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天气很好，阳光从白云间滴落，给森林滴落金灿灿的光芒。
托蜜拉的心情很不错，自从审判结束之后，在军堡四周有了一个二层小楼，宽敞的房间还带着一个小院落用来晒草药。
领主威廉还从庄园里招了两个聪慧的女仆给自己支使，他的意思也明白，希望她能够培养几个合格的草药医生。
走在干燥的草地上，泥土味混合草木清香。
村庄里不时有人向她打招呼，她免费给很多人看过病，庄园里的农民都很尊重她。
“午安，仁慈的托蜜拉小姐。”
“午安，小约翰先生，节哀顺变。”
“感谢您的帮助，父亲死亡的时候没有招受恶魔的蛊害。”
托蜜拉微笑不予，点点头，平日她都会详谈许久，但今天的时间却不给她太多悠闲。
她需要帮助领主威廉调查庄园详细情况。
领主威廉是一个奇怪的人，她对此很肯定。
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领主，哪怕盛名很广的马修伯爵因为仁慈和虔诚被教皇册封为圣徒，也没有威廉男爵那种平视众人的气度。
至少他很会尊重人，比那个该死的，为了攀上死了丈夫的男爵夫人，而陷害自己的男人要强得多。
“老师应该会失落，要是知道我的所作所为，恐怕会气得一年不吃早餐。”
当年闻名圣城所罗门图奥术大学的医学士托蜜拉会为了一个男人，抛弃学业私奔。
应该会成为一个人人耻笑的笑话吧。
罢了，自己不过是一个为躲避追杀渡过峡海的可怜虫罢了，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回到大学。
希望老师她忘了自己吧。
“托蜜拉小姐，前面的房子就是农奴波多的家了，我们可以从他开始。”侍女擦擦额头的汗水，指着一栋大白天大门紧闭的木屋说到。
“好的，我们过去，不要惊扰到他。”默默把手里的蛇盘针黄铜项链收入怀中。
托蜜拉靠近大门。
但里面传来的声音却让她面色惊愕。
“你是新来的吗，尾巴翘翘。”
“当然不是，我的好主人，我是来给您打扫房间的。”
“只是打扫房间吗，小乖乖？”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呢，主人，我只是个小小的杂事女仆。”
“你是我的小可爱，看看这健壮的双腿，还有这美丽的翘翘尾巴。”
“好羞涩哦，主人，我快打扫完了，没做好的话，女主人会杀了我的。”
“过来，我有个工作给你，过来擦亮我的长剑。”
“可是这么大，我得弄很久呢。”
里面传来的话语是如此惊人，托蜜拉没控制住僵硬的双手，下意思的推开大门。
惊动了里面的人。
农民波多面色惊愕的看过来，衣裳整齐。
他的妻子正拿着抹了油的抹布擦拭一柄铁剑，两人动作浮夸，像是在演一出话剧。
……
“所以你们只是在排练一场话剧？”托蜜拉面色古怪。
看得波多满脸尴尬，他的妻子更是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
“好了，这不关我的事，我来是希望你帮助我。”托蜜拉微笑打断波多，把自己的要事说了出来。
“我会告诉您我的一切，托蜜拉小姐。”
整理一番思路，托蜜拉庄重的询问：“你的生活过得怎么样。”
不安的动了动屁股，波多开口：“也就那样，每周腾出三天给男爵大人干活，剩下的时间打理自己的份地，我的妻子很贤惠，家里的菜园和小果园都是她在打理。”
“去年感谢天父的仁慈，份地上的燕麦亩产量有100磅之多，但今年天气不好，未来会下雨，可能会减产。”
“吃得饱吗，波多。”托蜜拉皱着眉头详细记录信息。
“感谢仁慈的威廉老爷，上工的时候早餐能有一杯黑啤酒和燕麦饼，但家里的小子长得太快，食物总是不够吃……”
详细的调查了农奴波多一家，托蜜拉对他们的生活有了更详细的了解。
总的来说波多还算是富裕的一家，相比别的穷困农奴，他还有7英亩的耕地可以耕种。
还有许多持有土地不到3英亩的小农小户，需要在农闲时节去打零工维持生活。
但相同的是，绝大多数的农户都缺乏铁质农具，有的只能使用碳化的木质农具，导致干活时间严重拖长，造成一系列连锁式的浪费。
“铁器，这倒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信息。”
托蜜拉从波多的小屋走出来，意外遇见庄园管事，他徒步疲惫的跑过去。
“午安，托蜜拉小姐！”见到她，庄园管事就忍不住吐槽。
“总管大人不信任我们的测量，要我回来拿着以往的庄园书册对比，天杀的，那些数据早就过时了。”
身为外人，托蜜拉谨言慎行，只是微笑倾听。
好在庄园管事接着抱怨的时间歇息一会，立马就上路了。
那个阿谀奉承的老管家，托蜜拉十分不待见那个污蔑自己的老头。
“看来他的能力并没有表现出来的冷酷那么多。”轻轻摇头，慢步向前走去。
刚走到下一个农户那里。
却看见乌压压的一大群在聚集在泥土路边。
人群窃窃私语，看着在空地中央的一个衣着得体的少女。在她身后还有几个女仆帮忙准备鹅毛笔和墨水。
“好美丽的小姐，她是谁？”
“真笨，黑白羊毛长袍，一看就是军堡里的小姐。”
“只有男爵家的女仆才有这种整齐染色的服装，不像我们只能穿原色粗糙的亚麻衣。”
“你看老庄头这脸色，还真以为自己是男爵家的家仆了，他只是个农奴。”
桌子前，庄头挺胸抬头看向农户，回头用自认为得体的礼仪在众人面前显摆一把。
“尊敬的索菲亚小姐，您可以开始统计了，我将在身边为您维持秩序。”
索菲亚并没有否认庄头的尊称，点头示意。
“叫他们一个一个的上来，统计结束便可以回家，不要让他们重复排队。”
“明白。”
庄头立马冲上前来，高呼大声，把乱七八糟的农奴赶鸭子上架。
“午安，高贵的小姐。”女农户手脚局促的问了个好。
“我可不是高贵的贵族小姐，我只是男爵老爷的侍从女仆。”索菲亚面色温和一笑，“不用紧张，我只是遵从老爷的意志，统计庄园的人数。”
多么温柔的小姐啊，女农户面色轻松许多。
“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我叫葡萄园里的波莉。”
“波莉小姐，请问你家有多少人，有几个孩子，多少岁了……他们都在这里吗？”索菲亚也不见怪，很多农民的名字都是重复的，需要添加前缀区分。
这得益于教会的刻意为之，他们为了增强在农民里的声望，忽悠他们选取固定的名字，这些名字大多是一些特殊寓意的圣徒和宗教名称。
“我有一个丈夫，是制革的马修，我们今年二十四岁，还有两个小孩……”
很快信息记录完毕，确认无误农户就拎着孩子离开了。
这样的情况在三天里到处都在上演。
而很快，一叠又一叠的纸张送到军堡里，威廉的书桌上，直到城堡里储存的纸张消耗殆尽。
对于庄园的调查工作，便宣告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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