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道呵呵一笑，并未反驳，而是反问道：“你们认为道崩是什么呢？”
不等陈肆和姬流云回答，他便自顾自地接着往下说。
“道崩是一种规则，这种认知并没有错，也是目前最主流的看法。”
“它为何会出现？单纯的就是想要毁灭大千世界？”
姬流云沉吟片刻，开口道：“刚才你也说了，它是在吸收大千世界的力量，它需要成长，需要养分。或许……是一种生物也不一定。”
陈肆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插嘴。
“有件事你们可能都忽略了。”李成道淡淡一笑，“自从被道崩侵入后，我才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你们不觉得洞天之后少了点什么吗？”
“什么意思？”姬流云眼神闪了闪，似是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却还是问道。
“你已经意识到了，对吗？就是天劫！”李成道的声音宛如一记闷棍敲在陈肆的头上。
许多时候，你认为的常识，不一定就是对的。
就比如天劫，谁都知道，洞天之后就不再出现天劫。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问为什么？
“为什么之前有，之后就没有了？这根本不符合常理，也不符合规则运转的规律！”
李成道声音平淡，维持着一种固定的频率，让人看不出内心的情绪波动。
但陈肆却是心潮澎湃。
他以前是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却没有重视，更没有将这件事和道崩联系在一起。
“所以，你认为道崩其实是大千世界内部的规则所致，而非外因？”陈肆问道。
李成道摇了摇头，“造成如今局面的原因应该很复杂，不排除有外在因素干预。但道崩规则，的的确确是内在因素。”
“严格来讲它是一种天劫！”
最后这句话，让陈肆和姬流云，内心巨震。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一点？”姬流云还是不太相信“道崩规则居然是易一种天劫”这种说法，实在太离谱了点。
李成道笑了笑，不答反问：“你们觉得圣人之上还有境界吗？”
“应该是有的吧，道无止境！”陈肆想了下，点了点头。
李成道看向姬流云，后者也点头，觉得圣人之上应该还有境界。
“你们应该知道，我以前被道崩入侵过。但现在，我还完好无损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因为，我现在的境界，就在圣人之上。在解决了道崩问题之后，才跨出的这一步，这一点，就足以证明我之前所言了。”
姬流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李成道，似乎并没有看出对方有什么不同，脸上也随即出现了狐疑之色。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李成道摊开双手，“严格来讲，我只成功了一半。根据我这些年来的研究，可能还需要另一半。”
“比如？”姬流云追问道。
“获得封号！”李成道有些无奈，想要获得封号，就需要再成圣的时候获得，一旦失去了这个机会，终生估计都无法跨出最后的半步。
陈肆看了看姬流云，看了看李成道，脸上露出古怪之色。
“你这是什么表情？”李成道皱眉看向陈肆。
“我获得了封号，天擎！”姬流云没有隐瞒，接过话茬。
李成道一震，眼中闪过震惊之色。
阳曦界域的圣人之中，一直有和“封号”相关的传闻，却从未见过有哪个修士可以获得。
好半晌，他才悠悠道：“或许，只有你才有可能解决道崩的危机。”
“只要再进一步，成为圣人之上。”
姬流云张了张嘴，强行将接下来想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想要解决自身出现的道崩，用大道钟应该可以解决。
但，想要让李成道将这件顶级天道灵宝交出来，也有些不现实，索性不提，免得引起彼此之间的矛盾。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陈肆看了看，终于还是开口了，“那个……我也有些发现。”
李成道和姬流云同时看来，无形的压力蔓延而来，挤压得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扭曲。
陈肆周围荡起一圈圈涟漪，将这个压力阻挡了下来。
两人眼中皆有异色闪过，开始收敛气息。
陈肆装作没看到，笑着道：“我已经确定星辰界域核心内部是什么东西了！”
说着，让抬手一挥。
一块块拼图飞出，在半空相互拼接组合，形成了一幅清晰的图画。
图画还不完整，却已经可以看出是什么了。
“胎儿？”李成道皱起眉头。
陈肆点了点头，“不错，就是人类胎儿，他在通过道崩规则吸收大千世界的能量成长。”
“如果按照李前辈所言，道崩规则是内在因素，那可以不可以认为，这个人类胎儿也是？”
“造界境修士死后，神魂都可以化作世界种子，在自己创造的世界中成长。难道就不会有更强大的存在，比如圣人之上的强者，在死后，在自己的世界中，凝聚出一个胎儿，以自己创造的世界作为养料，供给其生长发育？”
陈肆原本只是想将这个胎儿的事情说出来，但说着说着，就突发奇想，有了后面的猜测。
李成道和姬流云对视一眼，眼中的惊骇已经无法掩饰。的确，这个可能性很大。
但是，这有个前提，那就是他们都处于一个恐怖强者的世界中。
不等他们消化，陈肆又继续道：“仙界的崩溃，道崩的出现，这些其实都可以从侧面验证在下之前的猜测。”
“这个世界的拥有者，在和同阶修士的战斗中，被击败了。仙界直接就被打崩了，化作无数碎片，散落各处。但，这位强者的世界极为特殊，不仅存在仙界，还有一个修真界。仙界虽然碎了，但修真界保存了下来，所以这个世界并非彻底崩碎。”
陈肆之所以得出如此结论，乃是基于自身的情况，做出的合理推测。
“但那位强者并未真正死亡，化作化作了一个世界种子！”
“也就是你说的那个胎儿！”姬流云神色凝重地插嘴道。
陈肆点了点头。
李成道沉默良久，深吸一口气，神色格外严肃。
“你这个推测非常合理，可以将许多事情都串联在一起。”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结果就非常糟糕了。不破不立，乃是永恒的规律。道崩规则的出现，在供给胎儿养分的同时，就是要毁灭整个世界。当整个世界重归混沌，才能获得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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