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旧势力在新法框架内的反扑,叶明的应对迅速而精准。
他深知,唯有建立更严密、更透明的规则,才能堵住漏洞,让试图扭曲新法者无处下手。
在叶风的全力支持下,户部与工部联合组成的“新运路核算小组”迅速成立。
王账房作为核心成员,带着几名精于算学和测量的特科同僚,并邀请了两位不涉派系、精通河工的老吏,直接沿着新规划的北境粮运路线实地勘察。
他们不再依赖于漕运司提供的纸面数据,而是亲自测量河道宽度、水深、流速,记录每一个码头、闸口的通过能力和作业时间,甚至走访沿河纤夫,了解实际工价和劳作强度。
这一趟下来,漕运司报告中那些被刻意抬高的“水文复杂费”、“陌生航道风险金”等模糊项目,在实实在在的测量数据和基层走访面前,显得漏洞百出,难以自圆其说。
核算小组带回了一份极其详尽的成本报告,将新路线的每一文钱花销都算得清清楚楚,钉死了标准。
面对这份铁证,孙主事等人再也无法搪塞,只得捏着鼻子,按照新的、更合理的成本标准执行运输任务。
同时,针对漕丁“无事可做”的舆论,叶明通过太子,协调了地方官府,以工代赈,组织部分闲置漕丁参与新码头扩建和部分河段的清淤工程,工钱由朝廷专项拨付。
此举不仅安抚了人心,更加速了新线路配套设施的完善,将潜在的阻力转化为了建设的助力,让那些试图煽动“民变”的言论不攻自破。
工部这边,鲁衡牵头拟定的《工造承包商资质评定细则(试行)》也很快颁布。
细则不再仅仅看重工行规模和成立年限,而是细化了技术力量(拥有匠师、熟练工匠的数量)、设备水平、过往工程质量评价、财务诚信、安全生产记录等多个维度的评分标准。
资质被分为甲、乙、丙三等,不同等级的工程对应不同等级的资质,杜绝了大工行通吃小工程、挤压小工队生存空间的现象。
更重要的是,细则明确规定,所有官方工程的招标信息、资质审核结果、中标公示,都必须在工部门前和京城各主要市口的公告栏进行张贴,接受公众监督。
并设立了独立的申诉渠道,由工部、都察院派人联合受理对招标不公的投诉。
新规颁布后不久,陈记工队便依据细则,对之前那次被认为“资质不足”的招标提出了申诉。
经过联合核查,发现中标的那家大工行在投标文件中虚报了匠师数量,且其报价明显偏离合理成本。
最终,其中标资格被取消,陈记工队凭借其扎实的技术实力和良好的诚信记录,成功晋升乙等资质,并在后续一次中型官仓修缮招标中,以合理报价和优异施工方案顺利中标。
此事在京城工造行当内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许多像陈记一样,有技术但缺乏背景的小工队看到了希望,开始主动研究新规,提升自身实力。
而那些习惯于靠关系、围标牟利的大工行,则不得不开始收敛,将更多精力投入到提升自身技术和管理水平上来。
规则的力量开始显现。它或许不能完全杜绝暗箱操作,但它大大提高了违规的成本和风险,为守规矩、有实力者开辟了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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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与市井间的规则在悄然重塑,国公府内的“格物”之风也愈发浓厚。
叶瑾不再满足于纸上的算题,她对三哥偶尔提及的那些“格物”原理产生了极大兴趣。叶明见她悟性颇高,便抽空给她做了一些简单的演示。
这一日,叶明让人找来一个盛满水的铜盆、一面打磨光滑的铜镜和一块木板。他在阳光下调整铜镜的角度,将反射的光斑精准地投射到木板的一点上。
“瑾儿,你摸摸这光斑照到的地方。”
叶瑾好奇地伸手一摸,立刻缩了回来:“呀!好烫!”
“光是热的?”她惊讶地问。
“光本身或许不热,但它能将太阳的热量带过来,聚集在这一点上。”叶明解释道,“这就如同我们用凸透镜聚光生火的道理一样,万物之力,皆可汇聚,皆可引导。”
他又拿来一个简易的滑轮组,一边演示如何用很小的力气吊起沉重的书本,一边讲解着杠杆、滑轮省力的原理。
叶瑾看得目不转睛,亲自上手尝试,感受着那神奇的力量变化。
“三哥,我明白了!”她兴奋地说,“所以水车能靠水流转动,也是利用了水的力量!那些齿轮、曲柄,就是把一种力量变成另一种我们需要的力量,对吗?”
“对极了!”叶明赞许地点头,“格物致知,就是要弄明白这世间万物运行的道理,然后利用这些道理,创造出更省力、更高效的工具和方法,让人们生活得更便利,让国家变得更强大。”
叶瑾似懂非懂,但一颗探索世界奥秘的种子,已在她心中深深扎根。她开始留意观察生活中的种种现象,为什么船能浮在水上?为什么热水会冒气?为什么磁石能吸铁?这些问题,成了她向三哥请教的新内容。
李婉清看着小女儿整天围着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转,虽仍觉得与大家闺秀的教养有些出入,但见叶明支持,女儿眼中又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灵动光芒,便也不再阻拦,只是吩咐下人小心照看,莫要让那些器物伤了小姐。
叶明看着妹妹的变化,心中充满希望。
他知道,一个叶瑾的觉醒或许微不足道,但若能有千千万万个“叶瑾”开始思考“为什么”,开始相信知识的力量,那么这片古老土地的未来,必将焕发出难以想象的生机与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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