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宠倾城医妃

香盈袖

首页 >> 毒宠倾城医妃 >> 毒宠倾城医妃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沙漠改造之震惊全世界陆天龙女总裁的贴身兵王免费阅读我每周随机一个新职业绝世剑神花式撩妻,总裁的求婚蜜令女村书的贴身红人末世之我的世界女总裁的贴身特种兵重生九零神医福妻丑女种田:山里汉宠妻无度
毒宠倾城医妃 香盈袖 - 毒宠倾城医妃全文阅读 - 毒宠倾城医妃txt下载 - 毒宠倾城医妃最新章节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

第86章真假黑白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若水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蘸了那醋和牛乳黄瓜汁,轻轻按在小七胸口的狼头胎记上,小七只觉得一股凉意直透肌肤,随后就更无异样之感,不由微带疑惑的看向若水。

若水抬头,仰着他的视线,温柔一笑,转过头,对着德喜说道:“德喜公公,请你也拿一方帕子,蘸着这碗中的醋液,按在那人的……胎记之上。”

她说到“胎记”二字的时候,有意拖长了声音,显得极是嘲讽,那摄政王的一张老脸,登时有些挂不住了,他重重哼了一声,扭头去瞧那男子的胎记。

德喜已经用方帕蘸了醋汁按在那男子的胸口,那男子先前眼神还透着惊慌,后来觉得胸口温凉适宜,很是舒服,不由眯了眯眼,看向若水。

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若水揭开手帕,同时对德喜说道:“德喜公公,可以了。”

德喜依言拿起方帕,突然“咦”了一声,忍不住揉了下眼睛,盯着那男子胸口细瞧。

摄政王也忍不住走近几步,瞧得清了,脸色登时一沉。

若水满意的微微一笑,抬头对着圣德帝道:“父皇,请您瞧一下,他二人胸口的胎记有什么变化?”

圣德帝凝目望去,只见小七胸口的狼头依然呈棕褐之色,没有半点变化,而那中年男子的印记却明显淡了许多,由棕褐变成了浅褐,也是“咦”了一声,对着下面的文武百官说道:“你们大伙儿瞧瞧,可发现了什么变化吗?”

官员们对比了一下,纷纷说道:“陛下,那人胸口的狼头变浅了。”

“不错,可是楚王殿下的胎记却没有一点儿变化,当真是好生奇怪。”

“一点也不奇怪,说明楚王殿下的是真胎记,那人的是假的!”

“是啊,不知道楚王妃用的是什么神奇的药水,竟然能够分辨出真假胎记。”

“太神奇了!”

圣德帝捋了捋胡子,目光斜斜瞥了一眼瞠目结舌的摄政王,又把视线移向若水,诧异道:“水儿,你能给朕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你用的这个药水,当真是神奇,它为什么能褪去那人身上的印记,而朕的老七身上的胎记却并不褪色呢?”

若水斜眼瞟了瞟摄政王,见他神情倨傲,眼中却透出疑问,显然又是怀疑又是不服,当下微微提气,吐气开声,声音清润,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楚明白

“父皇,这并不是什么神奇之极的药水,只是一个小小的秘方,用黄瓜汁兑进牛乳和醋液中,可以淡化甚至消除被阳光晒伤皮肤留下的色斑,这人胸口的,只不过是被晒出来的狼头色斑而己,经由这种药水一敷,就会迅速淡化,而且臣媳可以保证,如果用这药水在他的狼头斑上敷上三日,这个狼头斑就会消失不见。由此可以证明,楚王殿下身上的,才是真正的胎记!而这人身上的,却是刻意而为之!”

她说到这里,话声一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摄政王的脸上,勾唇一笑,淡淡的道:“请问摄政王大人,您一口咬定楚王殿下非陛下亲生之子的有力证据,就是这人身上这块人为晒出来的色斑吗?”

摄政王的一张老脸青一阵,白一阵,神情极是尴尬,他仍是抱着一线希望,走到那男子的面前,一把揪住衣领,仔细看了又看,发觉颜色确实变淡了许多,登时气恼之极,抬起一脚,将那人踹倒在地。

“你这小子,竟敢愚弄老夫!害老夫当众出丑,老夫要宰了你!”

他横眉立目,怒气冲冲的去拔带刀侍卫腰间悬挂的腰刀,吓得那侍卫忙单膝跪地,连声说道:“老王爷,在陛下面前,万万不可动用凶器!”

那中年男子倒在地上,脸如土色,抖如筛糠,拼命往后缩着身子。

摄政王一见之下,怒从心头起,上前一步,又揪了起来,对着他的脸左右开弓扇了重重几记巴掌,登时将那男子一张堪称英俊中年的脸孔打的和猪头相似,怒吼道:“骗子!该死的骗子!说!你为什么要自称是楚王殿下的亲生之父,前来欺骗老夫?你要是不讲个清楚明白,老夫饶不了你!”

若水和小七对视一眼,都是微微摇头,暗中叹了口气。

这位摄政王明显是被人当了枪使,他脾气暴躁,有勇无谋,决非是那心思慎密,步步设伏的幕后高手。

那中年男子双颊被打得又红又紫,两只眼睛都肿成了一条缝儿,神情惊惶无比,眼珠子在眼眶中骨溜乱转,张了张嘴巴,结巴道:“我、我……”他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定,挺了挺胸,大声道:“我就是楚王殿下的亲爹!千真万确!二十年前,我还是宫中乐师,华宁随我习琴,我和她两情相悦,私订终身,她因此珠胎暗结,有了羽儿这个孩子,可是她的父皇却不顾她的意愿,为了讨好东黎国君,竟把我的华宁送到东黎国和亲,就连我的亲生儿子,也认他人做了父亲,我、我的华宁啊……”

说着,他开始悲悲切切的哭了起来。

他这一番言辞听得满朝文武如坠五里雾中,面面相觑,不知他的话是真是假。

摄政王不由自主的松开了他的衣襟,也是满腹疑团。

圣德帝和小七都气得目呲欲裂,小七被若水死死拉住,才没有冲上去一掌结果了这人的狗命。

圣德帝猛然一拍御案,喝道:“闭嘴!”

