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国,云雪霁所在的顶级私人疗养院。
云雪霁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安静地坐在床沿。
他瘦了很多,病号服显得有些空荡,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但那双重新睁开的湛蓝色眼眸里,却不再是初醒时的空洞,而是沉淀了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以及一丝被极力压抑的、几乎要破茧而出的烦躁。
他面前,一位金发碧眼、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挥舞着手臂,情绪激动地叽里呱啦说着什么,语速快得像机关枪。
内容无非是反复强调云雪霁的苏醒是“上帝的恩赐”和“医学史上的奇迹”,极力游说他配合进行一系列深入的“医学研究”和“实验性观察”,仿佛他不是一个刚刚从漫长昏迷中挣脱的病人,而是一个从天而降的、绝无仅有的珍贵样本。
“……云先生,请您务必考虑!您的案例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对我们理解人类大脑潜意识和神经再生能力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我们只需要进行一些无伤大雅的测试,比如脑波监测、神经反射……”
云雪霁面无表情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蜷缩,抠紧了身下的床单。
太吵了!
像有无数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每一个音节都在挑战他濒临极限的神经。
两年……他被困在那个冰冷的天道殿,与所谓的“规则”无休止地对抗、谈判,如今回到这具脆弱的躯壳,还要忍受这种毫无意义的噪音?
他看着医生那张因为兴奋而泛红的脸,那双让人充满研究欲的蓝色眼睛,一个冰冷而暴戾的念头不受控制地窜起——真想掐死眼前这个聒噪的黄毛,让世界彻底清净下来。
杀意在湛蓝的眼底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但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却让房间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医生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语速稍微放缓,但依旧没有放弃的意思。
就在云雪霁指尖微动,几乎要遵从本能抬起手时,病房门被轻轻敲响,随即推开。
一身黑色西装,手臂伤势早已痊愈,但神色依旧沉稳肃穆的兰生快步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家老板那副紧绷的、几乎处在爆发边缘的状态,以及旁边那个仍在喋喋不休的医生。
兰生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立刻上前,不动声色地挡在了云雪霁和医生之间,脸上带着公式化的、不容置疑的微笑,用流利的英文打断了医生的话。
“dr. Smith,非常感谢您对云先生情况的关心。不过,云先生刚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需要绝对静养。关于医学研究的事情,以后有机会再谈吧。”
他不给医生再次开口的机会,半是礼貌半是强硬地将一脸不情愿的医生“请”出了病房,并轻轻关上了门,将所有的嘈杂隔绝在外。
世界终于清静了。
云雪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但眉宇间的戾气并未完全消散。
兰生转过身,走到云雪霁面前,微微躬身,语气恭敬而带着不易察觉的激动,“先生,手续都已经办妥了。已经为您预订了明日一早直飞新洲的头等舱机票。”
听到“新洲”两个字,云雪霁一直没什么波澜的眼眸终于动了动,像是投入石子的湖面,漾开一丝几不可察的涟漪。
他抬起眼,看向兰生,声音因为长时间沉睡和很少开口,带着明显的沙哑和干涩,却异常清晰。
“裴溯呢?”
他没有问寒石集团的现状,没有问新洲的局势,第一个问题,依旧是那个刻在他心头的名字。
兰生早已料到,垂眸回答道,“裴少……他很好。只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他很想您。”
云雪霁沉默了片刻,目光转向窗外,看向遥远东方那片天空的方向。
那双湛蓝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有迫切,有担忧,有沉淀了两年的思念,更有一种即将回归风暴中心的冷冽。
他轻轻活动了一下依旧有些僵硬无力的手指,感受着这具身体传来的微弱抗议。
没关系,他回来了。
这一次,谁也别想再动他在意的人。
“知道了。”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准备一下,明天回去。”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明天晚上可有一场大戏。
新洲,鸿福无限城附近。
夜色浓稠,杀机四伏。
骆为昭捂着肩膀上被斧头劈开的伤口,鲜血不断从指缝渗出,剧烈的疼痛让他额头布满冷汗。
他和琳达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逃亡,从二楼拉着窗帘跳下,此刻却被一群骑着摩托、手持利器的杀手团团围住,引擎的轰鸣声如同野兽的咆哮,刺眼的车灯将他们困在光柱中央,退路仿佛已被封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撕裂了夜空!
一辆黑色的跑车如同失控的黑色闪电,以近乎蛮横的姿态猛地撞开两辆堵路的摩托,一个漂亮的甩尾,横亘在了骆为昭、琳达与那群杀手之间!
车门弹开,驾驶座上正是去而复返的裴溯,他脸色在混乱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刀,低喝道,“上车!”
骆为昭没有丝毫犹豫,忍着剧痛,一把拉开车门,先将琳达塞进后座,自己紧跟着钻了进去,重重关上车门。
“坐稳了!”裴溯眼神一凛,油门猛地踩到底,跑车发出愤怒的咆哮,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了包围圈,将那些气急败坏的摩托杀手暂时甩在身后。
车内弥漫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骆为昭靠在椅背上,粗重地喘息着,试图按压住肩膀上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
裴溯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那刺目的红色瞬间闯入视野,他只觉得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眼前阵阵发黑,握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
“你……”他想问骆为昭伤势如何,喉咙却有些发干。
“死不了!”骆为昭咬着牙回道,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摩托车的引擎声如同附骨之疽,再次从后方逼近,并且越来越多,从各个岔路口不断涌出,显然对方是铁了心要置他们于死地。
裴溯强忍着因晕血带来的不适感,集中精神在狭窄混乱的街道上穿梭,漂移、急转,每一次惊险的操作都让车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但追杀者实在太多了,而且显然对这片区域极为熟悉。
在一次强行超车时,一辆摩托猛地从侧方撞了上来!
