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还追不追了？”一个纹身男问道。
“老大，光头看着快要死了！”
“追！给老子追！真特么的以为我们好欺负是吧！”刀疤男面露凶光，狠厉道。
“可我们就一辆车，不送光头去医院吗？”
“先追上那两人再说！”刀疤男说着就已经上了车，全然不顾已经受重伤的兄弟。
……
“陈戈，你没事吧？我先送你去医院！”许念知怕那些人追上来，一边紧踩着油门，一边问陈戈。
陈戈面色发白，豆大的汗滴不断从他的额头流下来，嘴唇也变得苍白。
腿上的伤口已经被许念知用自己的丝巾大致包扎了一下，但很快白底黑条纹的丝巾就被鲜血浸红，触目惊心。
那些狗贩子养的狗都是些国内禁养的烈性大犬，锋利的牙齿轻易就能将人身上的肉撕扯下来。
陈戈还算幸运，只是伤口深得吓人，一时间鲜血很难止住，滴滴血液已经渗入了车里的地毯。
“没事，老师。”陈戈虚弱地回答道，“老师，我……我没有找到大飞，对不起。”
陈戈脆弱的声线让许念知心头一梗，身负重伤还要给自己道歉。
“别说了！陈戈你什么毛病啊，为什么要道歉！”许念知哽咽，大飞的下落不明和陈戈的受伤让她十分自责，内疚不已。
“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不好，明知那么危险还要带着你，是我太冲动了，我就不该带你来……”
深深的无力感让许念知快要窒息，她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
眼泪终于从发红的眼眶中流出，很快眼前就模糊一片。
许念知立马腾出手，快速擦拭掉泪水，漆黑的山路很不好开车，她可不想因为视线受阻，路上又出了问题。
陈戈听话的沉默着，视线却一直停留在许念知脸上，他借着仅有的车灯的光，不舍得闭上沉重的眼皮。
失血量过多让他昏昏沉沉，下一秒就要睡去，可腿上传来不停歇的痛楚又吊着他仅有的一根神经。
他看着许念知的泪水划过美丽的侧脸，莹莹发光，看着许念知紧咬着好看的嘴唇，似乎是不想发出哭声，泪眼盈盈的眼睛却死盯着前方道路。
还时不时伸手擦掉眼中泪水，但还是永远都擦不完。
陈戈伸手去想帮她拭去眼泪，但他看到了自己手上的血迹，立马又放了下来。
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巾，轻轻地帮许念知擦拭着脸庞，眼角溢出的泪水。
他小心翼翼，动作十分轻柔，像是擦拭世间最宝贵的珍宝。
可他这一举动让许念知更加难过了，心中的自责愧疚无以复加。
许念知吸了吸鼻子，发出嘶哑的声音，“别管我了，马上要到医院了，陈戈，再坚持一会。”
车子终于驶到了大路上，许念知油门踩到最底，用最快的速度直接开到了乡卫生所。
万幸的是，破旧的乡卫生所里有狂犬疫苗。
医生护士围过来，先给陈戈注射了疫苗，然后又给他打麻药缝针包扎伤口。
“医生，他需要输血吗？”许念知着急问道。
地上那从陈戈伤口处滴落的血液，一滴滴留在发黄的地板上，连成了一条直线。
“不用。”医生头也没抬回道：“虽然失血失的不少，但年轻小伙子血气足，很快就养回来了，没多大问题，这几天多休息休息，多吃点肉。”
许念知听了进去，连连应着，却不知道实际上是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血袋。
陈戈看起来依旧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样子十分让人心疼，他听到许念知的话，却转头对她无力地笑了笑，“没事的，老师。”
俊美的脸上出现脆弱的笑容，让许念知更加辛酸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就又要流出来。
于是她赶忙出门，去窗口那交钱，一路上不停擦着泪，找了块无人的角落痛哭了几声，才收拾好破碎的心情。
拿出手机交钱时，才看到手机里无数个董晴的来电。
于是交完钱，许念知立马拨了过去。
“老师，你人呢？我怎么没看到你，打电话也不接，急死我了！”董晴大声说道。
许念知一惊，“你怎么也去了？那里很危险的，先回家吧董晴，我已经不在那了。”
许念知有点着急地劝道。
“危险什么啊，就那几个人，我们人多势众很快就把他们打趴下了，对了，半路还截了一辆车，你们到底什么情况啊，到底去哪了？”
“我……我们在医院，陈戈受了伤。”，许念知额头抵住墙，无力说道：“董晴，你帮我看看大飞在哪，找到它的话，帮我把它带回来，老师谢谢你了。”
“大飞很聪明的，你只要叫它的名字它就会跑出来，它之前见过你，一定还认得你，会跟着你回来的。”许念知越说越哽咽。
“好的老师，我找找大飞，找到就把它带回来，你就在医院好好照顾陈戈吧，还有，老师，光口头谢谢有什么用啊，下次少给我留点作业呗。”董晴语气轻快。
逗的许念知破涕为笑了一声，“行，我答应你。”
挂了电话，许念知轻松不少，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重新回到了医生那。
陈戈已经被包扎好，转移到了病床上，正输着点滴。
许念知从门口看到陈戈已经闭上了眼，安静地靠在床头上，仿佛已经睡着。
病房里只有陈戈一个人，天花板上常年没有换过的电灯泡似乎快要报废，发出的光十分微弱，病房内昏暗一片。
许念知轻轻走近，缓缓坐在病床边，不想把陈戈弄醒。
陈戈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一半脸隐在没有光线的暗处，显得他五官格外分明，眉头轻轻皱着，似乎伤口还在疼着。
没有任何瑕疵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血色，许念知心疼地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又往上轻抚了他浓密的眉毛。
好像把眉头弄舒展了，就能为他减轻一点疼痛。
许念知收回手时，陈戈突然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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