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曦和垂眸隐去所有思绪，问道：“昨日新婚之夜，可有什么趣事发生？”
丫鬟想了想后，回道：“声音有点大，动静有点响，时间有点长，次数有点多～”
谢曦和嘴角一抽。
不愧是她的部下，回答问题的角度就是这么清奇。“我问的是，我睡了后，还发生什么大事？”
丫鬟俏脸一红，尴尬的挠头。
“没什么，就是昨夜镇北侯发酒疯，揍了不少人，几十个侍卫阻拦，硬是没拦住，见谁就打。”
“连谢大将军，傅国公都被揍了一拳。”
“听说沈太傅都差点被打了。”
谢曦和眼眶莫名发热，使劲儿眨眨眼，将泪水逼了回去。
“父亲没事吧？”
丫鬟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父亲指的是谁。
“镇北侯趁着酒劲儿发疯，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而且他力大无穷，最后还是惠安公主出手阻止了这场闹剧。”
谢曦和松了一口气，然后大手一挥，很是霸气。
“将白马寺旁的避暑庄子，西郊的温泉庄子，长安街的食肆，衣服铺子的地契，都送去镇北侯府，给我父亲压压惊～”
丫鬟咽咽口水，主子也太财大气粗了吧，这些东西加起来都有数十万两银子了吧。
尤其是长安街的铺子，可是日进斗金啊。
“是。”
谢曦和思忖片刻又加了一句。
“将江南刚锻造成功的玄铁重剑，也一并送去。”
丫魂瞳孔骤缩，迟疑道：“主子，那剑非同寻常，若是传出去，恐怕会引得恐慌……”
谢曦和眸色微凉。
“无碍。”
“他不会传出去，若真传出去，把我逼急了，老子反了这天！”
丫鬟双眼放光，磨刀霍霍，蓄势待发。
“真的吗？”
“你若真做了这女帝，属下上刀山下火海，也要跟随您！”
谢曦和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还嫌不够乱啊？老子已经成了出头鸟，可不想成为炮灰！”
“猥琐发育吧！”
丫鬟讷讷的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
“主子还是快起床吧，公主入府，您身为晚辈，该提前去请安的～”
谢曦和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催促丫鬟替她更衣洗漱。
“快点，快点！”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看渣爹的下场，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渣爹在床上是怎么折腾娘的，如今，他也尝尝皮鞭蜡烛是何滋味。
匆匆喝了半碗粥，手中拎着一个馒头，就往惠安公主的院子跑去。
一路上引得不少人侧目。
趁着天气好，谢大夫人刚陪着残废儿子出来逛逛，就看到谢曦和如同一阵风跑过。
刚才心情还算舒坦的谢明朗，瞬间沉了脸，看着那健步如飞的双腿，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朱鹤～”
声音温柔。
可伺候的丫鬟却是打了一寒颤，脸色煞白，其他丫鬟纷纷露出同情怜悯的眼神。
朱鹤颤巍巍的跪在谢明朗身前，只见他伸出手，尖锐的指甲掐住丫鬟胸前的嫩肉，用劲儿拧转，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却不敢发出半分声音。
叫得越惨，世子越兴奋。
过了一会儿，谢明朗兴致缺缺的收手，瞥了一眼朱鹤额头的冷汗，淡淡道。
“总是这般无趣，行了，退下吧。”
“谢世子。”
朱鹤的脸苍白如纸，恭敬行礼告退，不敢行差踏错半分。
其他丫鬟也识趣的退下，给母子留下私人空间。
从头到尾，
谢大夫人都无动于衷的看着，甚至儿子折磨完心情变好后，嘴角微微勾起。
“明朗，晚上母亲再给你换几个贴心懂事的人伺候。”
谢明朗额头青筋暴起，眼神阴鸷，“你是不是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不能人道？”
谢大夫人脸色骤变，慌乱道：“怎么会。母亲只是怕你孤单……”
谢明朗不耐再听，打断道：“那事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谢大夫人一愣，随即使劲儿点头。
“自然是真的！”
“伤害你的人，母亲一个都不会放过！”
一个月的工夫，雍容高贵的谢大夫人被折磨得苍老疲倦，脸颊瘦削，眼圈青黑，双鬓泛着白霜，双手也被搓磨得不成样。
可她此时，依旧满眼的心疼愧疚。
谢明朗冷笑连连。
“其他人也就罢了，那人可是你同床共枕的夫君，你真舍得？而且若是事成，你可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你真愿意为了我这个残废，放弃一切？”
谢大夫人半跪在儿子身前，握住他的手，眼含泪花。
“明朗，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谁也没你重要，为了你，娘做什么都愿意。”
谢明朗神情有一瞬的松动，随后又冷硬起来。
“我既然那么重要，你当初为何要装病？若你陪我出席婚礼，我岂会落得如此下场！”
“三妹妹说了，若是早上那么一会儿，我就不会残废！”
“你和父亲一样自私！”
“你们只有那个位置，只关心自己的颜面！”
“是你们毁了我！”
“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你们会陪我，是吗？”
猩红的双眸偏执阴冷，像是阴暗里窥视的毒蛇，死死盯着她，谢大夫人吓得跌坐在地上。
谢明朗怒了，使劲儿捶打着自己的双膝，神情激动，状若疯癫。
“死，死吧！”
“省得丢你们的脸！”
……
谢大夫人吓坏了，连忙冲上去紧紧抱住儿子，任由拳头如雨点般落下，击打在她后背上。
“明朗，别这样，你想做什么，娘都答应你！别折腾自己了！”
谢明朗狰狞一笑。
“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听说我爹已经开始物色替代我的庶子，我要你把他们全部杀了！最好让我爹断子绝孙！”
“既然我坐不上那个位置，你们谁也别想坐！”
“我爹也不行！”
谢大夫人顺从的答应。
“好，只要明朗不生气，怎么都成。”
谢明朗粲然一笑。
“母亲，你真好～”
温文儒雅，笑容温和，像极了曾经那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令她骄傲自豪的儿子。
谢大夫人蓦然红了眼眶。
可她这怀念的眼神，又激怒了谢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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