“砰”的一声巨响,车身剧烈震动,副驾驶的车窗玻璃被硬生生砸碎,一个凶神恶煞的杀手竟然趁机扒住了车窗,大半个身子探了进来,手中的砍刀闪烁着寒光,直劈向后座的琳达!
“小心!”骆为昭瞳孔骤缩,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口,猛地扑过去,用未受伤的手臂死死架住了杀手持刀的手腕,两人在狭窄的车厢内展开了凶险的搏斗。
扭打中,骆为昭肩膀的伤口被再次碰撞,鲜血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他大半个臂膀。
那一片刺眼的、不断扩大的鲜红,恰好落在努力控制方向盘,并下意识瞥向副驾方向的裴溯眼中。
“呃……”
裴溯的大脑“嗡”的一声,所有的声音仿佛瞬间远去,视野被那片血色彻底占据、扭曲,强烈的恶心感和虚弱感如同海啸般将他吞没。
他试图握紧方向盘,手指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脱力,眼前一黑,整个人软软地伏在了方向盘上。
“裴溯!”
“裴先生!”
骆为昭和琳达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车辆因为失去控制,猛地偏向一侧,车头重重地擦过路边的护栏,迸溅出一连串刺目的火星,引擎盖瞬间冒起了黑烟,火苗开始窜动!
“妈的!”骆为昭咒骂一声,眼看车辆即将失控,他不得不奋力一脚踹开还在纠缠的杀手。
那杀手也被颠簸的车辆甩了出去,然后强忍着剧痛和眩晕,半个身子探过去,一把捞住失控的方向盘,拼命稳住车身,让着火的车辆勉强继续前行,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形势岌岌可危。
“裴溯!醒醒!裴溯!”骆为昭一边艰难地操控车辆,一边大声呼喊,琳达也焦急地拍打着裴溯的脸颊。
或许是强烈的求生欲,或许是外界不断的刺激,在车辆摇摇晃晃、火势渐起的危急关头,裴溯猛地吸了一口气,悠悠转醒,眼神还有些涣散,但总算恢复了些许意识。
“裴溯你他妈……”骆为昭见他醒来,刚松了一口气,怒火又蹭地冒了上来,忍不住训斥,“这车开的也太过于蜿蜒曲折了吧,关键时刻你掉什么链子!再这样下去恐怕大家都得一起玩完!”
裴溯甩了甩依旧昏沉的头,看清眼前骆为昭惨白的脸和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虚弱地回呛,“……骆队,你要是少流点血,我或许能坚持久一点。”
他重新握紧方向盘,接过控制权,试图加速摆脱追兵,“你的支援呢?什么时候到?”
“支援?哪有那么快!”骆为昭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看着后方再次逼近的摩托杀手,眼神狠厉,“看来这帮兔崽子今天是铁了心要跟咱们拼个鱼死网破了!”
裴溯闻言,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疯狂。
他盯着后视镜里那些如同跗骨之蛆的追兵,右手缓缓从方向盘上移开,放在了档位上,声音低沉而危险。
“骆队,你说……如果我现在挂挡,把他们挨个碾死,算不算防卫过当?”
骆为昭心头一凛,猛地伸手,用力按住了裴溯放在档位上的手,他的手心因为失血和用力有些冰凉,但力道却不容置疑。
他盯着裴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裴溯!你的命,比他们的金贵多了!别做傻事!而且你不是还要去等那个人吗?”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绝望时刻——
一道极其刺眼的远光灯如同利剑般从前方射来,紧接着是引擎沉稳而有力的轰鸣!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以惊人的速度冲破夜色,一个干净利落的甩尾,稳稳地横挡在了裴溯他们着火的车子前方,正好隔开了他们与后面追杀的摩托群!
车牌号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NA·A·111。
追杀他们的摩托杀手们显然也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下意识地减速。
下一秒,越野车副驾驶门打开,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利落地跃下。
来人穿着一身深色便装,动作间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优雅与力量感。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裴溯他们的情况,右臂随意地一甩——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一截银色金属棍身瞬间弹出、锁定,变成了一根长约一米的战术长棍!
他没有任何废话,直接迎着那些停下的摩托杀手就走了过去。
身影快如鬼魅,手中的长棍化作一道道银色残影,精准而狠厉地敲击在那些杀手的关节、手腕、脖颈等要害处!
“砰!”
“咔嚓!”
“啊!”
棍棍到肉,击打声、骨裂声、惨叫声瞬间不绝于耳。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花哨,效率高得吓人,仿佛经过最精密的计算,每一个对手都能“雨露均沾”,绝无遗漏。
短短十几秒,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摩托杀手,已经躺倒了一地,痛苦地呻吟着,失去了所有战斗力。
与此同时,越野车的主驾驶门也打开了。
另一个身影跳了下来,他手里握着一根正在“噼啪”作响、闪烁着蓝色电弧的电击棍,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显然是在为主力护卫进行警戒和策应。
车内,裴溯的目光死死地盯住那个从副驾驶下来、手持长棍的背影。
那人背对着他们,站在混乱的光影中,身形轮廓被车灯勾勒得有些模糊,但那干脆利落的动作,那挺拔如松的姿态……
裴溯的呼吸骤然停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因为刚刚晕血,产生了严重的幻觉。
灯光下的那个背影……
怎么会……那么像……
他僵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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