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你能舍得就行。”
有了程瑜这句话，他就可以安心追捕程贺江等人了。
他做了两年理州都尉，最讨厌就是一些心软的受害者。
他想要替他们讨回公道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程瑜这样的就很好！
“多谢大人！”程瑜感激道。
她真的很感激秦濯，他是一个好人，一个尽心尽责的好人。
秦濯轻轻摇头，“这是我的分内之事，姑娘不必客气。”
两人对望一眼，程瑜迅速低头。
秦濯：……
他有那么可怕？
程瑜至于这般避他如猛虎？
“程姑娘很怕在下？”秦濯不解道。
程瑜连忙摇头，“不……大人是好人，我……不怕的。”
她只是不想冒犯他罢了。
秦濯：“既然不怕，姑娘为何总是眼神躲闪，不敢看在下？”
这下轮到程瑜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她就算不怕秦濯，也总不能盯着他看吧。
那多冒犯啊！
“我……”程瑜支支吾吾，解释不出来。
秦濯突然笑了，“在下并非豺狼虎豹，姑娘不必这般怕在下的。”
程瑜只好点头。
秦濯小坐一会，正准备离开时，他想到最初的问题。
“听说姑娘做女红换钱，姑娘可是很缺银子？”秦濯一脸认真地看着程瑜。
是他思虑不周了，程瑜身无分文，他确实该给点银子程瑜傍身才是。
他从怀里拿出自己的荷包，放在桌子上，“这里有七八两碎银，若是不够，我再让德叔支给你。”
闻言，程瑜瞪大眼睛，她连忙摇头拒绝，“大人误会了！我……我不缺钱的！这些银子，我不能收的。”
她是缺银子，但她不能拿秦濯的银子啊！
她拿秦濯给的银子，这算怎么一回事？
看着程瑜将银子推了回来，秦濯有点糊涂了。
她不缺钱，为何要这么辛苦做女红？
“你不缺银子？那你为何做荷包拿去换钱？”秦濯追问一句。
程瑜抿唇，“我……我想自食其力，我与大人非亲非故，我不想事事都麻烦大人。”
秦濯听明白了。
程瑜想要银子，但她不想拿他的银子。
也罢！
程瑜想自食其力，他也不能打击对方。
秦濯笑着拿回荷包，“总之姑娘缺什么尽管说一声，无需太过客气的。”
程瑜再次感激道：“多谢大人。”
秦濯：……
“那你忙！我不打扰你了。”秦濯说完，他起身离开。
秦濯前脚刚走，菊婶便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
菊婶笑着询问道：“如何？大人可收下你的荷包了？”
程瑜点点头：“收下了。”
“那大人说了什么？”菊婶眨眨眼，越发的好奇。
秦濯这么冷，这么闷的一个人，他能收下程瑜的荷包，证明他多多少少是不抗拒程瑜的。
否则……
上一个想要投怀送抱的姑娘，被秦濯毫不犹豫赶了出去。
所以啊，程瑜还是有希望的。
程瑜摇摇头：“大人什么也没有说。”
秦濯能说点什么？
总不能还反过来感激她吧？
一个荷包，不用致谢的。
菊婶低声道，“上一次，有一个姑娘，给大人送了一个香囊，大人根本没有收！他肯收你的荷包，证明大人是在意姑娘你的。”
程瑜：……
在意她？
这是何意？
荷包与香囊的寓意不同。
女子送男子香囊，寓意传情之意，而她只是送个荷包而已。
一个荷包，不值钱，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寓意，秦濯收下也合理。
“菊婶！香囊与荷包的寓意不同的！我若是送大人香囊，他也一定不会收的。”程瑜解释道。
菊婶一怔，还有这原因？她倒是没有细想。
不过……
她看得没错的！
秦濯对程瑜肯定是有意的。
她以过来人的经验打包票。
“那瑜儿你再送一个香囊给大人，试探一下大人的心意！”菊婶又给她支招。
程瑜：……
这怎么能行？
她可不敢肖想秦濯。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一次程瑜不再听菊婶的，“我怎能这般不懂事？菊婶莫要再打趣我了。”
菊婶：……
怎么能是打趣呢？
她分明是盼着程瑜能成为他们府上的女主人。
大人多好的一个人啊，程瑜就没有半点心动？
程瑜若是能嫁给他们家大人，往后便只有享福的份。
程瑜怎么还挑呢？
若是她有女儿，有侄女什么的，定然会让自己的女儿想方设法嫁给大人的。
只可惜她没有，所以她才看中程瑜。
