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牵不住的手
要明白为什么余果会出现在礼品店中，或许，时间要回到今天的早晨。
银鸟酒吧的装修风格和一般酒吧大相径庭，白天的阳光都不那么容易照入，这对想要休息的人这无疑是优良的港湾，但对需要叫醒意外睡着客人的酒保们来说，这无疑是糟糕的差事。
不过，余果的叫醒方式有些特殊。
“咳——呼——咳——呼——”
昨夜醉倒的女孩不是被阳光照醒的，而是被面前震天的呼噜声吵醒的。
宿醉的她头痛的厉害，女孩扶着脖颈一点点抬起头，把昨晚发生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直到看到吧台，灯光、酒瓶，记忆才一点点苏醒.
“嗯……?醒了?”余思的睡眠倒并不深，朦胧着眼说了一句：“你还可以再睡会。”
“不不不，我不困，”女孩赶紧拒绝。
“还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吗?”余果揉了揉略有酸胀的腰，好意为这位宿醉的人回忆。
女孩本能地点头，又马上摇头。
“你叫什么?”
“我凭什么告诉你。”
这个回答，让余果愣住了。
不过，女孩随后又轻声嘀咕了一句：“你还没告诉我呢……”
“额——好麻烦的家伙……和张溢一样是死傲骄啊……”余果心里暗自想着，尽力不让自己厌恶的表情浮现在脸上，不过，她还是说出了自己名字：“余果。”
“叫我张茗，弓长张，香茗的茗。”
“所以，张茗?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吗?”余果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说出来，比一个人憋着更好，当然，你愿意的话.”
名叫张茗的女孩审视的目光扫了余果一眼，那派头好像在说：你不配知道。
不过在余果表现出的一副极其真切的目光下，张茗也放下了本就所剩无几的戒备，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从父母离婚开始，到与母亲相依为命、久未谋面的父亲病重、去世，自己受到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资助得以继续学业，再到如今，母亲病重，时日无多，自己今后也将要和一位从未谋面的哥哥生活，这一系列的故事，这一系列我们已经熟悉的故事，一字一句，说给了余果。
听完之后，那女孩眼红着，她哭不出来，眼泪早已在得知母亲仅剩下不到一个月时间时流尽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倔强着脑袋不肯低下，吐糟了一句：“别那副一脸真切的表情……反毛了都……”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余果这才收回表情，又努力让自己严肃下来，她说：“你今年多大。”
“十六……十七……大概，没到十八岁。”
“那你在酒吧里乱逛?”余果出于职业操守还是说出了口：“我要买酒给你我可就违反规定了。”
“……有什么关系……”女孩张茗心虚地看向一边，抱怨道：“我还巴不得自己成年……这样就可以一个人住了。”
“......你不想和那个人住吗?”
“才不想……但我也没什么亲戚，同学们的家里也不可能长住，我妈说从今往后他就是我的法定监护人，……老实说，我宁可和那个资助我的大叔住，也不要和那来路不明的野哥哥住。”张茗说着说着，头还是垂了下来：“那家子人会怎么看我这个外人呢……”
“……别想的太多了，张茗。”余果不知道该安慰、劝她些什么话，说这种话还真不是自己擅长的地方：“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一些的……额……你妈的……你妈妈希望你和那个人生活，肯定也有她的道理，现在来讲……这大概也算她的……遗愿?”
“余果，你完全不会安慰人对吧?”张茗看得倒是很清楚，也丝毫不掩饰地把话说了出来，不过，这些至少还算是安慰的话。
张茗看了眼余果，又把目光放到了一边：“遗愿的话……她今天想带我去商场，说是尽母亲的最后一点责任，可谁都知道她因为治病早就没什么钱了……又能买什么呢……逛逛，就够了……”
听到这，余果看着眼前年轻，却经历如此变故的女孩，心情也越发的沉重起来。
无言，即最好的回答。
“……”
“余果姐姐，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很久之后，张茗分外严肃地抬起头，对余果说道，为表尊敬，她特意用了敬词，
“什么?”
“你能陪我去商场……然后帮我买单吗……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我今后一定会还给你。余果姐，我......我想给妈妈买个礼物……我……”
“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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