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历9184年春末，南域的东边。
甲和霍鳞越过了边界防线，进入了密林之中。
南域给甲的第一感觉就是灵气充沛，空气清新，仿佛置身原始森林一般。
当然，甲注意到，他们二人一进入南域就引来了无数的视线。
不过，妖族碍于霍鳞八阶巅峰的修为才没有贸然出现，上前驱赶。
而是一直安排斥候跟着他们，直到他们消失在了领地之外，那些落在他们身上的视线才收回了目光。
然而，南域也叫妖域，里面妖族众多，甲刚出了一个妖族的领地，没走几步，又步入了另一个妖族的领地。
几乎可以说是全程都在被暗中观察着，甲对此颇感无语。
他好几次朝着藏身的妖族打招呼，意图与之交流，结果都没有回应，就是躲着不出来。
甲只好放弃，准备找个能交流的妖兽再问问情况。
直到走到某处小山坡上，甲终于看到了第一只妖族，那是一只六阶初期的牛妖，牛首人身。
他头顶一对大角，身披简陋的铠甲，手上握着一把玄阶的钢叉，就这么直立在山坡的山道前，高大的身形充满了威慑力。
甲冲霍鳞摆了摆手，霍鳞会意，停下了脚步。
随即甲孤身上前，从树林之中缓缓走出。
牛妖听到了声响，循声望去，结果让他大吃一惊，他竟然看到了一个人族修者！
牛妖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没有错，真的是位人族修者！而且看不透修为！
牛妖当即紧了紧手里的钢叉，指着踱步而来的甲问道:“来者何人?”
“在下乃是凌霄殿的成员马先生，此番前来是为了寻找妖王虬进，还望道友通报一番。”甲停下脚步，抱拳说道。
“哦?你就是凌霄殿的人?”牛妖回道，语气瞬间低沉。
甲顿感不妙，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很可能是狼妖一族将凌霄殿成员残害妖族的消息传了出去，导致凌霄殿在南域变得臭名昭着。
果不其然，牛妖讥讽道:“你们凌霄殿还有脸来妖域?不仅残害妖族，现在还想找我们妖王的麻烦?”
“道友此言差矣，吾等并未杀死过任何一位妖族，这全是妖族内部的奸邪所为，道友莫要听信谗言啊！”甲开口说道。
“哼！你们人族各个油嘴滑舌，我怎么可能信你，速速滚回你们人类的地界去吧！”牛妖怒吼道，根本听不进甲的话。
甲顿感无语，这分明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啊！
有时候，甲感觉妖族真是死脑筋，完全没法沟通！
“那道友是不打算通报一声了？”甲问道。
“对！”牛妖用钢叉指了指甲，态度强硬。
“那好吧，在下不打扰道友了，马某自去寻找妖王。”甲只好放弃，准备继续前进。
谁知，牛妖向前一步，挡住了甲的去路:“前方是我牛妖族的领地，没有族长的命令，异族休想踏入半步！”
嘿！你这老牛真是个榆木脑袋，让你通报你不肯，现在绕过去你也不肯，那你到底要怎样？
“道友这是何意?”甲沉声问道。
“我说了，此地不通！”牛妖回道，鼻孔里喷出白烟。
“既然如此，那马某只好得罪了！”甲说道，与此同时朝身后的树林挥了挥手。
只见霍鳞一个闪身落在了甲的身侧，八阶巅峰的修为展露无遗。
牛妖被霍鳞的气息吓了一跳，不由地后退了几步，他略显慌乱地说道:“你竟然还有帮手！”
随即，他从腰间取下一个号角，鼓足了腮帮子将其吹响，一阵辽远的号角声响彻整片森林。
这时，他放下号角，对甲说道:“你有帮手又如何？在南域那就是我们妖族说了算！”
随即，他指向霍鳞:“这位道友，你为何要帮助一位人族?”
他看出了霍鳞乃是异兽，但想不通他为何与一位人族修者走在一起，还帮他对付妖族。
“先生于我有恩，我自然愿意帮他！”霍鳞神色平静地回道。
牛妖一摆手，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道友八阶巅峰的修为，凝聚妖丹之后便可成为妖族的一员，哪怕在妖域也是称霸一方的存在，为何要自甘堕落，屈居人下呢？”
“你不懂！”霍鳞回了他三个字。
牛妖显然被气得不轻，鼻孔里不断喷出白烟，双目瞪得跟铜铃一般大。
就在这时，山林间传来巨大的震颤声，好似有千军万马正在奔袭而来。
见此，牛妖大笑起来:“哈哈哈！援军来了，你就是想走也没机会了！”
片刻后，数十位牛妖跑了过来，各个都是六阶以上的修为，还有两位七阶修为，其中领头的更是有八阶后期。
“洪长老！”牛妖主动朝领头的那位老者行礼。
领头的洪长老长着一副人形老者的模样，白眉白须，唯有头上的一对牛角彰显着他牛妖的身份，看上去就像戴了一顶牛角毡帽。
洪长老没有回应松，而是望着正前方的甲和霍鳞，呢喃道:“人族?异兽?”
“松，你为何要吹响号角啊？”这时，洪长老转过身来，望向那位叫松的牛妖。
“回长老，那位修者自称是凌霄殿的人，旁边是他的帮手！”松当即回道。
“哦?凌霄殿的人?”洪长老看向甲，言语之中透露疑惑。
他想不明白，臭名昭着的凌霄殿为何还敢跑南域里来，这是单纯耀武扬威来了？
“那位道友，为何来此?”洪长老问道，相比松，他的语气显得平静多了。
“在下凌霄殿的马先生，见过洪长老，此番前来正是寻找妖王虬进。”甲抱拳一礼。
“近日南域传得沸沸扬扬，说凌霄殿不久前残害了狼妖一族，怎么道友还敢来此啊？甚至还敢找妖王?”洪长老继续发问。
“回长老，吾等凌霄殿并未残害任何一位妖族，全是狼妖之中的奸邪所言。
马某相信妖王能够明察秋毫，还吾等清白，此番前来也是寻找妖王请求帮助。”甲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闻言，洪长老并未反驳，反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见此，甲看出了一些端倪，妖族内部并非铁桶一块，而且这位洪长老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大发脾气的妖。
当然，也可能是霍鳞的威慑起了作用，让洪长老不敢轻举妄动。
“好！我可以帮马道友通知一声。”洪长老思索过后回道。
“多谢洪长老！”甲抱拳答谢，总算来了个明白人。
“洪长老！他...”一旁的松当即激动了起来，但是被洪长老挥手打断了。
“我自有判决！”
松只好放弃，退回了一边。
“好了，不知两位道友可否赏脸，上山一叙?”洪长老笑着问道，头顶的牛角摇晃着，显得有些滑稽。
他身为八阶修者理应能够控制身形的变化了，但还是刻意保留了牛妖的特征，可能是为了区分同族与异族吧。
“自无不可！”甲答应了下来，随即在洪长老的带领下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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