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澈苦笑，求也没用，哪来的多福，只有多骂。
老爷子忍了这么多年，气肯定是要出的。
给他老人家骂一顿出出气也好，对身体好。
“啪！”
老爷子一转身，看到赵明澈神游四方，气就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赵明澈立马规规矩矩站好，敛目听训。
“混账东西，就为了这么个女人，抛开家国责任挤到名利场里面去？”
赵明澈无奈辩驳：“不是为了她，是为了帮兄弟们稳定大后方。”
“国家用得着你稳定大后方吗？国家辛辛苦苦把你培养出来是为了让你去名利场挣那仨瓜两枣？国家需要的是你在前方平息事端！”老爷子越说越发恨铁不成钢，“说什么为兄弟们稳定大后方，让兄弟们毫无包袱往前闯。怎么不替兄弟们扫清前方，让后来的接班人安然无恙？”
嘿，押上了还！
赵明澈实在没忍住，勾了下嘴角。
老爷子声如雷霆：“笑什么笑！”
赵总瞬间化身赵怂，怂怂地说：“也不至于就是仨瓜俩枣啊，好歹也上百亿了～”
“上百亿了不起吗？能买几条人命？”说到这儿，老爷子忽然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失了精气神儿。
“你知不知道上个月在缅北我们又失去了两位同志，那些丧心病狂的毒贩……”
老爷子没说下去，但是赵明澈已经明白了。
书房里一时间寂静无声。
厨房却很热闹。
小王，哦，不，王阿姨怕越皎皎干坐着尴尬，就叫她一起到厨房给自己帮忙，“欧阳主任今天只有半天班，等会儿午饭回来吃，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要不你帮我打打下手？”
“好呀！”越皎皎从善如流。
王阿姨长得很和善，面上总是乐呵呵的，看到越皎皎熟练地摘菜洗菜切菜，很惊讶，“没想到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还会做饭呢！我认识的你这么大的女孩子，真没几个下厨的，尤其是像你这么漂亮的，更是厨房都会不会进，生怕油烟熏到了自己。”
越皎皎看了一眼这窗外，心想可不嘛，住在这里的，哪用自己做饭，面上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不太会，就会些比较基础的，还是我家里人怕我长大之后一个人在外面吃不好一定要求我学的。”
王阿姨一边揣着面，一边说：“自己会做饭就最好了，想吃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担心外面买的不卫生或者不安全。”
越皎皎点头表示认同，“确实是，不过我平时都是在剧组，人多也不好意思单独开小灶，就跟大家一起吃工作餐。”
王阿姨一听，顿时就觉得这干什么都不容易啊，光鲜亮丽的明星，一天赚别人一年的，结果吃饭也吃不了什么好的，赶紧安慰小姑娘一句，“人多一起吃热闹。”
越皎皎笑笑不说话，停了会儿，忍不住问了一句：“明澈他以前经常来这儿吗？”
王阿姨回忆了下，说道：“也就是小的时候来得勤些，长大上学了也不怎么来了，这几年几乎没来过。”
越皎皎点了点头，看来是敬重有余亲近不足的关系。
“担心他呀？”王阿姨笑眯眯地调侃。
越皎皎羞涩地否认，“没有。”
王阿姨冲她眨眨眼，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担心也正常。不过不用担心，老爷子是最好不过的一个人了，他呀，就是太爱才了，恨铁不成钢！明澈到底是他当孙辈看了几十年的小伙子，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越皎皎：“老爷子是不是很不高兴他退伍？”
“可不是嘛！”
说到这个，王阿姨叹了一口气，“你是不知道，他瞒着老爷子私自退伍，差点儿把老爷子气得心梗。听老爷子说，明澈不是普通的士兵，他是尖刀中的尖刀，就算他受了创伤，积极配合医生治疗不是不能恢复的，但是他就这么跑了，像战场上的逃兵一样。而且他明明是可以转业的，家里不是没有关系，完全可以把他安排在更合适的岗位上，这让以他为骄傲的老爷子怎么能接受？”
越皎皎完全可以理解，就像他爸爸不能接受她从舞蹈圈跨到影视圈一样，明明她可以有更轻松更好的前途，明明她就算当不了首席，也可以凭借从小学的一身本领发光发热的，但是她偏偏放弃这一切，转战到另一个赛道从零做起。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和赵明澈走过了同样的岔路口，做出了一样的选择，他们的相遇，真的很难得。
她知道王阿姨一个保姆，如果没有得到授意，是不会和她这个客人说这么多的，她忽然很想替赵明澈鸣不平。
“其实我明白明澈为什么这么决绝地退伍创业。老六的死对他们几个影响太大了，既然他们情绪已经不稳定了，没办法再完美地完成任务，索性就留着这条命，带着老六那份一起，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她看着王阿姨，认真地替他辩解，试图通过王阿姨的口传达到她身后人的耳。
“他做的事情可能在领导看来不怎么着调，但那是他能想到的利用身边资源最快积累财富的唯一方法。我和大嫂她们一起逛过街喝过茶，听大嫂聊起来，五兄弟当年一起创业，资金缺口最大的是老大，当时大部分缺口是明澈堵起来的。”
“阿姨，不瞒您说，其实明澈的钱挣得也没那么容易，虽然说白导带着他入行，可是白导毕竟只是话剧圈的，牵个线搭个桥还行，不可能直接给他资源。为了给公司艺人拿到角色，他不知道喝过多少场酒。”
“说句不好听的，圈里荤素不忌，就明澈那个外形，不知道多少人动小心思，他明里暗里拒绝，别人怎么可能不生气？用酒灌他都是轻的，能以喝出胃出血脱身都算是幸运的……”
“很多时候，国家默默做了什么，广大老百姓是不知道的。一线战士付出了什么，只能从边防军身上看到一点点。”
“甚至是在某些行走的50万的刻意抹黑下，老百姓会觉得当兵属于阶级分化，好的很好，差的很差。”
“明澈他们几个站在台前，就是让大家知道为国家服务，再差也不差。”
“我觉得他虽然没在前方冲锋陷阵，可那些在前线的军人能前仆后继地冲上去，也是有他的一份功劳的。”
王阿姨被她说得眼泪汪汪的，“妈呀，这孩子也太不容易了……”
越皎皎长长叹一口气，声音哽咽，“对呀，不管是从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哪一个都不容易，都是在燃烧自己，照亮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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