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气场全开的架势，哪怕两个小弟都跟在屁股后头，刘赖子也不敢吭一声。
窝窝囊囊地进了自家大哥的院子。
“你还来这儿干啥？都说了没银子给你霍霍……”
刘屠夫他媳妇儿王氏，一看到这不成器的小叔子推门进来，那是要多厌烦有多厌烦，白眼只差翻到天上去。
双手叉腰，正想着好好臊他一顿的时候，院门口又进来两个人影。
“呦！刘家婶子在家呢。”
“雨，雨桐来了？”
王氏脸色变了变，扬起笑容问道：“可是割肉来的？可真是不巧，今儿我当家的没杀猪……”
方雨桐并没客套，张嘴就道：“没事儿，杀头猪而已，你家不杀，便换我老方家来杀。”
看对方来者不善的样儿，她顿时拉下脸道：“你啥意思啊？”
“啥意思？问问你家的小崽子，初二那天，他都干了啥好事儿！”
王氏还真不知道自家儿子干下的好事儿。
闻言一愣，便扭头看向堂屋。
见到自家那老儿子，正坐在堂屋老神在在，一点儿也没有麻烦找上门的自觉。
她顿时就有些发愁，这儿子实在调皮，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该闯祸照样闯，每年都得往里搭上几十上百个大钱。
假以时日，只怕比刘赖子这个小叔，还要不是个东西。
但人家找上门来了，作为阿娘，她也不能不管，忍着怒意对老儿子扬了扬巴掌，“你麻溜地给老娘滚过来，老实交代，都干了啥好事儿？”
那小崽子根本不带怕的，将堂屋半门一把推开，老大爷似的，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老子啥也没干！我告诉你们啊，别有点啥事，就推到老子头上。”
方雨桐才不吃他这套，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跟王氏对接，“他领着几个娃子，把我姐打小产了，刘家婶子，你也是个女人，这事儿你说咋弄？”
“打，打小产？！”
王氏差点把自个儿舌头咬掉半截。
她还以为，自家老儿子只是去方家院门口，动他家那匹老马了呢。
这几天，听他一直念叨来着。
想着大不了帮着割两捆草，最多也不过赔几斤谷糠。
不料，却闯下这么一个大祸。
她下意识地就摇头否认，“不可能！我家这娃子，我们做爹娘的还是知道的。”
“虽说他有些皮实，心却不坏，你说他拔你家一棵白菜，拿你家一个鸡蛋啥的，我这心里还真没底，但你要说他打人，还把人打到小产，这绝对不可能！”
方雨桐声音响亮道：“咋不可能？我男人亲眼看见的！”
“你男人……他肯定帮你啊！”
王氏想说你男人就是个街溜子，这话也不能全信。
但顾忌着人高马大，一脸阴沉的陆文且，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
那小崽子见阿娘站在自个儿这边，就更加得意了，睁着眼睛瞎话道：“就是！初二一整天，我都搁家里睡大觉来着，根本就没见过你姐。”
方雨桐扭头朝院门口喊道：“你们两个，都给我进来！”
话音一落，两个蔫头耷脑的小娃子，慢腾腾地挪了进来。
刘家小崽子一看到他们两个，就气不打一处来。
方雨桐两口子还啥话没说呢，他倒先叫嚷来了……
“你们这两个叛徒！”
“一点屁事儿也经不起，不过是被这满地打滚的浪荡女吓唬几句，就……”
“你丫的，浪荡女骂谁呢？！”
他嘴里的话还没说完，陆文且暴喝一声，就冲了过去……
当着他阿娘王氏的面，“噼里啪啦”连着招呼了七八个大嘴巴子。
陆文且的力道可不小，几个巴掌下来，直把他扇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两颗大板牙，都给扇飞了出去。
完了，用手指点着他，恶狠狠道：“再敢给我逼逼一句试试！！”
那一脸的戾气，小崽子当场就被吓住了，捂着张脸，愣愣地看着他。
不要说哭，连疼都不敢－一句。
不止是他，一旁的刘赖子，也不由自主地捂了捂自个儿的嘴巴，嘶了一口冷气，暗暗庆幸没朝方雨桐下手。
王氏也被吓傻了，回过神就赶忙朝儿子扑过去，一脸崩溃地嚷嚷道：“你说话就说话，干啥打人呢？”
“看把我儿子给打的……”
“老四，你没事儿吧？快给阿娘瞧瞧……”
那小崽子回过神，可能觉得自个儿的怂样太过丢脸，但又不敢朝陆文且这正主撒气，对着王氏这个阿娘，就连着推了好几下。
“我用不着你管！”
“这都怪你们两个废物！”
“没事儿就给我瞎逼逼！”
“我让你瞎逼逼！瞎逼逼！！”
推开王氏，他犹不解气地，又冲向那两个蔫头耷脑的娃子，一顿拳打脚踢……
那俩娃子被他的气势镇住，连躲都不敢躲，就这么硬生生地挨着。
他们昨儿也参与了对方雪梅的欺负，加上看不惯他们那欺软怕硬的德行，陆文且两口子并没出手阻止的打算。
方雨桐似笑非笑地看向王氏，悠悠问道：“刘家婶子，我好像记得你刚说过，你家娃子从不打人……”
王氏被老儿子推了几下，正憋着一肚子火。
她这话一出，就再也忍不住了，取了一根手指粗的竹条，对着老儿子，没头没脑地就抽了过去……
“越大越没正形！”
“小时候这么乖巧的一个娃子，也不知跟谁学坏了！”
“我打死你这混账货！”
“说！昨儿到底是谁带的头？”
“就你那没脑子的二缺货，我才不信你有那胆子打你雪梅姐……”
除了一开始那几下打得重一些，接下来的都是雷声大雨点小，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话里话外，全是为自家儿子开脱的话语……
不想，她老儿子被骂出了牛脾气。
只见他瞅准时机，一把夺过他阿娘手里的竹条，干脆利落地用膝盖一顶，就折断了。
梗着脖子，一脸的桀骜不驯……
“老子敢作敢当，就是我起的头！咋样？”
“打得就是她方雪梅！咋地？！”
“老子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以后我只要见着她一次，我还打一次！”
“你们有本事，现在就拿把杀猪刀捅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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