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乐知听着外面的雨声，带着雨水味道的风透过窗户吹进来，让他感觉舒服了一些，而在病房不远的另一栋房子里，女人正拿着手机进行多人通话，其中一个人备注是“white”，另一个是太阳。
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她也很诧异，因为这两个人是很少同时“出现”的，white她见过几次，但每次那个男人都会戴着口罩，而“太阳”这个神秘人，就连声音，她也是第一次听到，那是一个听起来略显苍老的声音，但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威严。
其实这次两个人的通话她只是作为旁听者，但因为照顾陶乐知的人是她，所以也就给允许加入了两个人的对话中。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警察，你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冒着风险让他加入，如果他和那些警察还有联系，你就是引狼入室！”
苍老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这种隐忍的怒火听起来往往是更可怕的，但“white”的声音很平静：“他以前的确是个警察，但不可否认，他也是一把很好的刀，不是么？”
女人静静地听着两个人的对话，“white”笑了笑，又继续说道：“而且我们现在需要新人，这段时间我们的损失有些大。”
女人知道他说的“损失”，是指那些死掉的人，他对那些人没有感情可言，无非是被抛弃的工具而已。
苍老的声音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而且听起来对“white”的解释并不满意：“如果他是警方的卧底，这是警方安排的渗透行动，你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么？”
“我很尊重您，也很赞同您的说法，可是您应该比我们更清楚，警方的任何行动都会提前布控，给渗透人员安排一个干净的身份，再创造一个机会主动渗入，但是陶乐知不一样，他是被陷害开除，之后和市局的人发生冲突，如果不是我们主动接触，我们很难确定他究竟会在什么地方。”
苍老的声音这次没有再着急反驳，沉默了几秒，这才问道：“他身上有没有搜过，还有，他的手机也要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个警方最近的联系内容，或者有没有定位的装置。”
“都已经查过了，他身上除了手机，没有其他电子设备，手机里面没有电话卡，只有一张存储卡，我找技术的人做了恢复，卡里面没有任何信息，电路板也检查过，手机改装了，有反定位的干扰装置，而且不是近期安装的，他应该在之前就已经做好了逃亡的准备。”
其实陶乐知的手机安装反定位装置，“white”之前就知道了，陶乐知对手机进行改装的时候，他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在陶乐知进来之后，保险起见他又检查了一下陶乐知的手机，确认没有问题。
“就算是这样，现在就让他进来也太冒险了，我们现在是风口浪尖，而且……”苍老的声音顿了顿：“而且张金海现在已经被抓了，他暴露只是早晚的事情，难道你想让他在警方的看守下把张金海做掉？”
“如果您老人家愿意，倒也不是不可能。”
“white”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女人就在一旁听着，心跳有些加快，他从这些话里大概判断出来了“太阳”的身份，但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需要警惕。
果然，“white”后面的一句话验证了她的判断：“再说了，我们亲爱的宥雯小姐也是警方的卧底，现在还不是一样，在听着我们的对话，当初你选择让他加入的时候，就没想过她可能会变节？”
这句平淡的话差点让女人身子一软失去力气。
“宥雯”这个名字知道的人并不多，而她曾经是警方卧底身份的事情，直到现在应该也没几个人知道，“white”在跟她接触的时候也从来没关心过她的身份，她以为自己的过去藏得很好，可是现在看起来，隔着手机屏幕的两个人都清楚她的身份，而且当初她的加入，就是得到了那个神秘男人“太阳”的允许。
“她，她不一样，她就是个喜欢刺激的女人，当警察刺激，他就去做警察，当卧底不好玩，他就干脆换个立场，跟警察玩躲猫猫。”
“太阳”的话说得很随意，但好像对女人很了解，而且他也知道女人叫“宥雯”，可是女人仔细想了想，自己过去接触的人里，没有哪个人的声音能和这个男人对得上号。
“既然你可以相信宥雯，那我相信陶乐知，这也说得过去了。”
“white”的话刚说完，宥雯脸色变了变，开口道：“两位，我觉得陶乐知是不是值得信任，现在下结论时间还早，而且当初我们给他的承诺就是让他有亲手解决张金海的机会，现在张金海被抓了，很难判断他到底会不会继续跟我们保持合作。”
“你没有说话的资格。”
“white”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对不起。”女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歉，他知道这个“white”虽然说话的时候像个绅士，但动起手来从来不会心软。
“用亲手除掉张金海来吸引他本身就只是一个借口，张金海的落网跟你也脱不了关系，你想保他，我们是没有机会演完这场戏的，你作壁上观，现在想来当好人了？”
顿了顿，“white”的语速放慢了一些：“再说了，陶乐知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他曾经是警察我们都知道，他干过什么事情我们也都清楚，甚至他这段时间接触过什么人，我们也都明白，要说试探，我不止一次试探过，如果陶乐知沦为逃犯还不可信，那宥雯当初凭什么就能比现在的陶乐知更让人信任？”
女人越听越觉得心里发冷，他一开始还在诧异为什么这次的通话会让他参加，因为这明显就是两个人的争论，可是随着话题慢慢引到她身上的时候，她开始意识到，这次的通话不仅仅是在讨论陶乐知，也是说给她听的。
而“white”的话更加直白，既是提醒，也是威胁，他在借着陶乐知的事情告诉自己，她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因为有些眼睛在一直盯着她。
宥雯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慢了下来。
「义父们，二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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