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秦泽肯定的答复,罗天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个家伙……
是个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假冒霸刀宗少宗主,去接触森罗廷的副阁主?
这已经不是在刀尖上跳舞了,这简直就是把自己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主动往阎王殿里闯!
他死死地盯着秦泽,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仿佛在说一件吃饭喝水般寻常的小事。
可就是这份平静,才最让罗天霸感到毛骨悚然!
眼前这个男人,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有着绝对的自信与依仗!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罗天霸能够招惹得起的!
看到罗天霸那副见了鬼似的表情,秦泽嘴角的笑意不减。
“我说过,我的目标是森罗廷,与你霸刀宗无关。”
秦泽的声音在地牢中缓缓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罗天霸的心弦上。
“等我完成了我的计划,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我自然会放你离开这里。”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用你的身份,换你一条命。”
“我想,这笔生意,你应该算得来吧?”
秦泽的目光平静如水,就这么淡淡地看着罗天霸,等待着他的答案。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罗天霸混乱的脑海中炸响!
求生的本能,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对啊!
管他秦泽是不是疯子!
管他要去森罗廷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那都跟自己没关系!
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活下去!
只要能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什么都好说!
秦泽说得没错,用一个毫无作用的身份,换回自己实实在在的一条命,这笔买卖,血赚不亏!
可是……
另一个念头,又如同毒蛇一般,从他的心底钻了出来。
他凭什么相信秦泽?
黑龙卫是什么地方?
是皇权的爪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
从这里说出去的话,能有几分可信度?
万一秦泽只是在诓骗自己!
等他拿到了自己的少宗主令牌,转头就翻脸不认人,那自己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更有甚者,若是秦泽拿着自己的令牌,去霸刀宗欺骗自己的父亲,图谋整个霸刀宗……
那后果,罗天霸简直不敢想象!
到那个时候,他罗天霸,可就成了霸刀宗的千古罪人!
他将没有任何反制的手段!
一想到这里,罗天霸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被一盆冰水浇得摇摇欲坠。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眼神中的挣扎与猜忌,几乎要满溢出来。
秦泽将他所有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心中了然。
这种货色,他见得多了。
不见棺材不落泪,不给点压力,是不会彻底老实的。
“我知道,你对我心有怀疑。”
秦泽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善解人意的无奈。
“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但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打消你的怀疑。”
他这番话,说得坦诚无比,仿佛真的在为罗天霸的处境着想。
可听在罗天霸的耳朵里,却让他更加心惊肉跳!
秦泽话锋一转,那平淡的语气中,陡然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只能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
“等天一亮,我就要开始准备。”
“到时候,就算你想答应,我也来不及帮你了。”
秦泽的目光幽幽,仿佛穿透了厚重的石墙,看到了外面的天色。
“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只能一个人,老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了!”
“一天,两天……”
“一年,两年……”
“十年,二十年……”
“直到你的头发白了,牙齿掉了,皮肤烂了,变成一具无人问津的枯骨!”
秦泽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恶魔般的蛊惑力,将一幅绝望的画面,活生生地展现在罗天霸的眼前!
说完,他不再看罗天霸一眼,干脆利落地转过身,作势就要向牢门外走去。
那决绝的姿态,仿佛在说:机会我已经给了,抓不住,就怪你自己。
看到秦泽的动作,罗天霸的脑海中,“轰”的一声!
秦泽刚才描述的那个画面,竟无比真实地浮现在他的眼前!
阴暗潮湿的地牢,冰冷的铁链,发霉的饭菜……
没有阳光,没有女人,没有美酒!
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与孤独!
他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被囚禁在这里,慢慢地腐烂,慢慢地死去!
不!
不要!
他罗天霸是霸刀宗的少主!
他生来就是要作威作福,享受荣华富贵的!
他怎么能死在这么一个鬼地方?!
恐惧!
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同潮水一般,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
什么宗门,什么父亲,什么千古罪人……
在老死地牢这四个字面前,全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站住!”
眼看秦泽的手已经要碰到牢门的门栓,罗天霸再也顾不上任何犹豫和矜持,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
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甚至都有些变调!
秦泽的脚步,应声而停。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仿佛真的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叫住自己。
“你还有事?”
那表情,那语气,无辜得像个路人。
可看在罗天霸眼里,却比魔鬼还要可怕!
罗天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死死地咬着牙,牙龈都快被他咬出血来!
“我……”
罗天霸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随即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就相信你一回!”
说完这句话,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
但他依然梗着脖子,试图为自己保留最后一丝尊严,用一种厉鬼般的眼神瞪着秦泽。
“你给我记住了!”
“如果你敢拿着我的令牌,对我霸刀宗有任何不轨的图谋!”
“我罗天霸,就算变成了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这番威胁,说得是声色俱厉,掷地有声!
然而,听在秦泽的耳中,却跟小奶猫的叫声没什么区别。
一个连死都不敢的人,放出的狠话,又有什么威慑力呢?
秦泽的嘴角,终于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彻底击垮他,再给他希望,让他自己做出选择。
这样的狗,才足够听话。
“少宗主,我很高兴。”
秦泽的语气又恢复了那种温和,仿佛在夸奖一个做了正确选择的孩童。
“你做了一个,非常聪明的决定。”
他向前走了两步,重新站在罗天霸的面前,目光灼灼。
“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
“你的少宗主令牌,藏到什么地方了吗?”
听到秦泽的问题,罗天霸的脸色又是一阵变幻。
他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最后一丝挣扎。
但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无奈的长叹。
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令牌……”
他缓缓地抬起头,声音沙哑地开口。
“我把它,放在南林城的永安当铺保管了。”
永安当铺?
这个答案,倒是让秦泽和一旁的幽若都感到了一丝意外。
秦泽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当铺?”
罗天霸自嘲地笑了笑,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这次来南林城,本就是要跟森罗廷的人见面,但此事实在太过凶险。”
“令牌乃是我霸刀宗少主的信物,绝不能有失。”
“我若将它带在身上,一旦发生意外,令牌便会落入他人之手。”
“可若将它放在当铺,当票在我身上,只要我不去取,谁也拿不走那块令牌。”
说到这里,他抬眼看向秦泽,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
“而且,永安当铺的规矩,必须是当东西的本人,持当票亲自去,才能将东西取回来。”
“缺一不可。”
言下之意,很明显了。
想拿令牌,就必须带上他罗天霸。
这是他给自己留的最后一道护身符。
听完他的解释,秦泽不由得笑了。
“少宗主还真是聪明!”
他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谁也想不到,堂堂霸刀宗的少宗主令牌,居然会被你放到一家小小的当铺里。”
这份心思,倒也算得上是缜密了。
只可惜,他遇到了自己。
再缜密的心思,在绝对的实力和智谋面前,也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
见罗天霸已经彻底交代,一直沉默不语的幽若,对着秦泽微微颔首。
随即,她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青烟,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地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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