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小区没有电梯，窄窄的楼道光线很暗，即使在上午，也需要眼睛适应一会光线才能看清楼梯。
许念知开始有点担心租的房子会不会没有房东说的那样好。
正这样想着，许念知一分心，一只脚并没有上到台阶上，而是踢到了两个台阶中间。
许念知惊呼一声，差点跌倒，这时身后的陈戈条件反应般伸出结实的长臂，从许念知身后一揽，帮她扶正了身体。
“老师，小心点。”
等许念知反应过来时，陈戈已经松了手。
黑暗狭窄的楼道里夹杂着霉味和饭菜飘香的味道。
甚至还能听到一门之隔，里面住户吵嚷的声音，或许是夫妻在吵架，或许是在辅导孩子作业。
陈戈往上迈一步，与许念知并排，由于空间太窄，两人的手臂不可避免地碰在一起。
他大胆地牵住了许念知的手。
许念知下意识想挣脱，毕竟这里不是私密的空间，在公共区域的楼道里，要是随便哪家突然打开房门的话，就能看到两人手牵手的画面。
陈戈握的很紧，许念知象征地动了几下没有挣脱，只好任由他黏人地拉着自己往上走。
许念知觉得现在应该说些什么缓和一下不对劲的气氛。
“这楼梯还有点危险呢，陈戈你以后上下楼梯时可以打开手电筒照着。”
“嗯。”陈戈一害羞，话就更少了。
“要不我还是现在就打开手电筒吧。”
“不用了，老师，有我在呢。”
“……”
“那个，陈戈，你还是别拉着我了，我本来就没事，能自己走。”
“老师，到了。”
许念知这才分出神来看了一眼白色墙壁上人工歪歪扭扭写的数字“六”。
“哦。”
陈戈直到敲门前，才松开了许念知的手。
开门的是个普通打扮的中年妇女，她热络地请两人进来。
“哎呀，是姐姐给弟弟租房吗？一个个长得真俊俏啊，一看上去就是亲姐弟。”
女人边说边将二人迎进来。
许念知闻言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陈戈，她笑着回道：“是的，弟弟明年要高考了，让他寒假就待在这安心学习。”
“那你们可算是来对地方了，我们家有暖气，老小区嘛，很多人都搬走了，可安静了，在这里学习保证没有人打扰。”
“嗯嗯。”许念知随口应道。
“来随便看，屋里上上下下我都打扫了一遍，床，家具，厨房用品啥都有，我儿子一会就过来接我去他那的大城市住，这房子闲着也是闲着，我寻思着还不如租给别人，还能赚些小钱呢……”
房东阿姨絮絮叨叨说着，一说就停不下来。
许念知跟陈戈四处打量着这间屋子，两室一厅的面积虽然不算大，但要比教师宿舍空旷得多。
房间倒是跟许念知收到的图片一样，室内光线不错，发黄的老地板砖被勤快的房东打扫的一尘不染，客厅面积不大，基础的老家具一应俱全。
两人又跟着房东到厨房和房间里转了转，整体都是干净温馨的感觉，可以看出这个老房子被主人数十年如一日地悉心照料着。
“我啊，每个月只收你们五百块钱，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好好爱惜我这房子，别弄得太脏就行。”
“那是肯定的。”许念知回道，她斜睨了一眼陈戈笑着说：“放心吧阿姨，我弟还挺爱干净的，平时就喜欢打扫卫生。”
被许念知这样一说，陈戈顿时就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许念知对他的这个评价是什么时候得出的，最终只得轻咳了几声。
房东看向陈戈的眼神立马就又多了几分欣赏，“真好啊，现在勤快的年轻人不多了啊。”
签完合同之后，房东笑呵呵地离开，有些斑驳的铁门一关，屋子里就剩下许念知和陈戈两人。
气氛有些微妙，许念知总感觉站在自己身旁的陈戈没那么高兴，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得沉默起来。
许念知扭头看陈戈，只见他直直盯着自己，眼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流涌动。
“怎么了？是不想住在这里吗？”许念知问道。
陈戈轻轻摇摇头，垂下了眼眸，再抬眼时，眼神中竟带有一丝委屈。
他抿了抿唇开口道：“老师，我不是你弟弟，我也不想当你弟弟。”
许念知看着这样的陈戈，心中有些无奈又好笑，他恐怕只会在自己面前展露出这样的神情。
“好好好，不是弟弟，是我的学生行了吧。”许念知又解释道：“毕竟老师给学生租房这种事并不常见嘛，是房东阿姨先那样说的，我就顺水推舟了。”
陈戈好像并不在意她后面的话，他的眼神紧紧追着许念知的眼睛，又问道：“除了是学生呢？”
许念知一愣，没想到陈戈会这样问，他们现在的关系算什么呢？她也不确定，这种关系如果被称为暧昧，许念知是很难以启齿的。
谁都不愿意听到老师跟学生暧昧这种话吧。
她足足思考了几十秒，在脑海中翻来覆去想到了好几个词，都还觉得不妥，最后还是把问题抛回给了陈戈。
“你觉得呢？”
陈戈却定定地看着她，心中仿佛早已经有了答案，“除了是你的学生之外，我还是你的狗。”
许念知一听立马脸红了，关键是陈戈说这话的神情十分认真，在两性关系中这个词明明是既羞耻又令人兴奋的字眼，陈戈就这样毫无顾忌又理所当然地说了出来。
之前陈戈说过以后他就是许念知的狗，来代替大飞，她只觉得当时陈戈只是来安慰她失去大飞，抚平她的痛楚。
而如今在光天化日之下，两人正常交流之时，陈戈又这样说，就说明从那时起，陈戈就是认真的，就已经认定自己是她的追随者。
许念知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的同时又有些愧疚，她想了想还是正色道：“陈戈，你怎么能这样说你自己呢，我说过，高考之后我会给你个答案的。”
陈戈再也忍不住，将书包从肩上摘下来，丢在沙发上，他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许念知。
“老师，高考之后是之后，现在就让我当你的小狗好不好？”
陈戈高大宽阔的身体将许念知抱的差点喘不过来气，被陈戈身上干净好闻的肥皂味包围着，许念知一时忘了呼吸。
直到她动了动，陈戈才反应过来，松了几分力度，他在许念知耳边呢喃，“老师，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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