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警方的解释，老两口终于相信，我是来帮他们的。
知道恶人死的死，被抓的被抓，老两口抱着儿子孙子的牌位痛哭流涕，诉说这几年提心吊胆的生活。
“大爷大娘，以后你俩可以回城里住了，再也不会有人恐吓你们伤害你们。”
“谢谢，谢谢警察同志。”
老两口放下牌位就开始收拾东西，恨不得连夜搬走。
我不明白他俩咋这么着急，老太太却说这房子闹鬼。
弘毅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找了一圈，一点阴气都没有。
我怀疑是他俩精神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
可老太太却信誓旦旦跟我说是真的。
“小伙子，我有阴阳眼。”
我看着她有些浑浊的双眼，还真看不出来。
不止是我，弘毅都快贴她脸上了，老太太也没说看见弘毅啊？
是什么让她造成了自己有阴阳眼的错觉？
老太太看出我的疑惑，压低声音给我解释：
“刚搬回来那会儿吧，一到晚上我总能看到有个黑影站在院子里。
我老伴儿就看不见，后来我就发现院子里总丢东西，自行车大盆啥的，都没了。
邻居好心说帮我盯着，可我俩在一块守着，我问她看没看见黑影，她就说没看见，还是她说的我可能有阴阳眼，能看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
这个鬼八成是她邻居。
而且我看了一下老头的眼睛，眼神有些涣散，视力可能不太好，晚上看不到也正常。
老太太那眼神看着也不太正常。
不是白内障就是青光眼。
谁家鬼能特意上你家偷自行车？偷铁大盆？
偷完拿去卖钱？
我让弘毅去邻居家托个梦诈一下，果然东西都是邻居偷的。
老两口明天早上就搬走，我也没告诉她真相，反正那些东西回去也没地方放，我掏了一千块钱塞给老太太。
“孩子，这可使不得，你们抓了坏人，让我儿子孙子能瞑目，已经够了。”
我强硬的把钱塞进杜母手中，只恨世道不公，受苦受难的永远都是老实善良的人。
从杜家回来，我姥还没睡。
“万生，我还以为你今儿不回来了，明天姥姥想去瑶瑶家看看。”
我当即表示自己陪她去，瑶瑶父母跟弟弟痛苦了这么久，应该早点把好消息告诉她们。
第二日一早，门口停了辆小货车。
是我妈超市用来送货的，我走上前，打开车厢，里面装的婴儿床婴儿车婴儿摩托车婴儿大汽车……
还有不少粉粉嫩嫩的衣服礼盒。
这么上门，会不会把瑶瑶家人吓到？
正琢磨着要不要我先去打个招呼，手里电话响了。
是昨晚留的杜长江母亲打来的：
“小陈啊，警察马上帮我们搬家了，我告诉你一声省着你惦记，我跟你说我这邻居真不错，知道我要搬走，给我拿了不少鸡蛋，还特意给我杀只鸡……”
听着老太太絮絮叨叨我没有半点反感，她们老两口经历这么多打击，却没被打倒，依旧热爱生活，这正是我想看到的。
“妈，我先去瑶瑶家打个招呼，你跟我姥吃完早饭再过来吧。”
我妈点点头说了句应该的。
按程轩给我的地址，我开车来到一个老小区后面的城中村。
原本瑶瑶家不住在这，是金龟死后，他们也收到了死亡威胁，房子也被强占，这才搬到这里。
院子很小却很干净，满头白发的老头表情麻木，坐在院子里听着半导体。
“你……你谁？”
我的出现把他吓坏了，条件反射一样从凳子上站起来蹲在凳子后面，身体在微微发抖。
“爸，咋地了？”
房门被打开，一个年轻小伙走了出来，看到我也是满脸警惕。
“你们别怕，我是……就是……瑶瑶姐生前救过我姥姥的命，我们特意来感谢……”
“瑶瑶死了！你走！你快走！”
老头情绪激动，嘴里大喊大叫，屋里走出来个同样白发满脸沧桑的老太太，她身后跟着个年轻姑娘。
老太太把年轻姑娘往身后挡了挡，还没开口语气悲愤：
“瑶瑶死好几年了，我们一家子也被你们逼成这样，你们还想干啥啊？咋就没有王法了啊？”
听着老太太哭嚎我心里难受，这些年他们也一直生活在丧女的痛苦跟无尽的恐吓之中。
我就算说不是来找事儿的，他们也不能信。
要不我先跪下？
反正瑶瑶救了我姥，我这个当孙子的替她跪跪救命恩人的父母也没啥。
想到这里我双腿打弯“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瑶瑶家人一瞬间忘了哭喊，老太太甚至犹豫着上前想把我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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