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是梁墨冬给他奶奶打的预防针，这样等我俩离婚了，奶奶比较有心理准备。
我说：“谢谢奶奶。那些都没关系的，我能跟他结婚，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唉，奶奶真的太热情了，这让我感觉承受不起。
总不能现在说真话吧？而且……我也真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所以我就先收了，再留在梁墨冬那吧……
“善良的孩子。”她笑起来，又握住我的手，温柔地摸了摸，说，“小冬说你很紧张，害怕奶奶也不喜欢你。不要紧张，出身是你不能选择的，不是你的短处。你是好孩子，你妈妈也没有错，她没有读过书，但把你养得这么好……只是造化弄人。接下来，让小冬帮你安排，你可以继续读书，到国外去留学。咱们家条件很好，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
我望着她的脸，说不出话。
不仅是她太慈爱，太温暖，太善良了。
也因为我……本来是可以拥有这些的。
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
如果真的都可以挽回。
……那该多好。
从书房出来前，奶奶郑重地告诉我：“如果小冬哪里对你不好，打你……哪怕只是凶你，你都要告诉奶奶，奶奶给你收拾他。你把奶奶的电话记下来，还有小陶的，他是你爷爷看着长大的，非常靠得住……一定不要惯着他，知道吗？”
中午从奶奶家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饭后欣赏了梁墨冬小时候以及他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奶奶看来是真的不喜欢夏夏，里面一张她的都没有。
梁墨冬一直有点不自在似的，果然一出奶奶家，他就开始问：“奶奶在书房跟你说什么了？”
我说：“就送了我那些礼物，还有传家宝。”
“那你怎么哭了呢？”他说，“这不是好事儿吗？”
“感动得嘛。”我说，“你不知道，我奶奶从小就不待见我，这还是我第一次得到来自祖辈的爱。”
而且我感觉我也没表现好，平时这个嘴挺利索，这种时候反而什么好话也不会说，跟只呆头鹅似的。
梁墨冬笑了，说：“咱奶奶也是第一次收到来自孙辈的孝敬。”
说这个我更不好意思了：“都是用你的钱买的……我也没准备好。”
临时买的只能说是凑数嘛。
哪像奶奶，不仅送我这么多宝贝，还准备了我们市长估计都喝不到的好茶，甚至每一道菜都是我爱吃的。
“什么你的我的。”他说，“我都是你的了。”
我看向他：“那过来到老婆怀里抱抱。”
他顺从地凑过来，但太大只了，在车上没办法靠在我怀里，就搂着我，让我靠在他怀里。
卿卿我我了一会儿，我突然又想起来：“对了，你爸……对你妈妈动手吗？”
梁墨冬眼神儿立刻警惕起来：“怎么啦？”
“就是奶奶最后特别严肃地跟我交代，说你要是打我，必须要告诉她，她要帮我收拾你。”我说，“是不是因为你爸？”
梁墨冬他妈妈是独生女，他妹妹也没结婚，这担忧是从哪来的？
只能想到他爸了，毕竟那个人给我的印象实在很不好。
梁墨冬放松下来，开始笑：“那你告诉我干嘛呀？这应该瞒着我才对。”
“你又不打人，我瞒着你干嘛。”我说，“当然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就是好奇。”
梁墨冬陷入沉默，过了好一会儿，说：“他倒是不打我妈，对别的女人我就不清楚了，没关注过。”
“哦。”
这么含糊，一听就是有猫腻。
不过我没再往下问，他都不想说了，我再问多没趣，于是我转移话题：“奶奶为什么把传家宝送给我呀？”
人家一直传的都是女儿。
梁墨冬显然知道我在问什么，沉默几秒说：“她不喜欢夏夏。我妈妈走的时候夏夏才一岁嘛，等同于是我爸的情人养大的。”
看来是个固定的情人啊。
我说：“那你爸那个情人……”
“嗯。”他说，“一早就有了。”
果然。
“我真不该跟奶奶提她。”来时候功课还是做少了，应该说我反应还是太慢了，“奶奶当时肯定很不舒服。”
“这有什么关系？”梁墨冬笑着说，“现在有你了嘛，你没事的时候常来看看她。她闲不住，退休之后又返聘回去，去年才彻底退下来，说每天出来进去就自己，无事可做，很不适应。”
我问：“你爷爷什么时候没的？”
梁墨冬说：“今年整十年。肺癌没的。”
那就是我们中考时候？
回答得这么快，我说：“这该不会就是你作文交白卷的原因吧？”
“嗯……当时其实没人告诉我，我就是很焦心。”他说，“其实回去也赶上了，他一星期后才走的。”
我感觉好抱歉啊：“那时候怎么不跟我解释呢？”
我还把他训了一顿。
当时我们不在同一个考场，听说他还闹了这一出都麻了，第二天一碰见他就把他骂了一顿。
结果他还嘻嘻哈哈的，说：“那不是最后也写了嘛。你吃不吃糖葫芦，咱们门口那个糖葫芦有草莓~”
但是我怀疑他骗我，在吃糖葫芦的时候，硬逼着他把他的作文背了一遍才放过他。
“这有什么可解释的。”梁墨冬说，“你还不知道我嘛？没这事儿我也不想写，反正就是走个形式，去哪个高中还不是随便挑。”
见我瞪他，又开始讨饶：“再说是你管我的样子真的太可爱了，我要是解释了，你就又‘啊，不好意思’，那么生分……以后还怎么继续管我？”
哼。
……不过他说的也是对的。
我那时候就是这样的，能少交流就少交流，能不交流就不交流。
要不是因为中考是我当时认知里最大的事，我才不会发疯跑去训他。
这要是知道训错了，还错得这么离谱，我起码得一整个假期睡不着。
说起来，那个假期他确实不在。吃糖葫芦那天，他就跟我说他要回老家，开学时还给我带了一兜子巧克力，说是土特产。
他刚上初中时候，我们同学就在背后猜他是从沿海大城市来的，因为他穿衣服太漂亮太有范儿了，普通话说得字正腔圆，英语说得比英语磁带里的老外还标准。
所以虽然他说是回老家，但我还是有点焦虑，很怕他留在老家上高中。
幸好他后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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