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行啊？”这话触到了野鸮的痛处，只见他整个人仿佛炸了毛一般没好气地回道。
“因为一些原因，我们被留级了。”灰佚笑了笑解释道，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没说，只是那笑容配上漆黑的眼镜，像极了看透世俗的盲人。
“这样啊。”储宁阳和灰佚他们虽说住在一起但接触很少，平日里熟悉些的也只有时不时出房间挂会儿树的野鸮，剩下几个人里面有的甚至是今天第一次见到。
之前有听说过甲园这群人个个都是不好惹的狠角色，学院里的人对他们也是避之唯恐不及。
但知道的信息有限，储宁阳想象不太出来这群人到底是怎么个狠法，不过也没有很想知道就是了。
等人差不多到齐，带队老师陆有姗姗来迟，也带来了熟悉的交通工具——飞马銮车，这架銮车比当初接他们来学院的更大更豪华，拉车的飞马都多了几匹。
陆有掏出一张桌子摆在登车处，又放了个登记的簿子在桌上，“到了的人可以先登记上车，房间你们自己安排。”
“半小时后启程，没到的直接按挂科处理。”交代完，陆有随意地倚在一匹飞马身上，宽松的马甲敞开着，露出里头简单的背心和半截隐入领口的项链，干脆利落的长裤扎进短靴，靴子侧边还隐约可见一把短匕首。
微风吹动着他扎在脑后的松散马尾，陆有整个人靠在飞马身上，闭目养神，慵懒随意到让人觉得有些不着调。
“走吧，先上去。”储宁阳提议道，他们来得早，吹风吹了有一会儿了，有什么要说的去銮车上说也不耽误。
等几人登记好要上车时，陆有睁开了眼，看了眼登记名单，又看向林初一，“你跟我一间房。”
说着就扔了一块房牌给林初一。
后头的灰佚他们对视几眼，意味深长。
“他跟我们一起不行吗？”储宁阳不太想把林初一交给一个不太熟悉的人。
“这是院长的安排。”陆有瞥了他们一眼，一句话把人堵了回去。
储宁阳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院长很清楚林初一的情况，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考虑。
“走吧。”林初一说道，他对住在哪里没什么要求。
上了銮车，林初一还是跟着储宁阳他们去了他们的房间，他们四个人选了个三人套房，除了三间单独的房间还有个小客厅。
于是几人就在小客厅里继续之前聊到一半的话题，先前他们正聊到这次联赛的安排。
据潜入了天网的储宁阳的消息，学院联赛全程面对万界直播，也就是说，等他们到了联赛场地，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监控。
“之前的分院赛也是直播吧？”许栀想起了在游戏里时不时的被窥视感。
“对，那个也是直播，这个好像是历来的惯例。”储宁阳在天网上搜查了许多联赛相关的资料，发现往年的联赛资料似乎被刻意地掩埋了，他能找到的只有一些文字的记录和相关的讨论，却找不到任何影像资料。
“全程监视？他们是想借学院联赛做点别的？”赤铃兰猜测道，“那个比赛场地有什么东西？”
“不太清楚，但这种全程监视肯定不止是为了看我们的表现。”储宁阳也觉得这个事情有点奇怪，深入天网后，他发现上界人对他们这些飞升者并不是完全接纳。
甚至有很大一部分的上界人是看不起飞升者和他们背后的低级世界的，天网上能够轻易搜索到大量上界人对飞升者鄙夷辱骂的帖子，不少帖子都提到了拒绝飞升者进入上界的提议。
从那些帖子的数量和频率来看，这种情绪并不小众，而是上界人的普遍认知。
但即便有着这么大声量的倡议，万界管理局也从来没有表现出哪怕一点的拒绝飞升者倾向，甚至还在有意地增加对飞升者的优待。
这种看起来完全利飞升者的现象在储宁阳看来很诡异，直觉背后肯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储宁阳把这些猜测简单说了一下，得到了几人的一致认同。
“可是这么明显的事情，之前的飞升者都没有察觉吗？”许栀不太明白，各个世界上来的飞升者，就算修炼再顺遂经历的挫折再少，也不可能是心思简单的傻白甜，没理由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
“高年级的学长学姐好像对这些也没什么反应。”赤铃兰之前跟学院里的不少音修都讨教过，那些人表现得都挺正常，从乐声中也听不出什么瑕疵。
“这个就得说说我的另一个发现了。”储宁阳拿出校徽，“能够登上天网的学长学姐用的都是校徽，但我之前攻破天网的时候发现，校徽连接到的天网并不是完整版。”
“它更像是一个只属于飞升者的天网，在这个天网里，是看不到上界人对飞升者的负面情绪的。”
“所以学长学姐对这些一无所知？一直沉浸在上界人欢迎飞升者的假象里？”许栀眉头紧锁，“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能是为了爱与和平吧？”
“这个就不清楚了，我有托其他学院的新生打听过，其他学院的情况也都大同小异。”
“头疼，有种被卷进了什么阴谋的感觉。”许栀按了按脑袋，本来以为飞升了就能专心研究刀法，谁知道飞升完更麻烦了。
“现在忧心这个也没用，我们也只能静观其变。上界人如果真有什么阴谋，迟早会露出马脚的。”赤铃兰耸耸肩。
“先留意着吧，真碰上什么了再说。”储宁阳研究了大半年没有结果的事，倒也没指望立马破解，主要是提出来给大家提醒提醒。
几人很快又聊起了别的。
过了许久，銮车猛的一阵颠簸。
几人从房间出来一看，发现銮车已经在慢慢升空，陆有整个人站在甲板上，正在开启防护。
还没等防护罩把整个銮车覆盖，两道流星划过，稳稳落在了甲板上。
两个人影出现在銮车上，一人戴着白金的面具身着月色长袍，另一人则是穿着宽松的道袍怀抱拂尘。
“还以为你们俩不来了呢！”一道调侃声响起，只见銮车三楼的栏杆上倚着两人，正是简秋离和灰佚。
西归甩了甩手里的拂尘，掸了掸衣摆上的灰，“遇上了点小麻烦，所以晚了点。”
随后扭头看向正在布置防护的陆有，“老陆，帮我俩登记一下，给你带了好酒。”
陆有一手插兜一手放在中控上，灵力不断输入，很快就将防护罩布置完成，而后才从口袋里掏出登记的簿子，丢给西归，“没大没小的，下回再这么晚直接给你挂了。”
西归接过簿子咧嘴一笑，三两下把两人的名字写上，“知道了知道了，下次尽量啊。”
登记完的西归抬头看向三楼，目光却在看到林初一他们时顿了顿，几人遥遥对视，下一瞬，西归的人影消失在原地。
林初一感觉到背后的空间一阵扭曲，胳膊被一只手抓住。
“这人借我一下。”突然出现在众人身后的西归拉着林初一的胳膊遁进了扭曲的空间。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储宁阳他们立马做出了防备，却还是没来得及阻止。
“放心，西归等会儿就会把人送回来的。”楼上传来简秋离的声音，“他那人就是好奇心重了点，不伤人。”
储宁阳对她的话持保留态度，戒备的视线落在了和那个西归一起出现的观雪身上。
戴着面具的男人仿若未觉，抱着怀里的长剑随便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
“放心吧，他不会对无忧做什么的。”陆有见他们如此紧张笑了一声，这届的新生倒是意外的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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