发冷峻，“我以为，你们好不容易在末世下捡回一条命，会得到改造。”
“现在看来，恶就是恶，哪怕到死也不会改变。”
郑刚没见过这样的赵天，一时间有些被吓到了。
“你什么意思？”赵刚心里发慌，“别忘了，你是军人，保护弱小是你的责任！”
说完，郑刚回头看了一眼四周，没看到自己几个手下，连张一鸣都不见了，他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弱小？”赵天点头，“说的不错，你们的确弱小。”
郑刚又松了口气，还好，赵天还是吃道德绑架这一套。
可赵天接下来的话，让郑刚吓出了浑身冷汗。
“像你们这样的弱小，更应该下地狱报道，否则等你们强大了，会有更多的弱者遭殃。”
“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老板，我知道错了，真的！”
郑刚疯狂求饶，又用哀求的眼神看向其他人，希望有人站出来帮自己求情。
可惜映入眼帘的都是一张张冷漠的脸。
“亮哥，老雷，你们救救我，之前那都是陈一鸣出的馊主意，我不是故意让你们丢人的。”
亮子和老雷都没有说话，甚至看都没看一眼。
如果郑刚没这么刺头，他们或许会帮忙求情，但话说回来，郑刚要一开始老老实实的，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了。
“记住，下了地狱好好改造，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
赵天说完，沉喝一声，只见他的右拳逐渐弥漫起古铜色的金属光泽，看上去力量感十足。
“轰！”
不等郑刚开口，赵天的拳头猛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铁拳与头骨的撞击力，毫无保留的传导到了地面，发出一声重响。
地上多了一个几十厘米的深坑。
旁边是溅射的红白之物。
郑刚的脖子以上，全都陷入了土里，当赵天将淹没到小臂深度的胳膊，从土里拔出时，上面沾满了模糊的浆糊。
还有滴落在地上的鲜血。
滴答，
滴答，
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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