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者的话让巩素军十分振奋，他没有急于外出，稍作停顿后又问：“那费老，要不要将这小伙子吸纳进武殿？”
“不必了！”
费老淡然起身向外走去，在门口侧过脸解释：“十五六岁才铸鼎境二重，这孩子已错过了修行的最佳时期，这辈子难有大成。虽然反应异常，但境界难以提升，终究只是个废材，武殿……不留废材。”
“明白！”
巩素军连忙拱手弯腰，待费老离开后，他迅速走到墙边，一手运起元力按在一块石砖上，墙上的画面奇迹般消失，恢复成一面洁白的石壁。
“来人，去把苍狼给我请来！”
巩素军小坐片刻，对门口的一名守卫吩咐道。守卫急忙朝练功房方向赶去，很快便领着满脸疑惑的巩素军进来了。
“巩管事，您找我？”
巩素军刚练了一会儿就被打断，此时又被领进这小房间里，好在坐在这里的是巩管事，让他稍微安心了些。
巩管事挥手让守卫退下，这才满脸堆笑地对巩素军说：“苍狼，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开门见山吧，我代表武殿想跟你做个交易。”
巩素军戴在苍狼面具下的双眸闪过一丝光亮，沉声问道：“交易？”
巩管事点头道：“对，武殿将在两个月内全力以赴将你培养至铸鼎境四重，作为交换，你需要在此担任陪练五年。当然……武殿会根据你的实力给予相应报酬，比如你是银牌陪练时，每天十两银子；一旦晋升为金牌陪练，每日则是一两紫金币。”
巩素军眼神一紧，不由自主地开口问：“只是担当陪练？没有其他要求了？”
“当然！”杨管事看穿了巩素军的顾虑，笑道：“我们武殿最重视信誉，行事向来公正不阿，说一不二，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巩素军低头沉思，心里仍旧半信半疑，这简直是天降横财？武者的境界越是往后越难提升，所需元力也愈多，除非武殿能提供足够的高级丹药，不然两个月内绝无可能晋升到铸鼎境四重。这么大笔开销？只是为了让我留下当陪练？陪练期间还有薪水拿？世上哪有这么美的差事？
若非与他谈判的是武殿的管事，巩素军肯定转身就走，认定对方脑子有问题。但问题就在于，武殿作为大陆商界的无冕之王，几十万年来从未有过不良记录，更没听说过武殿行恶。再说……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武殿又何必费尽心机对付他呢？
沉默良久，他又问道：“杨管事，如果我同意合作，是不是……就意味着失去自由了？”
“怎么可能？”
杨管事失笑，解释道：“巩素军，你只是受雇于武殿，并非武殿内部人员，换言之，你是来做工的，我们支付报酬。武殿里其他几位金牌陪练也与我们有类似的合作。巩素军，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实话说吧，我看中的是你那变态的战斗本能和反应速度，打算好好培养你，让你成为顶级的金牌陪练，为武殿赚取利益，就是这么简单！”
“原来如此……”
杨管事坦诚相告，巩素军心中反而踏实了。他想了想，最终眼里闪过一丝坚决，咬牙说：“在这儿干五年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
杨管事轻松一挥手：“你说吧，只要不太过分，都好商量。”
巩素军点点头，迅速提出：“第一，我不能整天待在武殿，但有空我会尽量来；第二，我需要……预支工资。”
风月楼的债务压得巩素军喘不过气，如今既然武殿看中他，他自然想先弄到十两紫金去还债。
这次，杨管事略显犹豫，片刻后才沉声道：“第一条可以，但我会按照每天陪练四场来计算，只有完成四场才会计算一天的工资。至于第二条，你需要预支多少工资？”
巩素军精神一振，忙说：“十两紫金。”
杨管事笑着站起，点头道：“没问题，但你得先在这里干满十天，我才能给你预支。还有其他问题吗？如果没有，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呃……”
巩素军疑惑地眨眨眼，问：“没其他问题了，只是我们不需要签订什么契约之类的吗？”