那人被这一声大响吓了一跳,哭声登止,他咽了口口水,突然梗着脖子大声道:“我说的句句实言,如有谎话,让我天打雷劈!”他突然转向小七,声音变得柔和了起来,“羽儿,我真的是你爹啊!”

小七只觉得自己的头发都一根根的竖了起来,简直恨不得把这人抽筋剥皮,兀不解恨,怒吼一声:“恶贼,你死到临头,还敢满嘴胡说八道!”

若水眸光一闪,已经猜出了此人的意图,当下上前一步,对着那人冷冷的道:“你想激怒楚王殿下,以求速死,有这么容易么?”

那人话声一窒,不知怎的,这满殿诸人中,他唯独对这个看上去纤弱无比的小姑娘感到恐惧,他只觉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从来都没逃过这小姑娘一双清冷无比的双眸,这时听她又一口喝破自己的用意,心中一寒,颤声道:“你、你要怎样?”

“我不会让你死,因为,你活着……远比死了更有用!”

若水不再理他,对着圣德帝盈盈下拜,庄容道:“父皇,臣媳有一不情之请,请求父皇恩准。”

饶是圣德帝正自怒气填膺,听了若水这不情之请四个字,绷紧的脸皮忍不住一松,他可真是领教过若水的不情之请,每个不情之请都让他大开眼界。

他登时好奇起来,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这个机灵古怪的小姑娘又会提出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不情之请。

“水儿,平身,你有什么请求,父皇全都准了。”他温言说道,话语中毫不掩饰对若水的欣赏之意。

朝臣们登时羡慕万分的看向站在众臣之列的柳丞相,柳丞相听到圣德帝如此看中自己的女儿,忍不住心中得意,捋着长须微笑着看着众同僚,神情怡然自得。

若水却并不站起身来,抬头看向圣德帝,缓缓说道:“臣媳胆大包天,请求父皇恕罪,臣媳想找父皇要一样东西。”

“是什么东西?只要是朕有的,你说出来,朕一定给你,就算是朕没有的,朕也一定会想法子弄来给你。”圣德帝不假思索的说道。

他心中对若水已经不止是欣赏,更是充满了感激,若不是她在紧要的关头,看出了那中年男子胎记的破绽,并当众揭破,自己的亡妻和爱子,可就要背负上一辈子的污名,就算自己当场下令杀了那名男子,也挽回不了皇族失去的荣誉。

听了圣德帝的话,文武百官们又是发出一阵啧啧之声。

小七却悄眼看着圣德帝,暗中撇了一下嘴巴,心道:父皇您这样讨好儿子的媳妇,真的好么?您嘴里的这些话,要是由儿子说出口来,该多好,偏偏让父皇您先说了,唉!

他在心里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

若水抿唇一笑,随后收起笑容,正色说道:“臣媳想要的,是陛下的一滴龙血。”

“什么?一滴血?”圣德帝奇道,微微倾身。

“不错。”若水点点头,回身指着那名男子,朗声说道:“此人口口声声说他是楚王殿下的生父,臣媳现在想了一个法子,来当场揭破此人的谎言,还楚王殿下和先皇后的清白!这个法子,需要用到陛下的一滴龙血,所以,臣媳才大胆求恳,请父皇恩准。”

“你是说……滴血认亲?”圣德帝眉头微皱,探询的看向若水。

“不错,正是此法。”

圣德帝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微微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这滴血认亲之法,我东黎自古有之,但是经由太医查验得知,此法并不准确,有许多并无血缘关系之人,将血滴在清水之中,血液一样可以相融。此法……不妥啊!”

听了圣德帝的话,若水倒是微微一愣,她原本以为,古代医术匮乏,对这滴血认亲之法定是信之不疑,自己正好借此机会,让这满殿的文武大臣们亲眼看着两人滴血相融,从而证实小七乃是圣德帝的亲生之子,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让那幕后之人的捏造出来的谣言不攻自破。

哪知道自己还真是小瞧了古人的医术,若水有点惭愧,心里嘀咕着:原来是这滴血认亲的法子行不通,怪不得那幕后之手敢这样有恃无恐,堂而皇之的伪造出一个假的胎记来陷害小七,原来如此!

他并不在乎是否被人发觉真相,他知道谣言这种事情,大家都是宁可信其有,不信其无,只要把这名形貌极似小七的中年男子推到众人面前露个脸,再加上那个做出来的极似胎记的狼头晒斑,让这满殿的文武大臣们纵是不信,也难呐。

就算自己洗掉了那男子的晒斑,证明那是伪造而来,但这人和小七极其相似的容貌,恐怕还会在满殿的文武大臣们心中存下疑团,日后难免不会传扬出去,对圣德帝和小七都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若水深知其理。今天自己如果不想法子当场证明小七和圣德帝之间的血缘关系,那幕后黑手必会借着众人心中的疑团,推波助澜,再起风波。

但是,滴血认亲的法子不灵,而现代常用来做亲子鉴定的仪器和设备极是精密复杂,自己虽然知晓法子,手头却没有合适的工具,该怎么办呢?

若水咬住下唇,眼珠溜溜一转,忽然从圣德帝刚才的话中听到了一个重点。

她扬了扬睫毛,笑意淡淡的浮现在眼角眉梢,双眼闪亮看着圣德帝,问道:“父皇,您方才说,这滴血认亲的方法,是将血滴在清水之中,对吗?”

圣德帝微微颔首,目光炯然的望向若水,眼神中含着一丝期翼:“水儿,除了这滴血认亲之外,你还有别的法子吗?”

他想起这个儿媳不但聪明过人,医术也出人意料之外的高明,就连天下第一名医的传人都对她甘拜下风,脑子里更是藏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或许她当真会想出别的法子来当众证明小七的身份,这时候他看着若水,就像溺水之人看到水中的一块浮木,心中希望油然而生。

哪知道他却看到若水摇了摇头,不由得大失所望,微噫一声,心道,这也是天数如此,自己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身上,也未免太过强人所难。

若水看出圣德帝眼中的失望,微微一笑,道:“父皇,臣媳用的这个法子,也是滴血认亲,只不过和传统的滴血认亲之法,稍有不同,如果用臣媳的这个办法辨认亲子关系,臣媳可以担保,绝对不会有半点错误。”

“一派胡言!胡吹大气!就算是天下第一神医也不敢打下包票,小小女子,却敢这样口出狂言!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见到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摄政王吹着花白的胡须,一脸不屑的看向若水,毫不留情的斥责道。

他被若水当着文武百官们的面前当众顶撞奚落,这是他活到六十年来的头一次,只臊得一张老脸没地方放,心中对若水是又气又恼,怎么看若水都觉得不顺眼

若水对他这种倚老卖老的态度很不待见,她的为人处事原则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给我冷脸,我也犯不上去贴你的冷屁股!

