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还是低估了我的能力，或者说高看了自己的精力。
五个人的团队，更换掉两个主力成员，追加两个拖油瓶一样的新人。
在团队运转效率正常的前提下，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也得像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病后的缓慢疗愈，需要一点点恢复元气的时间。
结果同时还剥离了我的主事之权。
给剩余三人的战斗力打了个八折，兼之团队凝聚力的下降，结果可想而知。
所以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口也吃不成个胖子，哎，怎么都和吃挂钩啊。。。
看来无论什么时候，吃相都得优雅啊！
其实在九弟和张总刚离开的时候，我就曾找过主管我们三方团队的肖总闲聊过几句：
“领导啊，我们团队换人了，你知不知道？”借工作汇报的机会我漫步到肖总的办公桌旁，瞅他没在忙，给他递了句话。
“知道啊，换人的事小钱说过了，也发过邮件报备了，怎么了？”，肖总盯着我，疑惑的问。
“我这是私下里说啊，我个人感觉交接时间有点短啊，怕承接不上”，我压低声音凑到他跟前说。
“还行吧，这玩意也没有定论一定要多长时间，你们自己看着办呗，不耽误事就行”，肖总很宽容的说到。
“两个新人啊，大哥，刚毕业的那种，什么经验都没有，能行吗？”见他不理解我的意思，我就直说了。
“是吗？这个倒是没注意，这样，你把小钱叫过来，我问问他什么情况”，肖总脸上有一丝不快，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别啊大哥，我好心好意的提醒你，你别把我卖了啊”，我赶忙和他打招呼，这么一来的话，我可真就尴尬了，成了内奸了。
肖总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在说，小样，你琢磨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
“小杨同志，我知道你心里不爽，但是也别这么明目张胆的搞分裂，说来说去这其实是你们内部的事，我也不想多嘴，把你那点心思多用到工作上，我那个专项的问题点搞定没有啊？”
“搞定了，这不来给您汇报来了嘛”，我擦了擦脑袋上的汗，连忙转移了话题。
接下来给他汇报了工作上的成果，都没再提这事。
他怎么会不管呢？
我当时百思不得其解，你一个主管三方的领导，对这种行径视而不见，这好吗？
算了，话递到了就行了，或许每个人的方式不同，关注点不一样。
次日，肖总还是把老钱叫了过去，当着班组长的面批评了一顿。
远远的只看见老钱同志低着头挨批，时不时的说两句话，像是在宣誓一般保证着什么。
随后，肖总下发了三方管理条例补充细则，即不得使用工作年限及认证水平低于原成员的人员强行进行替换，替换周期不得少于两周，否则处以3%合同金额的罚款，其它因人员水平不足造成的工作质量受损，按照电信第三方优化团队管理条例进行处罚。
老钱回来后一脸黑线，脸色极不好看。
他语气不善的问我：“肖总怎么突然问到替换的人的从业经验，是你提醒他的吗？”
我马上否认：“不是我啊，我今天都没和他说过话”。
看他脸色好些了之后，我才凑了过去，假装问他怎么了？
“唉，说咱们用新人替换老人，也没知会到他，出了事谁负责”，老钱叹了口气，紧接着又埋怨起来：“替换的事早都和他说了，人都走了，这时候来抠这种细节，还要扣钱，m的都干不下去了，真是有病”。
我也附和到：“确实有病”。
不过心里有一种复仇的快感涌了上来，全身心的通透，极爽。
不愧是你啊，老肖，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不负责任的领导，为你点赞，暗暗的给肖总竖了个大拇哥。
接下来的日程安排就开始紧密起来了。
因为这件事的发生和补充条例的颁布，要求必须尽快把两个新人的水平提升起来，这可不是一件短时间内能够迅速摆平的问题。
原本设想的老钱自己培养计划立刻泡汤，我也不能矫情着啥也不管，老钱、靓仔和我三个人分了工，全都参与到带新人的安排中来。
饶是如此，还是出了问题。
我们几个毕竟还有日常自己负责的一摊工作，不可能面面俱到，有些测试工作我们只能捡重要的自己上手干，不太重要的就给新人练手，但偏赶上电信集团测评工作要在本月完成，通知的又急，要求的时间又紧。
人手不够用了。
眼见其它几家合作方加班加点的完成了自己划分区域的测试任务，数据都提交了，只有我们，还差着很多，原因无他，只有靓仔一个人，面对十几项的测试任务，无法并行只能串行延误了很多时间。
而当时，老钱和我又实在抽不出身来去协助靓仔他们测试。
不得已，靓仔只能将其中的部分测试业务分给两个新人，并且要求一定要盯仔细，千万不能出指标上的差错，一旦出问题，立刻进行重测。
集团测评某种程度上相当于上级的考察，需要呈现的是一个最好的结果，问题都要清理掉，即便清理不掉，也得捂住。
你没见过市长视察街道社区，垃圾满天飞的乱象吧，虽然平常可能确实垃圾遍地。
两位新人由于对业务指标还不完全熟悉，因此对于测试时的问题漏掉了不少，不是不仔细，而是真不会啊，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教出路测大师。
而且由于时间的紧迫性，测试完成的数据也没来得及全面分析和甄别，就这么提交了上去。
结果可以预见。
全省只有扬州出了差错，被考核扣了分，而扬州的四家合作方里面，其他三家都没有问题。
这一次的失误影响深远，对于电信而言，半年甚至一年的周期内都无法摆脱这个污点，而对于四家合作方而言，我们所在的公司的打分排名也因这件事由领头羊跌落成了老末，甚至口碑都一度受到了质疑。
也许最初我去告状导致出现了3%的罚款是个人因素导致的项目问题，但集团测评事故却是实实在在的管理失误，或者说急于换人招致的恶果。
按照管理条例，这次事故处以7%合同金额的罚款，还是在保留了情面的前提下。
两次合计10%合同金额（半年度一签），50%的项目利润（半年度）都被罚没了。
大板子已经照着屁股实在的砸了下去，奇怪的是并没有砸动部门经理那根麻木的神经，或许在他心里，这并不算什么事，离投诉还远着呢，对于吃惯了投诉的他来说，不痛不痒的。
只是很久之后从别人嘴里听说胖子为此叨咕过一句话：这是成长所需的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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