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正在逐渐散去,庭院里的景象开始清晰。
地上已经躺倒了十几具披着红斗篷的尸体,鲜血在尘土中洇开,像一幅残酷的抽象画。
但别墅里还有更多人,枪声从各个窗口传来。
左侧的战斗声突然变得更加激烈,接着是两声巨大的爆炸——第一组和预备队显然动用了手雷。
“左侧清除!”第一组组长的声音很快传来,带着粗重的喘息,“我们干掉了包抄的那组人,但有两人受伤,一人手臂中弹,一人腿部中弹。”
“坚持住。”张昭临简短回应,“狙击组,重新报告情况。”
“三楼还有一个狙击手,很狡猾,一直在换位置。”第二组组长说,“二楼至少有六个火力点。一楼……人数不明,但不少于十五人。”
张昭临扫视战场。
他的杀手团已有两人受伤,而别墅里的敌人至少还有二十个。
更糟糕的是,枪战持续了将近十分钟,随时可能引来警方——虽然这里偏僻,但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完全不被察觉。
必须速战速决。
“第三组,还有闪光弹吗?”
“还剩三枚。”
“全部给我。”张昭临接过闪光弹,“听我命令。第一组、预备队,你们还能动吗?”
“能战斗。”
“好。三十秒后,我会从正门突入。第一组,你们从西侧破窗。狙击组,压制三楼和二楼的任何动静。第三组,负责掩护我和正面突破。预备队,清理庭院残余,守住退路。”
“老板,正门肯定是陷阱!”身旁一个杀手急道。
“我知道。”张昭临的眼神冷得像冰,“所以我们要把陷阱踩碎。”
他检查了手枪的弹匣,还剩七发子弹。又从阵亡的红袍会成员身上捡起一把AK-47和两个弹匣。
武器在手,杀戮的决心在胸中燃烧——这些人都参与了绑架他的儿子,每一个都该死。
“行动!”
张昭临从藏身处冲出,没有迂回,没有隐蔽,就这么直直冲向别墅的正门。
他的步伐极大,速度快得惊人,一边跑一边用AK-47对着别墅门窗扫射,子弹打碎玻璃,打穿木框,压制任何可能的反击。
第三组的五名杀手跟在他身后,呈扇形展开,自动武器精准地点射任何露头的敌人。
狙击组的步枪再次响起,三楼两个试图瞄准张昭临的红影应声倒下。
距离正门还有十米时,张昭临掷出了第一枚闪光弹。
“闭眼!”他大喊一声,自己也瞬间闭眼转头。
“砰——!”
刺目的白光即使闭着眼也能透过眼皮感受到,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鸣。
别墅里传来惨叫和咒骂,闪光弹在密闭空间内的效果被放大了数倍。
张昭临睁眼,冲锋,一脚踹开早已腐朽的正门。
门内的大厅一片混乱。
至少有八个红袍会成员正捂着眼睛痛苦地扭动,还有四人挣扎着想举枪,但视力尚未恢复。
张昭临没有给他们机会。
AK-47喷出火舌,7.62毫米子弹在近距离的杀伤力恐怖至极。
第一个红影被子弹的冲击力打得向后飞起,撞在楼梯栏杆上;第二个试图躲到沙发后,但子弹穿透了单薄的家具,将他钉死在后面。
枪声在大厅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张昭临如同死神,每一步都有子弹射出,每一颗子弹都带走一条生命。
他的眼神冰冷,表情麻木,仿佛不是在杀人,而是在清理垃圾——事实上,在他眼中,这些绑架他儿子的人,连垃圾都不如。
第三组的杀手跟了进来,补射那些还在抽搐的敌人。
左侧传来玻璃破碎的巨响,第一组的杀手们从西侧的窗户翻了进来,手中的冲锋枪对着大厅另一侧的几个红影开火。
与此同时,别墅后门方向也传来枪声——预备队正在清理试图从后方包抄的敌人。
四十五秒。
仅仅四十五秒,大厅里的十五个红袍会成员全部变成了尸体。
鲜血在地板上流淌,汇聚成小小的溪流,顺着地板的缝隙蜿蜒。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和死亡的味道。
张昭临站在血泊中央,AK-47的枪口还在冒烟。
他的作战服上溅满了血点,有自己的,更多的是敌人的。
左臂的伤口阵阵抽痛,但他浑然不觉。
“清场。”他简短下令。
杀手们分成三队,一队检查一楼的其他房间,一队警戒入口和楼梯,另一队则快速为受伤的同伴进行急救处理。
张昭临快步走向楼梯。
楼梯上躺着三具尸体,是狙击组的杰作。
他跨过他们,脚步踩在木制台阶上发出吱呀的声响。
二楼走廊幽深昏暗,只有几盏应急灯提供着微弱的光线。
别墅二楼走廊的尽头,厚重的橡木门隔绝了大部分枪声和爆炸,只剩下沉闷的嗡鸣。
房间很大,曾经或许是书房或会客厅,如今却空荡荡的,只有几件简单的家具。
墙壁上挂着几幅早已褪色的油画,角落里的蜘蛛网在气流中轻轻颤动。
唯一的光源来自天花板上一盏昏黄的吊灯,灯光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晕。
范思渊坐在轮椅上,背对着门口,面朝着那扇巨大的落地窗。
