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清冷就是这段时间的主流，林东牙齿打个寒颤，手掌不自觉的搓了搓，嘴里喃喃着：“该买个车了，这狗日的天气，没车的日子里就是受罪。”
来到餐厅后的林东喝了碗稀饭后才感觉身体温暖过来。接着走到校门口打了个车，到了陆聪家给那小子补课。
唐寅扒拉开身上的皮大衣，眼眸看着桌上的一条烟，一时间忧郁的眼神使得空气多了几分沉闷。周全早早起来收拾屋子，进进出出的让本就心烦的唐寅更加烦躁。
“小全，收拾一下，你去见见他吧。”
周全闻言，走到屋内，收拾着东西。
昨晚唐寅想了半宿，思索着林东所言，记得林东曾与周全说了一些话，大概意思是想用周全去做一些事。现在也只能拿这一手去做个人情了。
唐寅苦笑一声，论规矩，林东给足了他面子。事实上，林东就算当时明明白白说，自己也不一定去，毕竟怎会看得上一个前段时间还得靠自己庇护的人呢？
论人情，林东也够意思了，这前面也好，后面与周全也罢。都没有留下难堪的局面，大家还有的聊。但就是这种人情世故把唐寅压的很不舒服。
收拾好的周全有点不舍得看着唐寅，后者洒脱一笑：
“好了，江湖儿女，就是有聚有散，也许未来还得跟着你混呢。”
听着唐寅的打趣，周全别过了头，声音闷闷的传出：
“大哥，今天周日吧？他应该是在外面补习，我现在去也没多大意义。要不晚点吧。”
唐寅不知何时点燃一根烟，缓缓吐出一口烟：
“随你吧。”
其实按照唐寅的意思是早点去等着，这里面意味着诚心。但人非草木，这一月有余得相处下来，两个大男人虽然没怎么聊天，但男人之间的交流就是这样。
唐寅坐在屋内，周全坐在桌旁。就这样静悄悄的抽着烟。
紫鼠报社今天的报纸标题：为民出头好警察，扫黑除恶即刻起。
随着报纸的发行，一时间张显宗一个不被人熟知的男人登上了大众视野。这一刻的张显宗开始了政治生涯的第一次露面。
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什么。
“你看，这个黄毛是不是之前在我们村里游荡的那个？”
另一人凑过来看看后，不住的点头：
“我当时就觉得这货肯定得进去凉快几天，你看我这说的怎样？”
在每家每户看到消息后，基本上开始了对不服管教孩子的教育。
“你今天不把那几根毛剪了，就别回来。我跟你讲，我不想看见你在那里面被人虐待。所以听话，回来剪掉。”
混混青年不情愿的回到屋内，门口的邻居们放下了扁担。
谁又愿意剪掉几根潮流的象征呢？他今天敢跑，后面那些扁担也好，棍子也罢。都会好好跟他亲热亲热。
一时间，整个社会都开始少了诸多混混，准确说是混混招打，听说哪里出来混混后，质朴的村民都会拎着金箍棒也好，其他的顺手工具也罢。一起招呼。
理由嘛：大概就是你现在没祸害乡村，不代表以后不会。所以除恶要趁早。啥？人多欺负人少？不是好汉？抱歉，我们是纯朴的农民，只是替你爸妈教育。
这样一番神级操作之下，混混有还是有，但是都是黑头发，甚至把头发剃了。
……
林东这边补完课，又讲着假面系列的故事，看了看时间最后起身离开。
回到校门口的林东看着站在一旁的周全，只见周全嘴里叼着烟，脖子上的衣领竖起来御寒。林东走过去拍拍胳膊：
“走吧，进宿舍聊。”
保安见是林东，林东递过去一根烟随即才把周全放进去。二人都未言语，穿过小道，汇入学生流，走到宿舍。进了宿舍后，林东给他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暖暖身子。”
周全像个闷葫芦般接过。
“是唐寅让你来的吧？”林东沉默良久说道。
周全嗯了一声。
从桌上拿起烟递给周全一根，自己点上后，吞吐几口：
“想要我放人？可惜，你不是筹码。你是个人，所以这场交易从开始就是结束。不是吗？”
周全点上烟后，抬头看了看林东，自己都得仰望的老大哥唐寅，在这个半年内还是弱者的林东，现在可以这么去拒绝一场交易。很是感慨。
“那你将会面临整个黑势力的针对。”
闻言的林东笑笑，站在窗前：
“你看外面虽然现在是黄昏，但太阳东升西落，黑暗会退去，光芒会照进来，所以你觉得我手握警局资源，会怕一个过气的流氓头子？”
许是林东话语有点伤人，周全脸色难看道：
“所以你也觉得我是过街老鼠？”
林东摇摇头后，转身看着周全，笑笑不语。
这抹笑意已经告诉了周全就是如此。周全站起身准备离开。林东声音幽幽传来：
“谈谈你的事吧。他的事，我亲自跟他谈。至于为什么？大概就是你会在我手底下做事。”
周全转身郁闷的坐在桌旁，眼神扫了眼林东。
“行了，别这么感觉到憋屈，我跟你说个事，那就是金姐也好，以及你见到的那些有钱人，很多脏事都是你们下九流去做的。但你真就没想过当那棋手？”
林东掐灭烟头后继续说着：
“我现在准备从香港那边做生意，所以需要个领头的人，利润呢一趟大概几万吧。保守估计，都是电器一类的东西，但是这条线可能会有人争夺，所以还是得让你出手。”
周全语气稍微冷淡道：
“那我跟他们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下九流吗？”
林东听出语气里面的不满，啧啧两声后，笑看周全：
“我说了让你当棋手，怎会说话不算话？这么说吧，我的合作者是警厅的高粱，新上任的厅长，所以至少你是比在别人手底下干脏活舒服。”
“其次，我只要利润的3成，高粱那边拿两成，剩下5成是你的。路线我们都会打通，但很多事，很多人，都会眼红。所以我才需要你去做。”
周全思索一番后，犹豫的看着林东：
“我能拒绝吗？”
林东摇摇头后嗤笑一声：“当你听到我合作人的名字时，你就没有退路了。你不是跟我说我拒绝唐寅，就会被整个黑恶势力针对嘛？现在你拒绝我，等于与整个警厅作对。”
周全心里很是憋屈，但还是从桌上拿起烟抽了一根后缓缓开口：
“你不会后面见利忘义吧？”毕竟这种事在黑恶势力里面见的太多了。
林东咂吧咂吧嘴：
“你觉得我看的上？你们一来一往，处理完一批货大概是两月，而我现在，紫鼠报社安安稳稳一月有1000左右利润。还有教育机构现在也在发展。”
“那，那你做的意义是什么呢？”
林东看着窗外幽幽道：
“做局吧。这些事就不说与你听了，不然后面你想走我都不敢让你走。至于人手，你自己安排，利润绝对有，但是我说停的时候就别碰了。这是前提。”
周全思索一番后还是答道：
“可以，但你得把那些人放了。唐老大对我很不错，我不能忘恩。”
林东微微皱眉，良久后叹口气：
“做不到，不是我不愿意做。首先他们关个几天就出来了，其次就是这事上了报纸了，很多人关注。一旦放出来，后面局长到下面的很多人都要出事。”
周全还要说什么，林东摆摆手道：“明天我去见见唐寅，你明天去见高粱，很多时候，在监狱里生活不一定比外面差。”林东给了他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周全良久后点点头。确实如此。很多时候在外面都得紧绷神经，毕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仇家出来。
等到罗阳几人吃饭回来后，林东介绍一番，周全睡在林东上铺。这一夜就此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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