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的脸上是一言难尽的表情，他实在想不明白。
最终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个疑问句。
“女娃娃，你是不是活腻了”
这一问，叶随雨再想起他刚才丰富多变的表情，她现在十分紧张，十分疑惑。
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能不能痛快点说？！
“前辈，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我无法晋升？您请直说。”
老爷爷叹了一口气。
“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选了这么一个功法。”
功法？
叶随雨想起来了。
她也裂开了。
原主叶随雨对于司马无相属于一见钟情那种，而当初司马无相对她的期待也十分之高，给了她一本天阶修炼法诀。
天阶法诀的修炼难度比较高，原主迟迟不能入门。
不知天高地厚的原主怕司马无相对她的印象会变差，觉得她天赋不行。
故而她自己偷偷去藏书阁，找了一本简单法诀来修炼。
入门之快，让人大为震撼。
风头无量，天才之名，谁人不知。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修行越来越慢，但因为她出格的行为，别人也只觉得她是荒废了修行。
原主叶随雨到死，都还是筑基大圆满。
叶随雨之前也是这么觉得的，她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功法问题。
她也没想到原主会蠢到这个地步啊！
“前辈，您的意思是，我是因为修行功法的问题才不能晋升，对吗？”
叶随雨问得小心翼翼。
“你既然知道是因为功法的问题，那你为什么还要修行？你是不是压根就不想修行？你这简直是浪费了你的天赋。”
老爷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一旁的吕川芎，也满脸的不可置信。
师傅，你糊涂啊！
他一开始修炼的时候只是一个杂役弟子，但他选择的功法上限是能修炼至化神的，而且当他到化神之后，还可以重修更高级的功法。
要不是为了功法，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抢破脑袋，想要进大宗门呢？
哪怕只是个杂役弟子，都很抢手。
叶随雨的心很痛，她能把原主为什么要修行这个功法的原因说出来吗？
不能！
说出来也只是丢她叶随雨的脸而已。
她想她还是编一个合理的悲伤的故事比较好，因为她现在的泪水已经控制不住流了出来。
叶随雨长呼了一口气，四十五度仰望着天空。
“我年幼时曾经见过一个修仙者，挥手间就灭了一个村庄，几百条生命啊，瞬间灰飞烟灭了。
那时候我在想，修得长生又有什么用呢？虽然有漫长的寿命，但已经失去了对生命的敬畏，那还能称之为人吗？
还不如短短人生几十年，虽然得要经历生老病死，但好歹能尝尽人生百态。
但宗门收养了我，我又不得不修行。
那我就选了一本最低级的功法，随便修炼一下，凑合活个两百年就好。”
此刻听故事的吕川芎眼中蓄满了泪水。
原来平时躺在草地上睡懒觉的师傅，是因为只打算凑合的活着吗？
师傅曾经劝我嗑药提升修为的时候，还跟我说过多活个两三百年没什么不好。
所以她的积极努力都给了别人吗？
如果叶随雨知道吕川芎现在想些什么，她一定飞过去狠狠地给他一巴掌。
她不是，她没有！
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罢了！
又是怪原主的一天。
“对生命的敬畏，生老病死，人生百态。”
老爷爷在一旁默默地重复呢喃着这句话。
此刻的他若有所思，感觉多年没有进展的修为壁垒竟然出现了松动，像是要立马入定般，进入了一个玄之又玄的状态。
他即刻打坐，在自己的身旁撑起了一个防护罩。
对着他们二人说：“你们给我护法片刻。”
此刻的叶随雨心里有点阴暗，她恨不得搅乱这个老爷爷的入定状态。
凭什么她叶随雨因为修行功法的问题一直不得提高！
苦恼不已地过了那么久。
而这老爷爷就只因为听了一个瞎编的故事，就这么随地的入定晋升了呢。
但她还是有几分理智在的，她只是一个小筑基，哪怕她破坏了老爷爷的修行又怎么样呢？
叶随雨躺在河边的草地上，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来怀疑人生。
把那不良的情绪消化掉了。
不就是废功重修吗？
也就是承受区区筋脉寸断的痛苦罢了。
也就是重修花的时间比较多罢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而此刻的吕川芎像个鹌鹑一样，时不时的偷看叶随雨几眼，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个时辰后，突然之间，那原本平静如湖面的灵力，竟如同漩涡一般开始向着这边疯狂涌动起来。
而此时，一直盘坐在那里的老爷爷也开始动了，他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个无底洞，贪婪地吞噬着那席卷而来的灵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灵力漩涡越来越大，其中蕴含的灵力也越来越浓郁。
老爷爷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额头和身上都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终于，当最后一丝灵力被老爷爷吸收殆尽时，他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道精芒。
至此，突破算是圆满成功了。
“恭喜前辈成功突破！”
想通了的叶随雨此刻已经没有戾气，她是由衷的祝贺着老爷爷。
吕川芎也道了一句恭喜。
老爷爷仰天大笑，站起身来适应了一下自己周身的灵力。
此刻他看向叶随雨的眼神中满是赞赏。
“女娃娃，我欠你一个人情。如果没有你那段话，我也无法突破修为的瓶颈。”
叶随雨不知道眼前这个老爷爷的修为到达了什么程度。
哪怕她神识强大，也没有办法逾越这巨大的鸿沟。
叶随雨谦虚的说了几句与她无关，只是老爷爷修为到了，顺其自然的话。
“要不我收你为徒如何？”
老爷爷冷不丁的冒出了这句话。
叶随雨一脸为难地说：“前辈，我已拜师。”
“哼，你那师傅有什么用？竟然让你修行这么低级的功法。”
吕川芎此时在心头附和，可不是吗？
师傅的师尊一点用也没有，啥也帮不上就算了，还尽添堵。
“前辈，修行的功法是我自己的选择，与我师父无关。
之所以询问您为何无法晋升，只是想要排除一下身体的原因罢了，如果只是功法问题，那便没什么问题了。
如果有哪一日我改变主意了，废功重修便是。”
叶随雨嘴很硬，她说得风轻云淡。
叶随雨心很痛，那碎成了一片片的心脏还没有拼凑回来。
“行吧行吧，你记住我欠你一个人情就行了。等你需要的时候联系我就可以了。”
本来老爷爷只打算给她一个一次性的通讯工具，但后来想想，那火锅底料出自她手，还是双方都留了联系方式，他也可以联系她。
随后，老爷爷的身影便渐渐消失在了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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