所以她对摄政王这几句话充耳不闻,把头一扭,眼角也不向他斜上一眼,只把摄政王气得直仰脖。但他顾及自己身份,也不能上前和她一个小姑娘动手,只好呼哧呼哧的吹着胡须,生了一肚子的闷气。

圣德帝见这个性子鲁莽暴躁的摄政王在若水那儿吃了一个鳖,心里颇为畅快。他也正暗自恼怒摄政王,所以看向若水的神情更为慈和,温言道:“好,你要如何做,告诉德喜,让他听你吩咐。”

德喜走到若水面前,一脸恭谨地躬身说道:“老奴听从楚王妃示下。”

若水微微一笑,在德喜耳边低低的吩咐了几句,德喜眨了眨眼,微露诧异之色,马上又恢复了平静,躬身道:“请楚王妃稍待,老奴马上就去办。”

过不多时,德喜带着两名小太监回到大殿之中,两名小监手中都各托着一个方盘,盘中整整齐齐摆放着十只小碗,碗中盛满清水,微微晃动。

德喜又吩咐人在大殿中间摆上一张长桌,将这二十只小碗放在长桌之上,然后束起袖子,对着若水行礼道:“楚王妃,您吩咐的都办好了。”

若水点了点头,缓步走到长桌之前,从怀中取出个小瓶子,瓶出了十粒晶莹剔透的小药丸,分别放进了其中一个方盘的十只小碗之中。

大殿中的人都睁大眼睛好奇的瞧着,不知道若水在玩什么玄虚。

小七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若水的脸,虽然他也和所有人一样,半点猜不到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但是看到她一脸的镇定自若,他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佩服。

越是到了危急的关头,她就越是沉着冷静,从容淡定,就像是天塌下来,她也不会眨一眨眼睛。

这样的姑娘,纵是走遍天下,打着灯笼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个吧!

若水站在桌前,见那十颗小丸迅速融化不见,碗中的水清澈依旧,点了点头,然后抬起脸,指着被自己放入药丸的方盘对着圣德帝道:“父皇,这十只小碗中盛放的清水中,臣媳放入了一种药丸,这碗中的清水已经变成了药水,它能够正确的分辨出亲生父子之间的血缘关系,融合则为亲,不融则为假。为了让大家能够确认这含着药性的水和寻常清水之间的区别,臣媳还另外准备了十碗清水,请父皇下旨,找一些有血缘关系和非血缘关系的人前来测试。”

圣德帝大感兴趣,往前倾了倾身子,问道:“水儿,你当真这么有把握?你这药丸是何物所制,居然能有这般神奇的效果。”

若水莞尔笑道:“父皇,这是臣媳的秘方,不可外传,至于它的效果么,一试便知。这个法子既然是臣媳出的,臣媳愿意当这测试的第一人。”

“哦?不知你要如何测试?”圣德帝见若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大定,捋了捋胡须,微笑道。

若水的目光在大殿中的官员们一扫,停在一个人的身上,正是柳丞相。

她走到柳丞相身前,盈盈行了一礼,抬起眼睛,瞅着柳丞相笑道:“父亲,可愿意帮女儿一个忙么?”

柳丞相满眼笑意点了点头,主动携着女儿的手,走到长案之前,问道:“水儿,要为父如何做?”

若水分别指了指两个不同方盘上的小碗,说道:“请父亲用银针刺破手指,分别在这两只碗中滴入鲜血,女儿也会滴入,看这两只碗的效果有何不同。”

柳丞相依言将血分别滴入两只小碗,若水也将自己的血滴在碗里,然后抬起头来,对着圣德帝道:“父皇,请看。”

圣德帝哪里还等她说第二句话,已经长袖一拂,走下御阶,大步走到长案之前,往那两只碗中瞧去。

若水指着其中一只碗说道:“这只碗中盛的是清水。”指着另一只道:“这碗中是药水,父皇,您可以让大伙儿一起来瞧。”

圣德帝眼光往周围一扫,只见大殿中的官员们都在探头探脑的张望,但是圣德帝不说话,谁都不敢乱动,一个个像木桩子似的站在原地,脖子伸得老长,可见人人都是好奇无比。

他暗想这儿媳妇想的就是周到,这等大事,岂可不让这些大臣们当面看个清楚,辨个明白?

他抬起头,淡淡的道:“大家一起过来罢。”

众大臣们马上涌了上前,团团的在长案的周围围成了一圈,就连摄政王都挤在众人之中,人人都睁大了眼睛,看向那两只小碗。

圣德帝低下头,凝神一望,只见两只碗中的两滴血都融在了一起,不由很是诧异,抬头不解的看了若水一眼,问道:“为何都融在了一起?看上去并无不同啊?”

若水不慌不忙的解释道:“父皇,臣媳曾在医书上读到过,人体内的血一共分为四种不同的类型,当同类型的血液相遇之时,就会融在一起,但融在一起的血,却并不代表这两人有血缘之亲。臣媳和父亲的血在清水中也相融为一体,说明臣媳的血型和父亲相同。大家如果不信,都可以参加测试,在这清水之中,能够相融的,并不一定都是血亲。但是在臣媳的药水中,却非血亲而不能融。”

听了若水的话,群臣们脸上表情各异,有的啧啧称奇,也有的连连摇头,更有的脸上全是不信之色,只是碍于圣德帝在前,谁也不敢宣之于口。

圣德帝听了,也是半信半疑,抬头扫了群臣们一眼,淡淡道:“不知哪位卿家,愿意出来试上一试啊?”

