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每次她不开心了，他就拍着她的小脑袋一声声安慰哄劝，“阿香乖，大哥哥回来给你带糖葫芦。阿香乖，大哥哥给你讲故事。阿香乖阿香不怕，大哥哥陪着你……”
斳凌香点头。“嗯”了一声，鼻音很重。“嗯，好的。我听大哥哥的。我把杜思柔给弄走，也算是完成了爷爷的交代。不过，我要跟神仙嫂嫂打声招呼。”
探头找玄水，可惜人早没影儿了。
“不用了，你带她去。我替你转告。”斳令霆又拍了拍斳凌香脑袋。这个妹妹，总是让他忍不住心软。这个妹妹，也是自小跟软软最能玩儿到一起的小姑娘。
“霆哥哥，”杜思柔被斳凌香硬生生拖着往外走，很不情愿，挣扎着回头向斳令霆求助。
“阿柔去换身衣裳，天冷，别受了寒。”斳令霆摆摆手，温声道。
“哦，”杜思柔终于得到一个正脸儿、正眼儿和正面回答，很是开心，“那，霆哥哥，你等我一下好不好，我很快的。”
斳令霆“嗯”了一声，模棱两可的点了点头。
“宋九，那个，煮熟的嫂子眼看要长翅膀飞了哈！”段羽适时捅咕斳令霆，也不知是真的替斳令霆着急，还是看热闹的心思占大头。这提醒，倒是挠到了斳令霆的痒痒处。
回了段羽一个冷眼，斳令霆二话不说，大长腿撂开几步就追去了走廊尽头。
一想到马仓给按揉时云萱的哼哼，以及那只不知是真受伤还是假受伤的手，斳令霆心里一阵一阵的躁意上涌。
急步走过长廊拐弯时，有个雅间突然传出女子的娇声呼痛，声音隐隐绰绰。似乎是痛得狠了，声音有些失真，但尾音莫名有几丝儿熟悉。
“肿成这样，很疼吧……”另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百般怜惜，蜜意柔情。
脑子里“嗡”一声，斳令霆抬脚就踹。
“嘭”一声巨响，雅间房门被暴力踹开。
正在热吻的一对年轻男女被惊着了，“唰”地抬头，齐齐看向门口。与斳令霆看了个脸对脸儿。
“我勒个去，这，也太好看了吧？”年轻男女同时眨了眨眼，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以为是什么天王巨星走错了门，或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见对方眼睛里同样的惊奇和迷惑，又倏地醒神儿，同时看向门口。
斳令霆也看清楚了这两张脸，都很陌生。莫名松了口气，真诚道歉，“打扰了，你们继续。”
忽略掉身后抽气声，斳令霆脚步匆匆继续找人。唇角却是不由自主勾了勾，第一次发现长得好还有这福利。踹了人家的门，打扰了人家的好事儿，居然没被骂，也没被纠缠，更没被讹上，还没被报警。很好，省了许多麻烦。
刚走出四五步，雅间里又有娇声呼痛的声音。隐隐绰绰，听不真切。
下意识抬腿踹，想起刚才的尴尬。忙又顿住。无声靠近，贴门听。
“痛痛痛，轻点轻点，痛死了。”一连串的娇呼，真的是云萱！
另一个声音雌雄莫辨，却语带宠溺，极是亲密，“呵呵”笑着嗔怪，“让你逞能。白白遭罪，又受憋屈，还不让说。活该。”
斳令霆退后一步，离门扇远了点，深呼吸，转身欲走。
腿脚上却像是坠了七八扇石磨盘，半丝儿也挪不动不得。
仰头盯天花板呆了一瞬，“呼”地转身。直通通冲到门口，猛地抬脚。踹出去的刹那又下意识收了点力道。
“砰”一声，沉重的实木门被踹开，重重一弹。
屋里两人同时抬头。云萱人面桃花，玄水雌雄莫辨。两人坐得也很近，云萱的一只胳膊就搭在玄水的腿上。
见是斳令霆，云萱淡漠的收回目光，垂头。玄水气势不善的斜了眼斳令霆，低头继续忙活。
云萱手腕处缠成了猪蹄，干净的白纱布一圈圈绕过脖颈，胳膊半丝儿不着力地垂挂在胸前，刺眼极了。
“切，戏过了！”斳令霆嗤笑一声，鼻孔里冷哼哼喷出三个字。
心里的失望却是怎么也掩不住，“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手断掉了！她想干什么？是想栽赃我，还是想栽赃杜思柔？她前脚吊着这绷带出了门，后脚，‘宋九与小三把原配妻子手骨打断’的谣言，立时就能淹了青州城！”
“真是好手段！”斳令霆说不出什么意味的嗤笑了一声，伸手就去拖云萱。她倒是打的一手好算，可他偏不让她如意！
伸出去的手臂，却被半道截住。
玄水“嚯”地起身，冷笑，“斳先生最好三思。她的手，你赔不起。”
斳令霆斜着眼从上到下打量玄水，冷冥淡漠一声冷哼，“怎么？送上门来找抽？”
云萱眸光一寒，忙起身，将玄水挡在身后。玄水一向以她马首是瞻。斳令霆这个人连同有关的事，都是她的私人事，玄水不会多插手的。今儿斳令霆明显的反复无常，她还真怕玄水因顾及她而吃了亏。
“嗬，这就护上了？”斳令霆对上云萱明显警惕的一双凤眸，一路找过来时的种种担心和之前过于冲动的那点后悔，突然被猛窜上来的无名火给淹没殆尽。
男女通吃荤素不忌是吧？爷偏不让你如愿！斳令霆长臂前冲，擦过云萱颈侧直直掐向玄水脖颈。
“喀”一声脆响，玄水手中茶盏劈脸一砸，五指成钩，疾进快抓，直冲斳令霆面门。
斳令霆偏脸躲过茶盏，再偏，再躲过那一抓。
云萱和玄水两人从小打架所向无敌，之默契无人能及。
玄水攻其正面，云萱自是另辟蹊径。身子灵巧一扭，已转到了斳令霆身后，抬脚就踹。
“就当是给可乐思的门板报仇了！”云萱连声冷笑，下脚却是半点不耽搁。“呼，呼，呼”连环三脚，一脚比一脚狠。
斳令霆仓促躲过那一砸一抓，正待发威，却不料屁股上被大力连踹，重心一个不稳，整个人狼狈非常的朝前栽去。
“……”
急急赶来的众人顿时风中凌乱，“架还能这样打？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帝都宋九公子在青州城被女孩子踹屁股这事儿……嘿嘿哈哈……伤害性不强，侮辱性爆婊啊喂！”
段羽与倌明达你瞅我一眼，我瞅你一眼，想笑又不敢，生怕被斳令霆发现记恨上先把他们给灭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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