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这样开口了，南清哪还有不喝的道理。
她尝了一小口，眉头紧蹙着，嘴里除了辣也没其他的感觉了。
陆承舟见她喝，便也跟着喝了几口。
南清嘴里的劲还没缓过来，看见他喝，下意识拦了一下，手才刚抬起来，就被卓云阳按了下去。
陆承舟漆黑的眼眸注意着他手上的动作。
卓云阳连忙松开，解释道：“我只是浅碰。”
南清皱着眉，那股酒味好像直冲大脑，自顾不暇。
卓云阳给陆承舟空了的酒杯又满上了酒。
陆承舟看着他，慵懒地抬了抬眉眼。
“云阳。”他冲卓云阳举酒杯。
卓云阳拍了拍胸脯，和他碰杯，喝了一大口。
他本就爱酒如命，没人劝酒自己也能喝的起劲。
陆承舟也喝，若有所思。
接下来，他找着各种机会和陆承舟碰杯。
陆承舟面上没什么表情，配合又不太配合，眼看着他喝下一杯又一杯。
有时还会倾身好心地替他满上。
南清和林苏聊着天很随意，时不时才会喝上一小口。
没成想喝到最后卓云阳面红耳赤，烂醉如泥地趴在桌上。
他点的是最烈的酒，这是必然的结果。
陆承舟作为被灌酒的对象，反倒除了耳朵有些红之外一切正常，好端端坐着。
南清和林苏也吃得差不多了。
“怎么喝成这个狗德行？”林苏嫌弃的看了眼卓云阳。
陆承舟淡淡道：“回去了？”
他看着南清。
南清眼里是空的，点点头，下一秒拍桌子站起来，没站稳，朝身侧倒去，幸亏陆承舟眼疾手快扶住了。
“怎么感觉像坐在船上一样？”南清靠在他的肩膀上，一手捂着脑袋。
“啊？”林苏懵了。
这状态陆承舟熟悉，一般是喝醉了才会有。
南清干脆两只手环抱住了陆承舟的手：“好晕喏。”
陆承舟看向林苏。
林苏不解道：“总共也没喝几杯呀。”
那边，卓云阳仿佛有了感应，身子往林苏那边滑。
幸亏林苏躲得快，不然就靠上了。
“卓云阳，起来回家了。”她没脾气地喊道。
几秒之后，本醉得像泥一样的卓云阳爬了起来：“苏苏啊。”
“......”
最后，陆承舟叫了两辆车过来，一辆载他和南清，另一辆载林苏卓云阳。
坐在车上，南清全程抱着陆承舟，呼呼睡着觉。
她喝醉了整个人都是热的，身子也软，靠得陆承舟都觉得热。
陆承舟解了上衣第一颗纽扣，看向窗外，车窗缓缓降下，凉风吹进来。
“陆先生，是太热了吗？”前面的司机问道。
陆承舟：“嗯，喝了酒，所以热。”
这解释以他的性子来说有些无中生有。
司机回了声“好”，默默把前窗的玻璃也打开了。
吹着自然的凉风，一路到家。
刘姨就在家里候着。
有她在会轻松不少，照顾南清洗澡换衣服这样的难活就落不到陆承舟身上了。
他坐在楼下客厅等着，手机进来了消息。
卓云阳酒醉成那样，居然还有脑袋给他发消息。
他想要灌酒的心思太明显了，陆承舟一眼便能看出来，反其道而行。
——在林城那会小南像我打听你的喜好了，我觉得她是喜欢上你了。
他还发来了一段语音。
陆承舟垂着眸，毫无防备地点开。
结果卓云阳鬼哭狼嚎的声音传过来。
他皱着眉按了停止，没退出界面，目光依旧落在那一段文字上。
她喜欢上你了。
这几个字，他反复阅读。
所以，她才会主动跑到公司去给他送饭，会做他喜欢吃的菜。
他低着脑袋，静静摩挲着手腕上的白玉菩提。
人们总说感情是靠培养出来的，可他见南清的第二面就能明确自己的心意。
感情来得快，消磨也会快，他却在没有回应的前提下爱慕了她岁岁年年。
第三面，第三面便是在朝瑜的婚礼上。
他仰起脑袋靠在沙发背垫上，望着天花板细细回想了起来。
那会刚见到她，还觉得欣喜若狂，总觉得是有了羁绊。
朝瑜便是那根能牵扯他们到一处的线。
但欣喜没有持续太久就完全破碎了。
他向朝瑜打听起南清的事，朝瑜告诉他，南清是梁家的小媳妇，是她的表弟媳。
然后便是看见了她和梁时蔚在一起。
虽然早已意料到这样的结果，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嗤笑自己的感情还没有付出便已经有了酸楚的果实。
他以为和南清的故事到这已经结束了。
却有了第四次见面，在一个宴会上。
南清一身鲜丽的礼裙跟在梁母的身边四处敬酒和说话。
那会他还很年轻，不过二十三岁左右，站在陆父身边，听着长辈说话，目光几乎是下意识的追随她。
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还是那副清丽的样子。
这场漫长又虚伪的交谈终于结束的时候，他已觉得心累。
华丽的房屋和金光珠宝的点缀让他觉得烦厌，转眼一看，刚刚还在桌边站着的南清不知道到了哪里去。
他找了个借口离开会场走到后花园去。
花园里很静，没有杂人。
他下意识去摸裤兜，什么都没有，才意识到今日穿的是西服没备烟。
后花园里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看来连虫鸟都不愿意来这。
他讽笑了一声，转身刚要回会场，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小心翼翼的“喵。”
陆承舟几乎是本能地转过身看去。
他看到白莹莹的灯光下，一个姑娘蹲着，淡蓝色的裙边垂到了地上，手心放着肉干，朝面前的小猫伸过去。
灯光衬得她整个人都像在发光。
她丝毫不介意裙子会不会被弄脏。
小猫有点怕，一时之间不敢吃，又时不时地伸脑袋试探。
它每伸一次脑袋，姑娘便会把手朝那边伸去一点。
她的目光柔和平静，带着期待。
小猫估计是看出了她不是坏人，才敢吃上一小口。
姑娘嘴角弯了一下。
小猫尝到好处，没了顾忌，放心大胆地吃起来。
它定是饿极了，吃得很快，不小心咬到了姑娘的手。
姑娘吃痛地皱了皱眉。
小猫也意识到了，几乎是本能地缩回脑袋，目光里透着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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