窗外本该是庭院的景色,但现在拉上了厚重的绒布窗帘,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轮椅扶手,节奏平稳,仿佛在欣赏某支听不见的乐曲。
枪声越来越近了。
他听到了手榴弹的爆炸,听到了自动武器的扫射,听到了惨叫和命令声。
每一道声音都意味着他布置在外面的防线正在瓦解,意味着那个叫张昭临的男人正在一步步逼近。
范思渊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平静。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视线落在窗帘缝隙透出的微光上,仿佛在等待什么。
终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敲门声。
“进来。”范思渊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门被推开了,两个穿着红斗篷的手下拖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那人的头上套着黑色布罩,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脚步踉跄,几乎是被拖着前进。
从身形判断,应该是个年轻男子。
“老师,裴溯带到。”
范思渊缓缓转动轮椅,面对来人。
昏黄的灯光下,被束缚的身影显得格外无助。
手下粗暴地扯下黑色布罩。
灯光照亮了那张脸。
范思渊的呼吸停了一瞬。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张脸——不是裴溯。
而是一张他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三十出头的年纪却长了一张二十多岁的脸,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在昏黄灯光下泛着瓷器般的光泽。
眉毛细长,鼻梁高挺,嘴唇的颜色很淡,像是春日初绽的樱花。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双眼睛——瞳孔的颜色是近乎纯粹的蓝色。
此刻正平静地看着范思渊,没有恐惧,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泉。
这是一张精致得近乎完美的脸,美得几乎不真实,美得令人不安。
范思渊的手指停止了敲击。
他的喉咙动了动,几次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那些准备好的嘲讽、威胁、得意的宣告,此刻全都堵在喉咙里,变成了一声近乎呻吟的惊叹。
“怎么会是你……”
云雪霁。
一个本该死掉的人!
云雪霁被两个清理者成员按着肩膀,被迫瘫坐在地板上,但他的背脊挺得很直,头微微扬起,那姿态不像俘虏,更像一个落难的王。
“范老师,久仰。”云雪霁开口了。
范思渊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还活着?”云雪霁接过了话头,嘴角勾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范老师是不是想说,我不是早就应该死在光耀基金那群蠢人手里,如果真是这样,范老师,你比我想象中还让我失望啊!”
他说话时,被反绑在身后的手腕轻轻动了动。
很细微的动作,细微到连按着他肩膀的那两个清理者成员都没有察觉。
但范思渊看见了。
他看见了云雪霁右手小指微微弯曲,指关节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扭动了一下。
“按住他!”范思渊突然厉声喝道。
太迟了。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云雪霁的袖口滑出一片薄如蝉翼的刀片。
那刀片小得不可思议,不过两厘米长,半厘米宽,在昏黄灯光下几乎看不见。
但它锋利得惊人——只是轻轻一划,手腕上拇指粗的塑料扎带应声而断。
云雪霁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任何多余。
右手挣脱束缚的瞬间,左手已经接住落下的刀片,反手划过脚踝处的扎带。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快得像是排练过千百遍。
然后他站起来了。
那姿态,就像一株被压弯的竹子突然松开束缚,优雅而从容地挺直了腰背。
房间里的清理者成员们这才反应过来。
“不许动!”
“举起手来!”