“哈哈！”
杨管事放声大笑，傲气十足地说：“用不着那玩意儿，武殿从不违约，更不怕……别人违背承诺！好了，这瓶丹药你先收下，去大殿里修炼吧。这几天，除非实在没办法，否则我不会让你上阵的。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修炼，尽快提升到铸鼎境第四层。”
巩素军单手接住杨管事扔来的瓷瓶，揭开盖子一瞧，里头竟然是三颗灵神丹。心里暗道武殿真是财雄势大，连忙拱手致谢往外走。走到门口，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问：“管事……如果五年没到，我不想干了，或者有事得暂时离开，那该怎么办呢？”
杨管事微微一笑，道：“很简单，这就算你违约了，按规矩得赔一百倍的财物。我算了一下，你大概得赔武殿一万两紫金。当然……如果你不在了，这合同自然就失效了。”
“一万两！”
巩素军一听，吓得身形一缩，出了门。心里嘀咕，这五年算是把自己卖给武殿了，拿了武殿的钱却不干事？那等着的就是武殿无休止的追债。想到大陆上每个城市都有武殿的分部，巩素军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回到大殿里坐下，巩素军很快就暗暗激动起来。卖身五年虽然长，但至少短期内自己的危机解除了。十天后，用这预支的十两紫金去风月楼赎回令牌，一切就大吉大利了。至于江如龙？巩素军已经不把他放在心上了。现在有了武殿提供的丹药，他对短期内不断提高境界充满了信心。只要到了铸鼎境第四层，江如龙就不足为惧了。
悄悄吞下一粒灵神丹，巩素军立刻坐好开始冥想修炼。反正杨管事说这几天不会让他上场，他也不担心黑元力会消耗。
在武殿里修炼，速度果真快了两倍。到了铸鼎境第二层，黑元力更加凝实，药物的作用时间也延长到将近一炷香。感受到丹田里如井水般涌出的蓝元力，巩素军整个人都兴奋极了。
修炼，修炼！
巩素军连午饭都没吃，却一点也不觉得饿，全身心沉浸在修炼之中。下午不断有公子小姐来寻找陪练对战，杨管事果然没再叫巩素军上场。
一直修炼到黄昏，巩素军才停下来，内视了一下丹田里的元力，眼里满是炙热。仅仅一个下午的修炼，他积累的元力就相当于过去一个月的量。武殿里修炼速度的加倍、黑元力丹药的帮助，还有他自己封印符文的破解，让他的修炼速度像火箭一样飞速上升。
“难怪那些家财万贯、天赋异禀的公子哥修炼速度这么快，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巩素军以前还诧异，江恨水只比他大三个月，为什么修炼速度能那么快，都已经到了铸鼎境第八层。现在他释怀了，江恨水本就有不错的天赋，丹药从不短缺，没事还能来武殿闭关，各种资源随意使用，修炼速度能不快吗？
杨管事也是呆了一下，三位少爷见到巩素军戴着铜牌面具出现，更是满脸的惊讶。姬大小姐，铸鼎境八重的高手，怎么会和一个低微的铜牌陪练交手呢？恐怕只用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巩素军解决掉吧？
不过三位少爷很快就反应过来，心想这是姬听雨故意避开他们，便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尴尬地站在原地。
“苍狼，出战！”
武殿虽然不归城主府直接管辖，但姬家在天羽城可是说一不二的存在，杨管事哪敢得罪姬听雨，巩素军也只能苦笑一声，紧跟姬听雨快步走进了练功房。
“嘭！”
房门重重关上，三位少爷愣了会儿，随即纷纷转身快步离去。这位姬小姐，他们追求了好几年，却一直没什么进展，三人都已经习惯了，也不敢再过多纠缠。
练功房里，巩素军尴尬地望着面前这位美丽得让人窒息的姬家大小姐，眼神闪烁，竟有些不敢正视。好在他戴着面具，姬听雨看不见他发烫的脸颊。
姬听雨眼里含着浅浅的笑意，好奇地打量着巩素军，直到巩素军几乎招架不住她的目光，她才开口说道：“易公子，许久不见了！”
“果然是这样……”
