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祂刚刚所做的一切，在这具身体里的梦娜也会看得一清二楚。
这可是神女体质诶，即使是被稀释了不知道多少代的神女体质，那也是神女。
神女是什么？
天生神骨，即使无法修炼成神，也是神降临凡尘最好的载体。
要不是她身体里的神骨，杨香薇也不会跨区域，降临得这么容易。
打个比方吧，领域对杨香薇来说，就是铺好了网络线路的网络世界，祂的意识可以顺着网线到达任何一个地方，也能通过网线获得任何一个地方的信号。
但如果没有铺网线的地方，就相当于没有网络信号，杨香薇想要到达很难。但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神女，就相当于一个可以移动的信号塔，一旦她向杨香薇发出信号，杨香薇不仅能够接收到，还能回应。
所以梦娜一向祂祈祷，杨香薇就能第一时间接收到，而且给出回应。
祂也是感应到梦娜情况危急，才选择的“降临”。
只可惜，梦娜体骨的神骨质量太差了，几乎要被稀释得没有了。杨香薇差点就降临不过来，没办法，祂只能选择把自己的神识抽得细一些，投了一道影子过来，免得伤了她。
神女体内的神骨质量如何，决定了她能够承载多少的神力。
梦娜的身体没办法承载杨香薇太多的体量，但没关系，祂不是有香火值嘛，所以……
“她不会死？！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她真的不会死？”
“……不会！”
梦娜的母亲喜极而泣，她告诉杨香薇，她先祖留下了一个神话传说，说梦家女可以“召唤”神灵。
只是外人不知道，所谓的“召唤”是要付出代价的。神灵的力量太过于强大，凡人的肉体如何能够承载呢？
所以，每召唤一次，就会死掉一个人。
她真的好害怕！
她就只有女儿这么一个亲人了，要是女儿也死了，她不知道自己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杨香薇望着她叹息，再次告诉她，她女儿不会有事。虽然神灵降临确实会影响到承载的人类身体，但只要控制得当，别投下太多神灵，也能尽量避免这种伤害。
梦家先祖留下的神话传说里，之所以“每召唤一次，就会死掉一个人”，因为是神灵投下的神力太多所致。
说白了，就是梦家先祖请的那位神灵根本不在意承载者的生死，投下的神力超过了那具身体的承载范围，所以那具身体才会崩溃。
梦娜的母亲震惊不已。
所以，其实“召唤”神灵并不是非死不可，只是神灵不在意，所以他们才不得不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为什么？！
为什么神会那么对他们？！
即使是众神陨落那么多年，他们家族也没有背叛神灵，只是困于现实的磨难，不得隐姓埋名，藏匿于市。
他们还担心自家人死后，神骨会被恶人“利用”，每一个亲人死后都举行“火葬”，就是想给神灵留下最后的体面。
然而现在山神大人告诉她……
“为什么？”
泪水从梦娜母亲的眼角滑落，痛苦万分。
杨香薇有点尴尬，祂又不是他们家之前供奉的神灵，祂怎么知道？
要不是梦娜身体里确实有神骨存在，杨香薇差点以为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神。所以，现在是神曾经出现过，但后来又消失了？
什么时候消失的？
怎么消失的？
为什么就算是拥有上辈子记忆的冥七也一无所知？
“阿秋……”
冥七打了一个喷嚏，还以为是火太小了，自己有些受凉了，又添了几根柴。
还把狐生往自己身边拢了拢，更温暖些。
狐生一脸的不耐烦，但没有拒绝。
……
“我不知道，或许你应该问你们家之前供奉的神灵！”
“可你们不都是神吗？你不能回答我吗？”
杨香薇能感受到梦娜母亲心间的痛苦与摇摆，似乎是什么信念崩塌了一般。
杨香薇说道：“不能！我不是此界之神，我是沉睡之后无意中踏入此界的，对我来说，这个世界是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发现，这个世界没有神灵。若不是你女儿的出现，我都不知道这个世界曾经诞生过神灵。”
“你是异界之神？！你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已没有神了？！你是说，这个世界原本的神灵……真的全部陨落了？！可是……”梦娜母亲震惊地说道，“难怪我们家族启动了那么多次召唤神灵都没有成功，一次又一次，几百年了，我们一直都在尝试召唤神灵，想要唤醒神灵……所以，我的先祖们都白死了吗？”
“这几百年，你们一直在尝试召唤……神灵？”别跟祂说，他们一直在召唤一个神灵啊。
神都死了，就算你献上无数的祭品，祂也没办法回应啊。
“是，我们一直在尝试召唤神灵！我们一开始信仰的是月亮神阿尔忒弥斯，那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女神，牺牲了十几个人，一直召唤不到，后来先祖们绝望了，开始召唤别的神灵……智慧、战争和艺术女神雅典娜、爱与美的女神阿佛洛狄忒、战神阿瑞斯、火神和工匠之神赫菲斯托斯……”
几乎所有的旧神，他们都试过了。
可没有一个神回应他们。
不是没有人怀疑过神灵的陨落，可有人问：“那可是神啊，神怎么会陨落？”
啊！
可是这样的想法太不敬了，那可是无所不能的神，神怎么会陨落？
话才刚问出来，就被训斥了。
他们宁愿相信自己被神“抛弃”了，也不愿意相信神“陨落”了。
如果是前者，只要他们不放弃，总有一天能迎回神灵。
可要是后者……
梦娜母亲哭的就是这个“后者”，那个最可怕的，最不愿意相信的真相。
“所以，你是来接管这个世界的新神吗？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杨香薇有些沉默，祂轻轻叹息一声：“我不知道，我醒的时候，就在这个世界了。而且，我的力量被限制了，只能在神山活动，若不是有村民无意闯入神山，知道我的存在，并愿意信仰我，我恐怕……到现在都出不了神山，更不要说被你女儿召唤到此地了。召唤神灵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可是……你刚刚不是说，我女儿不会死吗？！为什么……又要付出代价了？！你在骗我？”
杨香薇摇头：“我没有骗你，只不过这个代价我替你女儿付了。我刚刚说了，是先有人信仰我，我才能被你女儿召唤至此……意思就是，我得攒够足够多的信仰，才能用这些信仰抵下你女儿召唤我的代价。
就像你们人类买东西要花钱一样，你们花的是钱，我花的是信仰。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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