“老夫来试。”摄政王性子急躁,他对若水说的话一个字也不相信,这时第一个按捺不住,捋起袖子走到长案之前,抬着下巴不屑的睨了若水一眼,打鼻子里哼了一声。

他见过柳丞相滴血入碗的举动,也不打话,取过一只银针,刺破手指,分别滴入清水碗和药水碗,然后对着若水斜了斜眼,老气横秋的说道:“丫头,你来。”

若水看他那副大咧咧的模样,故意不去理他,将一滴血滴入清水碗里,只见两滴血很快融在了一起,让周围的人发出一阵惊讶之声。

“融了!融了!难道说楚王妃会是摄政王大人的千金不成?”有人小声嘀咕道。

“别胡说,刚才楚王妃的血还和丞相大人的也融了呢,楚王妃不是说过吗,这清水碗里融合的血是做不得数的。”马上就有人反驳。

那摄政王却是睁大了双眼,看了看碗里融在一起的血,又抬头看了看若水,满脸狐疑之色

若水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淡淡的道:“摄政王大人不必担心,小女子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绝对和您这身份高贵的大人物沾不上半点血亲关系,血液融合,只是说明你我二人的血型一致。各位大人,请看这里。”

说完,她又在方才滴入摄政王血液的药水碗中,也刺入一滴鲜血,众人全都睁大了眼睛,眨也不敢眨,等着看其中的变化。

说也奇怪,这药水碗中的两滴鲜血自滴入碗中开始,就变成了两颗圆溜溜的小血球,在水中滴溜溜的打着转,偶尔彼此一触,马上又弹了开来,像是互相排斥一般,看得周围人全都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

圣德帝和小七都站在若水身侧,看到这般情景,都是大为好奇。

若水抬起头来,对着摄政王神色淡然的说道:“摄政王大人,现在您可以放心了吧,小女子的血,和您尊贵无比的血,毫不相融,说明小女子和大人您之间,绝无半点瓜葛。”

摄政王听着若水话中淡淡的嘲讽意味,憋红了一张老脸,猛地扭过头去,气喘如牛。

若水对着周围的官员们环视一圈,微笑道:“不知还有哪位大人,愿意前来一试?”

众人见了这样有趣的事情,都跃跃欲试,纷纷叫道:

“我来!”

“我愿意一试!”

若水的目光在人群中一扫,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微笑道:“那就请翰林薄掌院、太仆寺吴大人、中书侍郎汤大人上来一试吧。”

这三人脸上全都露出得意之色,像是被若水选中是件极荣耀的事情一般,三人齐齐上前两步,走到长案前。

若水对着太仆寺卿吴默盈盈一笑,说道:“吴大人近来打喷嚏的毛病好了吧?”

吴默习惯性的揉了揉鼻子,呵呵笑道:“好了,全都好了,这都要多谢楚王妃开给老朽的一剂良方啊。”

“若水还要多谢大人送给我的那只虎皮鹦鹉呢,小女子实在是喜爱得很。”若水抿唇笑道。

吴默眼睛一亮,忍不住问道:“那小鹦鹉可还好?它的脾气可着实娇贵,你要好好的待它,它不喜欢阳光,不喜欢人多,不喜欢吃粟米,喜欢常常洗澡……”一提到他心爱的鹦鹉,他就像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

摄政王皱起双眉,听得满心不耐,他是火爆霹雳般的性子,听得吴默罗罗嗦嗦,三句话不离他的虎皮鹦鹉,突然喝了一声:“一只破鸟儿哪这么多的废话!要试快试,老夫可等得不耐烦了!”

他声若洪钟,这一嗓子吼了出来,大殿中人人都觉得耳中嗡的一声,吴默吓了一跳,连忙闭上嘴巴。

若水揉揉耳朵,目光一转,突然落在一张线条刚硬的老人脸孔上,不由笑道:“不知道邓太尉邓大人,是否愿意出来试上一试呢?”

她此言一出,周围的人又是一惊。

邓太尉在朝中德高望重,可是位惹不起的响当当的人物,许多人都想,这楚王妃胆子也太大了,这邓太尉是何许人也,岂是她一个小女子支使得动的?

当他们看到邓太尉高大魁伟得像铁塔一样的身躯,从人群中走到若水身边的时候,这些人的下巴都差点惊掉了,一个个不敢置信的看向若水,不知道这小小的女子哪来的这么大的面子,竟然连邓太尉都买她的账

“太尉大人,最近您的身体一切可好?”若水一脸关切的问道,她知道邓太尉是个极好强和要面子的人,受的这两处旧伤己有二十余年,可是朝中所知道的人却寥寥无几,所以也不挑明,只是隐晦问道。

邓太尉自是明白她话中之意,点了点头,惜字如金的说了个“好”字,就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若水微笑点头,邓太尉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突然沉声说道:“老夫的第三房小妾,已经害喜一月,楚王妃哪日有空,请来舍下替她瞧瞧身子罢。”

他声音虽低,仍是让周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众官员都知道他已经年过六旬,膝下却没有一儿半女,这时候忽闻喜讯,纷纷向他道贺。

圣德帝也很是喜慰,他知道邓太尉征战沙场多年,极盼望有一个子嗣能够传他衣钵。

听着朝臣们的贺喜之声,邓太尉常年冷得像石头一样的脸也忍不住绽开了一丝笑意,他的目光看向若水,心中满是感激之情,若水对他含笑点头。

摄政王见了这般情景,更是觉得不爽之极,他虽然地位尊贵,但邓太尉在朝中的地位也并不在之下,只好憋着一口气,不好发作出来。

若水等群臣们向邓太尉道贺完毕,便取过四枚银针,分别交在四个人的手中。

这四人的血滴在清水碗中,有的相融,有的相斥,但是滴在药水碗中的时候,却各各相斥,绝不相融。

若水抬起头来,吸气郎声说道:“诸位大人,你们已经看到测试结果,这药水碗中的血滴,绝对不会和非亲之人相融,不知诸位大人现在可相信我说的话么?”