巩素军苦笑了一下，那次在聚珍阁，他化名为易剑。虽被认出，他心里倒反而没那么别扭了，平静地望着姬听雨问：“姬小姐，你是怎么认出我的？那天我可没有让你看到我的眼睛啊？”
“猜的！”
姬听雨淡然一笑，解释说：“在外面时，你匆匆瞥了我一眼就隐藏了身影，我当时只是有些疑惑。进来之后，你的身材让我觉得似曾相识，最后注意到你的鞋子，我就猜到了。”
巩素军低头一看，自己脚上的那双破旧布鞋让他苦笑不已，这是陈晓蓉为他缝制的，大半年没换过了，上面的三个补丁分外显眼。
看了一会儿，他自嘲地喃喃自语：“姬小姐，你就别叫我公子了，叫我易剑吧！你见过哪个公子会穿着这么破旧的草鞋？”
“你误会了，易剑！”
姬听雨摇摇头说：“谁一生下来就注定是王侯将相？我们的出身无法选择，但命运却可以由我们自己掌握。我称呼你为公子，并非因为你的出身，天羽城里的杰出青年比比皆是，对于大多数人，我甚至懒得多说一句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多谢指教！”
巩素军眼睛一亮，感激地拱手行礼，内心也激起了万丈豪情，笑道：“若有一日我达成凌云之志，定不会忘记小姐的教诲。”
“唔……”
看见巩素军青铜面具下眼神中的神采奕奕，陈晓蓉愣住了。本来她只是为了不让巩素军难堪，随口说出的安慰话，却没料到巩素军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整个人仿佛焕然一新，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她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熟悉，就像……她父亲当年被册封为天羽城城主的那个瞬间。
巩素军见陈晓蓉不语，只是定睛看着他，那双迷人的丹凤眼中满是困惑，自己又感到一阵尴尬，便随口说道：“陈小姐，你既然请我来做陪练，那我们就来比划一下吧，不过你得手下留情哦。”
“比划一下？”
陈晓蓉再次惊讶，巩素军这点实力竟然还想和她交手，即便两人的元力被封印，但实力差距也太过明显了吧？难道她要站着不动让他打？充当他的练习靶子？
不过既然巩素军提出来了，她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再说进了练功房如果不好好对练一番，难免会引人猜疑。陈晓蓉可不想别人知道巩素军能搞到带有丹纹的丹药这件事，于是含笑应道：“巩公子，请尽情发挥吧！”
巩素军迅速回过味来，原来自己是陪练？哪有自己先动手的道理，只好干笑一声：“请小姐先出招，我全力以赴便是。”
刚才修炼时，巩素军特意储备了两缕黑色元力以备不时之需，现在正好可以支撑一会儿，用来测试与强者的差距再合适不过。
“好！”
陈晓蓉也不做作，单脚轻点，如同花蝶般飘然而至，双手在空中仿若弹奏琴弦般舞动，留下一道道虚影，让人目不暇接，银铃般的嗓音响起：“巩公子当心了，这是我姬家的人阶上品武技——幻灵手。”
“来得好，黑色元力上阵！”
巩素军心中低喝，左眼闪过一抹黑光，眼前的快速舞动的手顿时变得缓慢，他脚下施展迷幻步，身体敏捷地侧向闪避。
“咦？”
陈晓蓉本担心一招就会把巩素军击退，因此并未使出全力，仅用了人阶的武技，却没想到巩素军能如此轻易闪开？动作流畅自然，毫不费力。
“哈！”
内心的骄傲被激起，她双足一蹬，速度更甚，再次发动幻灵手向巩素军袭去。
“嗖！”
让她诧异的是，仅是铸鼎境二重的巩素军依然能够轻松躲闪，这次仍旧未能触及巩素军的衣物分毫。
“真邪门了，这位巩公子难道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陈晓蓉心中暗自惊疑，不再有所保留，双足连续点地，速度如风暴一般扑向巩素军，双手十指在空中似弹非弹，幻化出一片虚影，将巩素军全身笼罩其中。
“铸鼎境八重果然是强大无比！仅凭肉体的力量，速度就已经接近铸鼎境三四重的水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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