“跪下!”
七八支枪口同时对准了云雪霁,黑洞洞的枪管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持枪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手指紧扣扳机,随时可能开火。
但云雪霁仿佛没看见那些枪。
他甚至没有举起手,只是轻轻舒展了一下双臂,活动着手腕,像是刚从一场小憩中醒来,需要活动一下僵硬的关节。
然后他开始数数。
“一个。”
他的视线落在左边第一个清理者成员脸上。
那是个年轻人,二十出头,脸上的青春痘还没完全消退,握着枪的手在微微发抖。
“两个。”
第二个是个中年男人,右脸颊有一道刀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
他的眼神凶狠,当云雪霁看向他时,他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三个。”
第三个站在门边,身材矮小但肌肉结实,手指粗短,指节上布满老茧——这是个用枪的老手。
云雪霁不急不缓地数着,每数一个,就看那个人一眼。
他的目光很平静,没有威胁,没有挑衅,甚至没有什么情绪。
但每一个被他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仿佛那双冰蓝色的眼睛能看透他们的一切。
“四个、五个、六个……”
范思渊坐在轮椅上,手指紧紧抓住扶手。
他想下令开枪,想立刻把这个不该出现的人打成筛子。
但某种直觉阻止了他——云雪霁太镇定了,镇定得不正常。
一个被七八支枪指着的人,怎么可能如此从容?
除非……
他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后手!
“十三个、十四个、十五个……”
云雪霁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
外面的枪声似乎渐渐稀疏了,但没有人注意。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突然挣脱束缚、正在悠闲数数的男人身上。
“十六个。”
他看向最后两个按着他进来的清理者成员。
那两人此刻已经退后几步,举着枪,脸上混杂着震惊和恐惧。
“十七个。”
云雪霁数完了所有持枪的人,然后微微偏头,看向轮椅上的范思渊。
四目相对。
范思渊在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一个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眼中藏着恐惧的老男人。
“哦,算上范老师,”云雪霁轻轻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乎听不出的笑意,“应该是十八个。”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范思渊终于明白了那种不安感的来源。
是时间。
从他下令把“裴溯”带进来,到现在云雪霁数完人数,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分钟。
两分钟,足够张昭临的人从一楼大厅打到二楼。
两分钟,足够外面所有的防线彻底崩溃。
两分钟,足够……
“你在拖延时间。”范思渊嘶声说。
云雪霁笑了。
那是范思渊第一次看到他笑。
嘴角微微上扬,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整张脸在那一瞬间生动起来,美得令人窒息,也令人恐惧。
“范老师终于明白了。”云雪霁说,“不过你说对了一半。我确实在拖延时间,但不是为了等张先生。”
他向前走了一步。
七八支枪口同时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但没有人开枪。
某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房间,让那些握着枪的手僵在原地。
“那你在等什么?”范思渊问,声音干涩。
云雪霁又走了一步,现在他距离范思渊的轮椅只有三米。
“这个嘛……”
“不妨这样,我们打个赌,就看,谁的人先到!”
范思渊嗤笑一声,“我凭什么和你赌?现在我的人随时都可以把你射成筛子。”
“是吗?”
云雪霁微微抬手,食指轻轻抵在唇边。
一个看似随意,甚至有些优雅的动作。
然后,时间凝固了。
范思渊看到了一生中最诡异的景象——
刚刚被云雪霁数过的那十七个人,包括按着他进来的那两个,包括门边的老手,包括刀疤脸的中年人,包括青春痘未褪的年轻人……
所有人的眼睛在同一瞬间失去了焦点。
不是茫然,不是失神,而是一种彻底的空洞。
瞳孔扩散,虹膜的颜色仿佛都淡去了,只剩下玻璃珠般的反光。
他们依然站着,依然握着枪,但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接着,十七支枪口缓缓转动。
不是对准云雪霁。
而是对准了房间中央的范思渊。
更可怕的是,范思渊自己的右手——那只握着袖珍手枪的手——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
冰凉的枪管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金属的触感清晰得令人战栗。
他想松开手,但手指像被焊在了枪柄上。
他想大喊,但喉咙发不出声音。
只有眼睛还能动,还能惊恐地转动,看向站在三米外的云雪霁。
那人依然微笑着,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催眠……”范思渊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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