满殿的文武们亲眼所见,哪里还有怀疑,纷纷点头道:“相信,这药水当真是神奇之极。”

“既然如此,那我就请大家来亲眼见证一下,楚王殿下究竟是不是这个男人的亲生子。”

若水收起了笑容,对侍卫道,“把他带过来,滴血入碗。”伸手指着一只盛着药水的小碗。

那中年男子脸如土色,被两名侍卫拖到长桌前,刺血入碗。

若水取出银针,一双黑亮的双眸看向小七,说道:“小七,给我你的手。”

小七一眨不眨的瞅着她,坦然伸出右手,若水握住他右手食指,忽然对他盈盈一笑,看得小七心中一动,只觉指尖微微一痛,像是被蚂蚁咬了一口,若水已经在他的指尖挤出一滴鲜血,滴入碗中。

这一小滴鲜血入碗,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却一下子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众人的眼睛全都睁得大大的,瞬也不瞬的瞧着。

只见碗中的两滴血,再次化成了小血珠,轻轻一触,又马上分开,彼此绝不相融。

众人见此情景,都不约而同的吁出口气来,心道:这男子果然是胡说八道,楚王殿下和他分明没有半点血亲关系

有人便忍不住在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狗贼,竟敢冒充楚王殿下的生父!真该将你千刀万剐。”

有人在他身上重重踢了一脚,也是愤愤怒骂。

摄政王只觉颜面无光,那一口唾沫,那一拳一脚,倒不是打在那男子的身上,而是打在他心里一般。那男子每挨一下拳脚,他就觉得像是被人在脸上重重抽了一记巴掌。

若水拍了拍手,让侍卫把那男子带在一旁,然后取过另一只药水碗,对周围人缓缓说道:“下面,请诸位大人们看看,陛下和楚王殿下的血,是否相融。”

众人点头,不由自主的提起了心来。

小七心中也有点忐忑,他看了若水一眼,若水冲他眨了下眼,俏皮一笑,小七心中登时放宽,伸出食指,挤了一滴血出来。

若水捧起那只小碗,放在圣德帝面前,盈盈下拜道:“请父皇赐血。”

圣德帝面色凝重,他心中虽然几百个确认小七就是自己的亲生子,但面对着这只药水碗,他居然觉得有点惴惴不安,心中犹豫,只是想,万一这药水不灵,自己和老七的血并不相融,岂不是当众打自己的脸么!

若水妙目一转,已经看出了圣德帝眼神中的犹豫之色,微笑道:“父皇,请相信臣媳。”

圣德帝看到她坚定的眼神,登时放下心来,不再犹豫,取针刺血,滴入碗中。

众人情不自禁地伸长脖子,向碗中瞧去。

只有若水,连看都不看,像是早就知道结果。

只听得大臣们纷纷呼叫出声,声音又惊又喜。

“融了!当真融了!”

“是啊,两滴血真的融在了一起,楚王殿下果然是陛下的亲生子啊。”

所有的谣言和蜚语,在这一刻,全都风流云散。

圣德帝和小七相视一笑,只觉得满天阴霾,一扫而空,露出晴朗之极的天空来。

父子二人情不自禁的伸手相握,一起看向若水,若水却微微侧头,避开了二人感激的眼神,几不可察的吁了口气。

摄政王看着那碗中融在一起的血液,兀自不相信般,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然后呆呆的出起神来。

圣德帝眼角对他一扫,重重地哼了一声,摄政王像个泥塑土雕般,木然直立。

“姬卿家,现在你还有何话说?现在在场的这么多双眼睛可都看得清清楚楚,楚王确实是朕的亲生儿子,朕要封他为太子,姬卿家可有异议?”

圣德帝提高了声音,铿锵有力的说道。

摄政王被打击得气势全无,没精打采的摇了摇头,两眼呆滞无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圣德帝松开小七的手,皇袍飘飘,大步走向御案,伸手取过桌上的太子宝册,转回来身

小七和若水见状,一齐拜伏于地。

圣德帝将手中的太子宝册郑而重之的交在小七手中,伸出右手,在小七肩膀上拍了拍,缓缓说道:“羽儿,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东黎国当之无愧的太子,水儿,你身为太子妃,裨益太子是你今后的重任,以后你要好好辅佐太子,勤加劝勉。”

小七和若水齐声说道:“儿臣谨记,定不负父皇教诲。”

圣德帝回到龙座之上,抬了抬手,让二人站起身来,然后对着御案下的文武大臣们说道:“立太子,有如之国之根本,太子贤,则国家明。今太子贤明仁孝,乃我东黎国之幸,希望众位卿家要尽心辅佐太子,昌我东黎!”

众臣一齐肃颜应是。

接下来群臣一齐向太子和太子妃行礼拜贺,太子册封之礼遂成。

圣德帝高倨龙案之上,笑眯眯地看着小七和若水接受众臣的贺拜,突然目光一转,落在一旁的摄政王身上。

“姬卿家。”摄政王正在呆呆出神,圣德帝这突出其来的一声他一时竟没反应过来,直到德喜冲他连使眼色,他才意识到,忙欠了欠身,应道:“臣在。”

圣德帝却不再理会他,沉声喝道:“把那个造谣生事的贼人带上来。”

侍卫们把那中年男子压到大殿中间,勒令他跪倒在地,那中年男子神情惊慌,惶惶然像丧家之犬,一双眼睛骨溜乱转,突然扑倒在摄政王脚下,两只手紧紧揪着他衣袍下摆,哭求道:“王爷救我,求王爷救我一命啊!”

摄政王见了他,怒不可遏,抬腿一脚,把他踹倒在地,那男子不死心,再次爬了过来,对摄政王拼命磕头,连声哀求。

朝臣们见他丑态毕露,和刚刚出现时的轩然高举的模样大相径庭,心中对他又是鄙夷又是愤怒,纷纷奏请圣德帝,要严惩此人。

“你这恶贼,姓甚名谁,是谁指使于你,让你胆敢假造胎记,公然冒充太子殿下的生身之父,混淆是非黑白,污我亡妻爱子的清誉,你要从实招来,朕就赏你一个痛快的死法!”圣德帝猛地一拍龙案,登时吓得那男子浑身一个哆嗦。

“陛下,请饶了小人一命吧,小人都说,全都招。”那男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目光阴冷地看着摄政王,突然伸手一指,大声说道:“小人不敢撒谎,指使小人前来冒充楚王……啊,不,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的生身之父的,就是他!就是这位摄政之王!”

