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戎君亲自前往丹戊求援，无启南国国内局势步步紧逼。启南城虽然被九座大山环抱，又有三条河流交错作为护城河，更有四周六座城池守卫，但——
外面的敌人好防，那内里滋生的纷乱呢？
这几年无启南风调雨顺，粮草充裕，一直跟徐徐打仗，国内也并没有出现过很大规模的饥荒。
一切的转变， 从新一任的黎阳君叛变徐徐开始。
守卫国都的六座城池，被破开了一道缺口。
颓势一旦出现，接下来的很可能是全方面的崩溃。
就在无启南国君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安戎君带着援军回来了。
只有一万人。
无启南王顿感绝望。
各国对外征战报部队人数的时候，虚报已经是惯例。他们给丹戊说自己还有三十万步卒，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人了。
但，丹戊是个耿直的，他们就信无启南还有三十万的军队。
就带着一万人就来了。
姜子楚听完军报，歪了歪头，说：“军中不久前瘟疫……组织一支敢死队，带上病死的人的尸体，我带他们从石林里穿过去。蛇盘城背靠山，前面有河包着，城里人的水源都靠这条河，我们把尸体扔河里。已经染病的人也去，粪便往河里倒。我们在上游，他们在下游，没有问题。”
无启南王和安戎君怔怔地看着姜子楚。
两个人都惊呆了。
安戎君开口，“这是否有些……太——”
姜子楚说：“邻水靠山，是不好攻破，但里面的人要跑也不好跑。你们其他地方顶住，我带人直接攻他们都城。就从石林过去。”
安戎君闭嘴。
无启南王开口，“石林中的空隙纵横交错，一人一马通过已是万般艰难，您如何带部队通过？”
姜子楚看向无启南王，“您没有亲自走过，怎么知道部队不能通过？您知道的，是以前有人告诉您的。但是——”
他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他对自己的部下扬了一下下巴。
部下脱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万用铲，将万用铲变换了一个形态，成了一个凿子，凿子扣在陌刀的柄上。
“砰！”
给大殿的石砖地给砸裂了，裂隙中央出现一个坑。
姜子楚解释：“那片石林的石头很脆，轻轻一敲就会崩碎。不会比这里的地砖更难敲的。”
无启南王和安戎君看着裂掉的地砖合不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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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戊吞掉京畿地之后，不但在东北和西北直接和玄度、靖国接壤了，也和昂鲁和烜允的领地有了接触。
这两位新邻居……
丹戊早在攻打京畿地前就和他们说好了，和他们开启贸易。
缺什么都可以拿牲畜或者牲畜皮来换嘛。
什么什么？
不想换，想白拿？
你是想尝尝丹戊铁骑的新式复合弓吗？
绝对的，你打不到我，但我能打爆你的头。
再一次被打爆头的烜允老实了。
而昂鲁呢。
昂鲁就没找丹戊麻烦。
时隔多年，恩古来又和楚明新坐在了一起。
“军械、耕种、文字、教育，这些都可以支援给你。但你要保证其他昂鲁部族不会侵略丹戊。”
楚明新看着恩古来，“如果你同意的话，我甚至可以让你们进到丹戊国境里面，让你们单独成立一个省，有自治权的省。你们会是丹戊国人，也依旧是昂鲁族人。”
他说：“我们保护了你们，你们也要守护丹戊。”
恩古来问：“我们也要遵守丹戊的规矩？阿卜人只遵守阿卜母亲和先祖定下的规矩。”
楚明新说：“你想让你的族人过得好吗？我想全天下人都过得好。这就得要求全天下人都遵守一个规矩。我需要一个强者保护弱者的规矩，不是你们草原上那种强盗规矩。”
他说：“我要的是全天下有十只羊，十个人，强者拿走三个，剩下七个弱者平分，而不是一个强者将九个弱者变成自己的奴隶，羊自己全拿走，让奴隶去啃草根。”
他说：“你要知道，草根让奴隶啃没了，那块儿草坪就不会长草了，没草羊都活不了，强者最后又会怎么样呢？”
“在丹戊，你是能拿走三只羊的那类人，如果你一意孤行想得到全部——那你的族人永远也别想得到和平与安宁。”他说：“或许你会说昂鲁人为战斗而生，那么，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恩古来沉默良久。
他问：“你要划多少土地给我和我的族人？”
楚明新让人拿来一张地图，在地图上划了一个圈。
恩古来沉默，这块儿地方比他预想中的要大很多。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会按照丹戊的规矩约束我的族人。”
楚明新点头，“你住两天，在大非城里转转玩玩，我给你准备让你带回去的军械、农业教授、老师、医生，还有粮食、茶叶，和各种器具。第一次不会太多，后面会继续送的。为期三年。这些都是我们免费支援你们的。三年后你们可以自己学着弄，或者跟内地进行贸易。”
恩古来在谒者的陪同下离开了王宫，去到了繁荣的市井间走了走。
喧闹，欢笑。
小孩子在街道边上到处跑。
“煎饼！鸡蛋煎饼！”
因为楚明新的大力搞养殖，现在在大非城中鸡蛋已经不稀罕了。这已经不是楚明新上台以前那种，平民百姓一年见不着一回肉的时候了。
见恩古来停在鸡蛋煎饼前，丹戊那负责接待的谒者立刻给人买了个鸡蛋煎饼。
手里拿着鸡蛋煎饼，恩古来油然记起，那时候——楚明新分给他的鸡蛋饼卷葱。
他们三个缩在驿站的厨房里，楚明新将鸡蛋液平均分成了三份，摊了三个饼，他们三个人一人一个。
他、楚明新自己，还有捷成。
他并不知道楚明新有一罐鸡蛋液，但最后鸡蛋饼却分到了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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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事院两位丞相和户部尚书坐在圆桌边，他们看着楚明新。
“我们自己都资源短缺啊，大哥。”南妄说。
太白也说：“我们医学院的学生本来就不多，一毕业就要送去大西北三个，我觉得不合适。一个就够了。”
户部尚书更直接了当，“国库没钱。”
楚明新双手合十，表情特别安详。
“保佑我的军火生意爆单。”
楚明新正安详着，平平来报，农畜院院长王谷求见。
楚明新脸颊抖了抖，对平平说：“我求求他，别来见了。”
没一会儿，农畜院院长也坐在了圆桌边上。
“不是只派过去两个老师吗！怎么又加上一个教授！那个教授是研究育种的！他不能走！我不同意！他走了我是活不了了，你把我全家都砍死吧！”
楚明新斟酌出声，“您听我说——”
“我不听！”农畜院院长情绪异常激动，“我就知道我们的研究终于有了成果，你个六谷长的要夺走的我命根子！我不听！快来砍死我！来来来！快点！”
“我也不听！”楚明新也开始了，“是他自己要去的！他申请你不通过才来找我的！你凭什么来骂我！我也不听！是他自己要求去研究土壤环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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