可程瑜就是个榆木脑袋，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不珍惜，真是不懂事了。
“瑜儿！你就不想嫁给大人，成为府上的女主人？”菊婶眨眨眼，怂恿道。
程瑜：……
嫁给秦濯？成为府上的女主人？
这是她能想的吗？
“菊婶！你再如此，我便要生气了！”程瑜嗔怒道，她解释一番，“我与大人天壤之别，菊婶可千万别乱点鸳鸯谱。”
菊婶撇撇嘴，“在我们心里，大人是最完美的，天底下无论哪个女子嫁给大人，我们都会觉得对方是高攀我们家大人了。
所以，与其让不知根底的人高攀大人，菊婶宁愿那个人是你！”
至少相处下来，她觉得程瑜是个好姑娘。
是个可怜又可敬的小姑娘。
程瑜没有动嫁给秦濯的心思，在她这里就是加分的。
程瑜：……
菊婶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委婉啊。
“菊婶莫要说笑了！我不会动这等歪心思的。”程瑜义正言辞道。
菊婶抿唇，看来劝程瑜主动的办法也没有用。
她还不如去劝大人呢。
菊婶轻叹一口气，“罢了！你不愿意，婶子也不能逼你去做不喜欢的事情。”
程瑜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真是怕菊婶继续劝她，她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秦濯了。
……
这日，天气晴朗，程瑜想要把秦濯书房里的树搬出去晒晒太阳。
可她努力一番，根本搬不动。
她只好请何才帮忙。
何才是德叔的儿子，也在府上做事，帮着德叔打理府上事务。
“阿才哥，你能不能帮我把大人书房里的树搬出来晒晒太阳？”程瑜恳求道。
闻言，何才意外一笑，“瑜儿妹妹！你终于愿意主动开口同我说话了？”
他听爹说过关于程瑜的事情，还挺同情这个貌美的妹妹的。
他也时常找程瑜说话，可是她性子内敛，他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导她。
久而久之，两人慢慢成了点头之交。
今日程瑜终于愿意主动同他说话了。
程瑜尴尬一笑，她解释道，“我……我并非故意冷着阿才哥你的，只是……我不知道该同阿才哥说些什么。”
她从来没有故意冷着何才的。
何才连连摆手道：“我知道的！瑜儿妹妹无需解释！走吧，我们去搬东西。”
有了何才的帮助，书房里的两棵树顺利被挪到院子里。
“瑜儿妹妹，何时把它们搬进去？到时候你只需说一声就好，我来搬！”何才自告奋勇道。
程瑜点头：“那就多谢阿才哥了！大人回来之前，我们把树搬回去吧。”
她不想让秦濯知晓她动了屋里的树，这点小事，就不用告诉他了。
“好！”何才爽快答应道。
等到傍晚时分，何才去挪树。
两人把树挪回本来的位置，程瑜感激道，“阿才哥，谢谢你！”
何才挠挠头，一脸的不好意思，“小事情，瑜儿妹妹无需客气的！往后再有这样的重活，继续叫我就是了。”
他是府上的小厮，这种搬东西的重活应该由他来做才是的。
她送何才出去，自己也跟着离开。
等他们走远，秦濯才从暗处出来。
方才程瑜笑得那么开心，她喜欢何才？
不应该啊！
何才条件如此普通，程瑜喜欢他什么？
可若是不喜欢，她为何笑得这么灿烂？
两人肩并肩，有说有笑地离开！
而她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
这不公平了！
接下来的日子，秦濯有意无意地注意着程瑜的一举一动。
他终于弄明白程瑜为何要做女红换钱了。
她是有离开府上的打算的。
她想挣够银子，买了宅子就离开。
只是……
就她那五文钱一个荷包，猴年马月才能攒够离开的银子？
程瑜短时间内不能离开，他心底是高兴的。
可是他一想到程瑜迟早要离开，心又莫名的难受了。
他好像……
喜欢上这个坚韧的小丫头了。
秦濯明白自己的心意后，他也想知晓程瑜对他的心思。
强扭的瓜不甜，他秦濯也做不出强取豪夺的混账事来。
所以，他要确定程瑜的心意，才会娶她进门。
……
这日，看着秦濯出门，程瑜进书房打扫。
可她刚进去不久，秦濯又回来了。
他正好把程瑜堵在书房中。
程瑜下意识想躲，可秦濯却拦住了她。
“大……大人？”程瑜疑惑地看向秦濯。
“程姑娘，你想不想嫁给我，做我的娘子？”秦濯询问道。