摄政王身躯重重一震,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怒视着那人,怒喝道:“什么?你说什么?”他几乎要跳起脚来。

那男子像是被他的气势所慑,露出害怕的表情,但是马上就挺直了腰板,对着圣德帝磕头道:“求陛下饶命啊,这一切都是摄政王指使小人所为!小人愿意全都招供,只求陛下饶了小人一命,这陷害太子殿下的奸计都是摄政王想出来的,也是他拿小人的性命相逼,让小人不得不从啊!”

摄政王的眼珠子都要突了出来,喝道:“你、你这混账胡说八道什么?”要不是在这庄严肃穆的乾元殿上,他早就冲上去将那男子一把掐死了。

圣德帝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名男子,目光中露出深思的表情,他沉声道:“你一五一十的道来。”

“是,是,小人绝不敢有一言半语的隐瞒。”那男子磕了个头,然后抬起头来,看向摄政王,见他握着双拳,显然想冲上来将自己一拳打死,但是在圣德帝面前,他纵是再权势滔天,也不敢当众行凶,当下对着摄政王撇了撇嘴,放心大胆地说道:

“启禀陛下,小人名叫周元,原是咱帝都里的一名乞丐,大约是数日之前,无意中在大街上冲撞了摄政王的马头,摄政王震霆大怒,要处死小人,小人很是害怕,跪在他马前仰起脸苦苦哀求,他挥起马鞭正要冲小人抽下,突然像是愣了愣,那马鞭停在了半空,他对着小人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便让侍卫们把小人带回了他的摄政王府。”

听到这里,小七和若水不由对视一眼。

只听得那周元继续说道:“小人很是害怕,不知道摄政王大人会如何责罚小人。但他只是命人在小人的衣服上剪了个狼头形状的窟窿,然后让小人遮住头脸,躺在阳光最烈的正午,连着暴晒了三天,就这样在小人的胸口晒出一个胎记模样的东西出来。小人并不知道摄政王这样做是什么意思。直到今天,摄政王把小人叫了过来,说让小人帮他办一件事,并说小人冲撞了他,就是犯了死罪,早晚都是一死,如果小人答应帮他做一件事,他就让小人死的痛快点,如果小人不肯答应,他就把小人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剐了下来,小人既怕死,又怕痛,只好答应了下来。”

群臣们听到这里,纷纷看向摄政王,见他脸色铁青,浑身气得直打哆嗦,明显是被这周元当众揭破隐情,怒不可遏。

当下人人心中惊惧,生怕被他牵怒到自己,脚下悄悄移开数步,距离得他更远了些。

一时之间,摄政王周围被众人空出了好大一片,他孤零零的站在当地,显得很是突出。

“他让你帮他做什么事?”圣德帝并没去看摄政王的神情,两只眼睛就没离开过周元的脸。

周元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决心,终于大声说道:“就是让小人诬陷太子殿下之事,摄政王说道,如果小人能够帮他办成此事,他就饶了小人的狗命,他说,只要楚王殿下被证实是小人的儿子,他就当不成太子,这东黎国的天下,早晚会是他摄政王家里的!到那个时候,他就下旨放了小人,并赏赐给小人黄金千两。小人一是怕死,二是利欲熏心,想了一夜之后,就答应了他。然后他就把小人带到这里,让小人指证太子殿下乃是小人的亲生儿子,他还给小人编出了华宁公主的故事,陛下,小人这辈子从来没见过什么华宁公主啊,小人敢对天发誓,小人的话中没有一点不真不实的地方,陛下,请您饶了小人罢!罪魁祸首,就是他,全是他一人所为!”

“啊!恶贼,血口喷人,恼煞我也!”摄政王猛地里一声怒吼,见一名侍卫的腰刀正横在眼前,想都不想的一把拔出,冲过去用力劈下,刹时之间,鲜血四溅,那周元竟然被他这凶猛之极的一刀,劈成了两半,那飞溅而出的血,喷了摄政王一头一脸。

他这突然爆发的举动震惊了大殿上的所有人。

就连小七和若水都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那周元刹时间变成了身首异处的半截之人。

群臣们看到他满脸满身喷的都是周元身体里溅出来的鲜血,手中更提着一把杀气腾腾的血刀,形状恐怖得像来自地府的魔王,都是心中惊惧,顿住了呼吸,唯恐呼吸的声音大了,都能引得这魔王一刀向自己劈来,那就性命休矣!

圣德帝也惊得呆了,指着摄政王,怒声喝道:“姬傲!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金殿行凶!”

惊呆了的侍卫们听了圣德帝的怒喝,才反应过来,马上齐唰唰拔出腰刀,护在圣德帝的御案之前,更有一些心眼灵活的,前去护在了若水和小七的身前,全都一脸戒备的看着摄政王

德喜公公对着殿外尖声叫道:“快来人!有人要谋反弑君!”

霎时间,一队黑盔重甲的御林军从大殿涌入,手持长枪剑戟,看到眼前的情形,只呆了一呆,马上将手持染血腰刀的摄政王团团围住。

摄政王刚才被那周元的话气得热血上涌,脑中猛的一晕,直到温热的血溅到了他的脸上,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神智一清,那层蒙在眼前的血雾消失了,他看着倒在地上被劈成两半的周元,再看了看自己手中染血的腰刀,一时之间,也是惊得呆了。

等到他被御林军团团围了起来,他才又醒悟到,自己在御前行凶,杀了人,这可是犯了杀头的重罪!

