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圆第二天一早就去了精神病院，径直找到了李国明。
“李医生，我妹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我想把她送进来。”
李国明皱了皱眉：“程序上……”
“我知道，我这次是来找副院长的。”元圆打断了他的话。
李国明迟疑了一下，还是带着元圆去了副院长的办公室。
副院长是个腆着肚子的中年男人，架子十足。
“李医生，什么事？”
“这位女同志想把妹妹送进来。”李国明简单介绍了一下。
副院长上下打量了元圆一眼，慢条斯理地说：“走正规程序就好。”
“我妹妹情况特殊。”元圆开门见山，“达不到送进来的标准，但是她在家闹得太厉害了，我们实在受不了了。”
副院长推了推眼镜：“如果情况不严重，还是在家调养比较好。”
“正因为在家待不住，我们才想送她进来。”元圆语气加重。
副院长顿了顿，又开始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无非就是精神病院的环境对病人不好之类的。
元圆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那依您看，怎么办才好呢？”
副院长摸了摸下巴：“也不是不行，只是跑各种手续要花不少钱。”
元圆心知肚明，这是在暗示要好处费。
“您说个数。”她干脆利落地问。
副院长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块？”元圆故作惊讶。
副院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两百！”他涨红了脸。
元圆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样啊，那我回家去筹钱。”
副院长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元圆转身离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回到家，元圆从包里掏出一个袖珍录音笔，插进老式录音机里。
磁带“ whir ” 地转动起来，刚才与副院长的对话清晰地回放着。
元圆仔细听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将转录好的磁带收好。
傍晚，陆麓回来了。
元圆把磁带递给他：“这是我和副院长的对话录音，你看看怎么用。”
陆麓接过磁带，放进录音机里，仔细地听了一遍。
“这些人，就是社会的蛀虫！”他咬牙切齿。
元圆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录下来了吧？”
“这证据足够扳倒他了。”陆麓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不过，这只是个副院长，治标不治本。”元圆摇了摇头。
“今天我去公安局打听了一下情况。”陆麓突然换了个话题。
“有消息了？”元圆连忙问道。
“听说公安局来了个新局长，对周家的事情特别感兴趣。”陆麓压低了声音。
“这几天一直在往周家跑，估计是想查个水落石出。”他补充道。
“查？他们能查出什么来？”元圆不屑地笑了笑。
“我们做的天衣无缝，他们就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证据。”她自信满满。
“我不是说这个。”陆麓神秘兮兮地笑了笑。
“我说的不是这回事，而是……”他故意顿了顿。
“而是那个新局长，你也认识。”他终于说出了重点。
“我认识？”元圆一脸疑惑。
“谁啊？”她追问道。
“邵振云。”陆麓缓缓吐出三个字。
“邵振云？”元圆愣住了。
“就是那个……在火车站借伞给我的大叔？”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是他！”陆麓肯定地点了点头。
“他不是来锦城出差的吗？”元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萍水相逢，谁会把所有信息都告诉别人啊。”陆麓笑了笑。
“他是调任到锦城来了，以后就是这里的公安局长了。”他解释道。
“这么说，如果我们要查精神病院的事情，以后还要跟他打不少交道了？”元圆若有所思。
“没错。”陆麓点点头。
元圆突然笑了，伸手拍了拍陆麓的肩膀。
“看来，现在是用上你的时候了。”她意味深长地说。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我管了吧？”她挑了挑眉。
陆麓笑了笑，眼神里充满了宠溺。
“乐意为媳妇儿你效劳。”他语气温柔。
……
元圆远远地瞧见元家叫的那辆破面包车晃晃悠悠地驶出了大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鱼儿上钩了。”她低喃一声，直奔锦城精神病院。
她比元家人先一步到达，径直走向院长办公室。
“院长，我妹妹病情加重了，家里人正送她过来。”元圆语气焦急，带着一丝恳求，“我希望能安排李医生继续负责她的治疗。”
院长推了推眼镜，脸上堆满笑容：“没问题，小元啊，你放心，李医生是我们院里最好的医生，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妹妹的。”
元圆点头致谢，转身离开院长办公室，又找到了李国明。
“李医生，我妹妹马上就到了，这次入院手续就不用麻烦副院长了。”元圆笑容真诚，“以后我妹妹就拜托您多照顾了。”
李国明脸色一沉，原本以为这单生意能让他和副院长都捞一笔，现在看来提成是泡汤了。
“你妹妹叫什么名字？”他语气冷淡，带着一丝不悦。
“元嘤嘤。”元圆回答。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李国明加重了“好好”两个字，眼神里带着贪婪的暗示。
元圆却装作没听懂，继续热情地感谢他：“真是太谢谢您了，李医生，您真是个好医生！”
李国明脸色更黑了，这丫头怎么油盐不进？
他清了清嗓子，再次暗示道：“照顾病人是很费心力的，你也知道……”
元圆依旧笑得一脸天真：“我知道，李医生您辛苦了，我会经常来看望您的。”
她说着，从包里掏出一袋水果：“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您笑纳。”
李国明看着那袋廉价的苹果，脸都快绿了。
这丫头是真傻还是装傻？
元圆仿佛没看到他难看的脸色，继续热情地寒暄，只字不提钱的事。
李国明心里暗骂，却又不好发作，只能皮笑肉不笑地收下了水果。
元圆的目的达到了，她要的就是让李国明不痛快，让他带着怨气“好好”照顾元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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