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珞见赵乐卿表情有些难看，赶忙轻轻握了握她的左手，示意她不要生气。
赵乐卿本来脸上确实带着几分怒意，不过和李天珞对视了一眼后，不知道想起什么开心事，嘴角忽然轻轻一扬，脸上的怒意瞬间消散了。
李天珞这才放下心来，转头看向章无悔，慢慢说道：“章前辈，刚才我看完邬道友这只猴子的举动后，忽然想起以前在书上看过的一种病来。
这种病最早是在猴子身上发现的，因此得名叫‘疯猴病’。刚开始大夫以为只有猴子会得这种病，但是后来研究发现，这种病也能传染给经常和病猴吃住在一起的人。
而且一旦染上疯猴病，那可就无药可救，只能等死。因为这种病乃是一种精神、心理方面的疾病，也就是癔症。
据书上说，得了疯猴病的人主要的症状就是暴躁易怒，经常胡言乱语、吐字不清，基本除了和他经常接触的人以外，别人根本就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此外，还有一种更严重的症状，据说得了疯猴病，病人还会有明显的施虐和受虐的癖好。额……施虐癖，就是喜欢虐待别人，并以此为乐；受虐癖就是喜欢别人虐待他。
像是用那种带倒刺的鞭子抽他，或者用带尖的重锤敲碎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块骨头，再或者用刀片一片一片把他全身的肉都剐下来。”
此后，李天珞又说了好几种以前看到或者听说的酷刑，把它们添油加醋的描述出来，最后总结道：“总之，就是越虐待他越喜欢。所以得了这种病的人，最后都会死的很惨。”
李天珞说话的时候，周围众人都在默默听着他的话，也没人开口询问或者打断他。
一开始大家脸上的表情还算轻松，有些人还忍不住面露笑意。渐渐的，众人的表情才变得复杂起来，既有明显不信面露不屑之色的，也有半信半疑紧皱眉头的。
等听到李天珞后面说的那些症状，特别是关于受虐的那些内容后，立刻有不少人脸上浮现出震惊之色，下意识转头朝邬应龙还有他肩膀上的猴子看去。
那只猴子注意到众人的目光后，立刻又呲牙咧嘴地对着他们叫了起来，边叫还边在邬应龙左右两个肩膀上来回跳跃。
邬应龙叽哩呱啦地安抚了它好一会儿，才让它平静下来。
见此情景，周围众人脸上的表情越发怀疑起来。
赵乐卿刚开始听到李天珞说的那些话的时候，脸上也跟着露出几分笑意，可是等听完他后面的那些话，她脸上表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左手不自觉地用力握紧了李天珞的手。
李天珞见她似乎是被自己说的那些东西吓到了，赶忙轻轻在她掌心里挠了挠。
赵乐卿发现他的举动，微微嘟着嘴瞪了他一眼，接着，也用指尖在他的掌心里轻轻挠了一下。
此时，对面章无悔脸上的笑容早就已经彻底消失，他自从听完李天珞的话，就陷入到沉默当中。过了好一会儿，才皱眉问道：“你莫名其妙地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活了这么久，怎么从来没听说世上有疯猴病这种病？我看这些八成都是你自己随口胡编出来的。”
“前辈没听说的就没有吗？”李天珞摇了摇头，“再说了术业有专攻，前辈又不是大夫，你怎么能确定没有这种病？”
章无悔被他问得愣了一瞬，上下打量了李天珞一眼，试探着问道：“这么说…你还是个大夫？”
李天珞摇头道：“我也不是。”
“你……”章无悔似乎是被他的回答气到了，忍不住耻笑了一声，“那你这不就是自己胡编的吗？”
“我虽然不是大夫，可是我又没说我家里人不是大夫。”
“哦？这么说你家里有人在行医？”
“也没有。”
章无悔怒拍了一把桌子，猛地站起身来：“小子，你竟然敢言语戏弄我，拿我寻开心？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赔礼道歉，就别想我会轻饶了你。”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李天珞坐的这张桌子旁就闪出一道身影，正是燕雨微，她表情冷漠地看着章无悔：“就算我家公子戏弄你，又能怎样？”
章无悔抬手指着李天珞，寒声问道：“你确定要为了一个灵气境的小辈跟我交手？”
燕雨微什么都没说，直接从储物袋内取出刀来：“你要是想，我随时奉陪。”
“你——”章无悔似乎是没想到她态度如此坚决，一时被噎住了，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正在这时，他身旁的邬应龙忽然叽哩呱啦问了几句什么。
见此，章无悔慢慢坐回到座位上，也用南涒国的语言和他交谈起来。
燕雨微看他坐回到座位上，低头朝李天珞和赵乐卿这边看来，似乎是在询问他们接下来怎么办？
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赵乐卿笑着对她道：“燕姐姐，你先回去坐吧。”
燕雨微这才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章无悔用了一小会儿功夫，将刚才他和李天珞说的那些话都跟邬应龙翻译了一遍。
等听完邬应龙的回话后，他这才继续对李天珞道：“小子，今天毕竟是过节喜庆的日子，我就原谅你这一次。
刚才应龙让我告诉你，让你别以为他和我们语言不通，就听不出你话里的意思，你胡编出一个疯猴病，无非就是想借此占些言语上的便宜。你这可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说起来，我们可是灵籁宗的客人，和你更是无冤无仇，你这样无缘无故的戏弄我们，这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已经闹到你们宗主那里，让他惩罚你了。
真不知道你们灵籁宗平日里是怎么管教弟子的，你们宗门难道没有训戒堂这类教育弟子为人处世基本道理的地方吗？……”
接下来的时间里，章无悔就这么自顾自地说起他们圣元宗教育弟子的经验来。这些话明显就不是邬应龙让他说的。
李天珞默默听了一会儿，也没听出什么新意，于是就懒得再听，转头和赵乐卿对起眼来。
章无悔注意到他的举动，又拍了一下桌子：“小子，我在跟你说话呢？有你这么对待长辈的教诲的吗？”
李天珞转回头，笑着对章无悔按了按手：“前辈息怒。我刚才这么做，只是为了确认一下前辈身上有没有疯猴病的症状。
因为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前辈的某些举动真的和书上记载的疯猴病一模一样。比如前辈也很冲动易怒，而且也有轻微的自虐倾向。”
说到这里，他看章无悔的表情好像要开口打断自己，赶忙加快语速：“前辈先别急着打断我。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发现你似乎很喜欢拍桌子，
这么短的时间内，你就已经拍了两次了。前辈肯定也知道，用手拍桌子的时候，力气越大手掌就会越疼。
据我分析，前辈拍桌子有可能就是为了满足自己想要受虐的心理，而无意识做出的举动。
还有，刚才咱们只是言语不和，前辈就忍不住想跟燕姑娘交手，前辈是不是看到她手里的长刀，心痒难耐，忍不住想——”
“你闭嘴！”章无悔听到这里忍无可忍，又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打断李天珞后面的话，“小子，刚才你自己不是已经承认了吗？你家里根本就没有大夫，什么疯猴病全都不过是你自己胡编乱造的。”
“我什么时候承认了？”李天珞摇头道，“我是说我家里没大夫，可是我又没说我祖上没大夫啊？”
“那你……”章无悔下意识就想询问，不过话到嘴边又猛地反应过来，“不管你家里、祖上有没有大夫，疯猴病都是子虚乌有的，你别想在这里招摇撞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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