摄政王虽然是世袭的铁帽子王,拥有参王议政的大权,但他自幼秉承祖训,从不干预朝政,倒是从没半点刺王杀驾,谋权篡位之心。

只是他脾气急躁,心肠又直,属于一根筋的性子。

这名叫周元的男子前半段话倒也不错,数日之前,他偶然出门,确是被一名乞丐模样的人冲撞了马头,差点跌下马来,他本就是火爆霹雳般的性子,当场大怒,要发落此人,这周元跪在地上仰起脸来哀求,他乍然见到这周元的容貌,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周元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和乞丐一般无二,但是一张脸上却是干干净净,连胡子都没蓄,虽然人己中年,看上去仍然叫人眼前一亮,然后他就是心里一惊。

让摄政王吃惊的不是周元出众的容貌,而是他的容貌竟然和楚王实在是太相似了,一下子就引起了摄政王的注意和怀疑。在大街之上不便多问,他便下令将此人带回府中,细细盘问。

这周元支支吾吾,说什么也不敢吐露自己的来历,越发的引起他的怀疑,见他不说,也不放他,就将他一直囚于府里。直到今天一早,他穿戴整齐,正准备出府前去参加册封之礼,突然接到下人来报,说那周元有事关楚王的机密大事要向他禀报。

他不假思索的就来到囚禁周元的地方,那周元见了他,突然双膝跪地,说出一番话来,直惊得他瞠目结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周元指天立誓的说道,楚王殿下乃是他和先皇后华宁公主的亲生骨肉,并露出胸口的狼头胎记为证。周元说他千里迢迢来到东黎,不惜沦为乞丐,就是想在册封太子的大典上见见自己二十年不曾见过的亲生儿子,没想到却被摄政王拘禁于此,他吐露这个天大的秘密,只求摄政王能放他走,让他能够在太子殿下出府去太庙祭祖的路上远远的见上一面。

他这番话犹如石破天惊般,震得摄政王半晌回不过神来。

摄政王在楚王年少时确曾在他胸口见到过狼头胎记,又知道华宁公主七月产子一事,当时宫中的太医便有些传言出来,却被圣德帝杖毙,从此无人敢再提此事。这时候他再一回想,只觉得是欲盖弥彰,越发显得其中有鬼,等见了周元的胎记,他几乎立刻就信以为真,当下再不思索,便揪着这周元直闯进大殿之中,阻止圣德帝册立楚王为太子。

在他心中坚定的认为,这楚王乃是这名叫周元的男子的骨血,乃是北曜国的异种,如何能被册封为东黎国的太子?如果当真册封成功,这东黎国的天下岂不是要被落入北曜国的手中了吗?

所以他就这么心急火燎的带人上殿,将这段隐密当众揭开

没想到若水却一下子指出此人假冒胎记的破绽,他还犹自不肯信服。直到滴血认亲,证实了楚王确实无疑乃是圣德帝的亲骨血,他就像是堕入了五里迷雾之中,完全找不到方向。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叫周元的男子竟然会金殿上反咬一口,一口咬定他是幕后指使,如何不叫他恼怒欲狂?

他被激怒得不可遏制,可当他真的杀完了人,脑中清醒下来,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这是中别人设下的圈套,活生生的被人当成了枪使,这周元分明早就有了必死之心,故意当众激怒于他,就是想逼他出手,造成杀人灭口的罪证,让他从此再也不得翻身!

自己、自己怎么就如此糊涂啊!一头栽进了别人布置好的陷井,就此犯下了大罪!

摄政王浑身冷汗淋漓,他哆嗦着嘴唇,只觉得两条腿又酸又软,几乎要站不住了。

他茫然的转着眼珠去瞧位于皇座之上的圣德帝,心中又愧又悔,突然抛下了手中染血的钢刀,双膝一屈,对着圣德帝跪了下来。

侍卫们举着长枪,一齐对准了他,唯恐他再有异动,惊了皇帝。

摄政王看都不看那一支支对着自己闪着寒光的枪尖,伸直双臂跪伏于地,满头白发的脑袋直触到冰冷坚硬的金砖地面,声音沙哑沉痛:“陛下,老臣有罪,老臣上了奸人的恶当,做出这等有辱皇家威仪之事,请陛下重重责罚!”

他这推金山倒玉柱的一跪,满殿皆惊,就连圣德帝都大为动容,满腔汹涌澎湃的怒火竟然发作不出来。

摄政王一族世袭享有见皇族不下拜的特权,他这是第一次,当着满殿文武大臣的面前,对着圣德帝四体伏地,低下高傲的头颅,直低到尘埃里,若不是他诚心知错,决计不会行如此大礼。

圣德帝双手扶案,双目炯炯的凝望着他。

大殿之上,一时安静异常。

百官们都屏着呼吸,等着圣德帝的决断。

良久良久。

“摄政王姬傲,犯上欺君,阻挠太子册封之礼,罪行当诛,但念其对我东黎一片忠心,此事乃是受奸人蒙蔽,特从轻处置,现罚俸一年,禁足三月。姬傲,你可服罪?”圣德帝凝思良久,终于缓缓说道。

摄政王伏在地上,只觉得心头一热,声音哽咽,说道:“老臣谢陛下隆恩,姬傲心服口服!”

他万没想到自己犯下了这等重罪,圣德帝居然会对自己宽大为怀,一时之间,感激涕零,惭愧无己。

圣德帝看着大殿中央血溅当场的周元,目光沉沉,这个唯一能找出幕后操纵这一幕之人的线索,就此断了。

他抬起头,目光深邃的看向大殿之外,碧空万里。

但谁能想到,在这看似万里无波的天空下,竟然有人隐身在暗处,处心积虑的想要颠覆我东黎国的江山社稷。

圣德帝收回目光,看向站在大殿一旁的小七和若水,见二人并肩而立,目光坚定有神,那一股无畏无惧的勃勃生气,让他心中大慰,暗喜东黎江山,后继有人

册立太子产生的一场轩然大波,就这样风流云淡的平息下来。

百官们朝贺太子之后,圣德帝赐宴群臣,君臣们举杯畅饮,不少大臣们喝得大醉而归。

小七素来少沾酒水,但架不住前来道贺的群臣相劝,只喝得两颊通红,饶有醉意。

这场宴饮直到初更时分方才结束。

若水见他走路都微微摇晃,便搀着他和自己一起乘坐马车回府。

哪知道刚一上了马车,原本醉得东倒西歪的小七突然坐直了身体,眸似星光闪烁,对着若水微微而笑。

若水一下子明白过来,小七这醉酒,居然是假的!

她把手中正准备为他擦脸的帕子往旁边一丢,好笑又好气的道:“小七,你竟然装醉骗我。”

小七笑着伸出长臂,把她揽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我骗的不是你,我要是不装醉,那些大臣们一个个敬起酒来,我可当真吃不消,我要是真的醉了,今天晚上岂不是……要让你空度良宵?”