他想娶程瑜，但他不想趁人之危，他希望她是真心喜欢他，真心想要嫁给他，而非走投无路的选择。
程瑜并没有走投无路的。
“什……什么？”程瑜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秦濯。
秦濯要娶她为妻？
这……
这是真的吗？
他堂堂一个理州四品都尉，怎么会娶一个无权无势的农女？
更何况，她知道理州太守钟淇有意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秦濯。
娶了太守千金，秦濯才能坐稳理州都尉的位置，或许还能更上一层楼呢。
可是娶她，什么都得不到不说，还有可能给秦濯带去麻烦。
她可不能恩将仇报的。
见程瑜这个反应，秦濯的心中莫名堵着。
他难道不比何才好些？
她怎么能对阿才笑得那么灿烂，面对他却是这般……拘谨？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与她有过节呢。
“我说！我想娶你为妻，你可愿意？”秦濯放缓语速，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说清楚。
程瑜这下不能装傻了。
她耳朵听清楚了！
但心里却迷糊了。
她有什么本事，能让秦濯想要娶她为妻？
除了这张脸……
她确实有一张貌美的容颜，可是……
秦濯并不是肤浅的好色之徒，他怎么会为了美色而娶妻呢？
“我配不上大人的。”程瑜低头，躲开秦濯那炙热的眼神。
秦濯：……
怎么样才能算般配呢？
于他而言，两情相悦便般配！
他还挺喜欢眼前这个身处逆境，却还是想努力生活的小姑娘。
一想到程瑜有可能会离开，会嫁人，他的心莫名堵得难受。
所以，他想争取一番。
秦濯上前两步，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我只问你愿不愿意？我心悦姑娘你，你可喜欢我？”
闻言，程瑜的心止不住地加速。
秦濯方才说什么？
他说……
他心悦她？
这怎么可能？
秦濯怎么会……
程瑜垂眸不语，她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秦濯了。
“大人！我听说理州太守有意招大人为婿，我如何能与太守千金相提并论？”程瑜不敢看他，没有回答秦濯的问题。
秦濯人中龙凤，这般优秀，她自然是偷偷心动过的。
可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秦濯的。
既然知道不般配，她肯定不敢让秦濯知晓她的心意了。
“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秦濯不打算让她含糊不清地糊弄过去。
喜欢便是喜欢，没有那么多理由的。
更何况，他并不怕钟淇。
若非他不想去京都，他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都尉。
他的舅舅可是南雁的摄政王。
而他是永宁王，不过他没有去京都城露面，大家并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所以，程瑜根本不用担心他不娶钟淇的女儿会招来祸事的。
程瑜咬唇，她执拗地不愿意回答。
秦濯微微无奈，这丫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倔犟。
“不回答？那就是默认喜欢我了！”秦濯突然笑道。
程瑜：……
“你！你耍赖！”程瑜咬唇，把头偏向一边。
秦濯忍不住噗嗤一笑，没想到程瑜面对他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是我耍赖？还是你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瑜儿，嫁给我，可好？”秦濯再次认真道。
他是真的想要娶程瑜为妻的。
他认真考虑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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