“小七!”听出了他言下之意,若水的脸飞红一片。

小七轻声一笑,双臂环抱,揽紧了她。

“水儿,你今天救了父皇和我的声名,我、我……可真不知如何感激你才好!”他想起今天大殿时的情形,心想要不是若水想出滴血认亲的法子,那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他的呼吸喷在若水的耳际,若水咯咯一笑,痒得缩了下脖子,却不说话。

小七又感叹道:“水儿,你那药丸当真是神奇之极,竟然能清清楚楚的分辨出血亲关系,没有半分错误,真是难得!”

若水睁着黑白分明的双眼,似笑非笑的瞅着小七,“小七,连你也相信了?这天底下哪有如此神奇的药,其实……我是骗他们的!”

她掩住嘴唇,咯咯娇笑。

“什么?”小七蓦然瞪大眼睛,瞠目结舌的道:“那、那滴血认亲不是真的?我、我和父皇……”

“小七!”若水突然打断他,收起笑容,正色道:“今天在大殿之上,我只是做了一场戏,目的就是要封住这些大臣们的悠悠之口,那滴血认亲虽然是假的,但你究竟是不是父皇的亲生之子,我想,父皇他比谁都清楚!你如果要是怀疑这个,你就愧对父皇多年来对你的疼爱关怀之心了!”

小七神色一凛,仔细琢磨了若水的这几句话,点了点头。

“只是可惜,那幕后之人实在是狡猾,他安排的这两枚棋子,咱们竟然一个也没抓住!”若水恨恨的道,“那周元一死,从此死无对证,那摄政王又是个老糊涂!这人安排下的这等计谋,真是细密之极,不露半点破绽!”

“不错,没想到这个藏在暗处的敌人,会想出这种移祸江东之计,让咱们明明洞悉了他的奸谋,却抓不住他的狐狸尾巴。水儿,你说,此人会不会是她?”小七突然抬起下巴,对着皇宫的方向点了点。

若水自是知道小七指的是谁,眼眸中露出深思之色,缓缓摇了摇头,道:“不会是她!她的心思虽毒,但万万不及此人慎密细致,滴水不漏,小七,这次咱们面对的,不是一条大鱼,而是一头巨鳄!”

小七被她话中的凝重之意震了一下,正要追问,若水忽然展颜一笑,伸手掩住他的双唇,说道:“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好困!”说着闭起了眼,打了个哈欠。

小七知道她故意岔开话题,是不想自己担心,在暗中隐藏着这样一个神秘的敌人,确实让他有种防不胜防的被动之感,只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落在那人的眼中,而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

马车停在楚王府的时候,若水已经鼻息细细,伏在他怀中睡得香甜。

小七将她打横抱起,下了马车,直奔二人的卧房。

可他的脚刚踏进院门,就猛地顿住了身形。

若水迷迷糊糊的缩在小七的怀中,脸埋在他的胸膛,突然感觉到小七停下了脚步,不由得疑惑的抬起头看着他:“小七,怎么了?”

“房内有人。”小七屏息凝神,侧耳倾听,从前方的卧房里传出来极细微的呼吸之声,常人绝对发现不了,但却瞒不过他的耳朵。

若水微微一惊,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和小七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涌出一个疑问:“难道是……”她压着声音,虽然话只说了一半,但若水知道小七一定懂她的意思。

“或许。”小七点点头。

今天册封大典上若水大放光彩,不但干净漂亮的洗刷了蒙在自己和自己母亲头上的污名,还狠狠地打了摄政王的老脸,震住了群臣所有对于他血统的非议,让自己顺理成章的登上了太子之位。

这一手用的是精彩绝伦,他看着都忍不住让他觉得感慨万分,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可是小七心里也清楚,对于今天若水在朝殿上的表现,他有多感谢和欣赏,那幕后黑手就会有多痛恨和愤怒。今天没能在朝殿上废掉他的太子之位,那么他极有可能会恼羞成怒,暗下杀手!

他自己的府邸他清楚,虽然看上去和寻常的王府并无区别,但暗中潜伏高手无数,此人居然能在不惊动府中暗卫的情形下,消无声息的摸进他的卧房,身手之高,直是不可思议。

他不敢掉以轻心,轻轻地把若水放下地来,在她耳边轻声叮嘱道:“水儿,你在这里稍等,我进去瞧瞧是什么人前来拜访咱们。”

若水却摇摇头,轻声道:“我和你同去!”

她知道小七的身手了得,如果房中只有一人,那绝对不会是小七的对手,加上她内力大增,又初通轻功的窍门,总想跃跃欲试的一试身手。

小七知道她的脾气,他听出房中确实只有一人,心中傲气登生,自忖这天下单打独斗,自己恐怕不会输给谁去,若是护不得心爱姑娘的周全,那还算是男子汉么。

他点了点头,伸臂环在她的腰间,带着她轻轻一纵,瞬间到了房门外,落地却轻悄无声,丝毫没有惊动房中之人。

若水暗自咂舌,心中佩服。

小七凝神倾听片刻,确定那房中之人并无察觉,猛然推开房门,右手一挥,数枚银针对着房中人的方位疾射而出

只听得“叮叮”几声轻微的声响,小七发出的银针悉数被那人挥出的武器拨落在地,小七心中一凛,手中又扣了一把银针,正要挥出……

“啧啧啧,这真是新人入洞房,媒人丢过墙,七哥,你就用这种方式来报答小弟我吗?”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悠然响起,听得小七和若水同时一怔。

“老八,是你!”小七心头一松,嘴角露出笑意,携着若水的手走进房中,晃火折点亮了蜡烛,一团融融的暖光登时笼罩了室内。

一个黑衣少年站在房中,手中挥着折扇,神情潇洒,一双乌黑澄澈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脸庞光洁白皙,被一身黑衣衬得越发容色如玉。

若水见了老八,唇角轻轻一勾,笑得甜蜜温柔,老八的视线在她脸上轻轻飘过,见了她的笑容,不知怎的,背上突然冒出一股凉意。

小七反手掩上房门,走到八仙桌前,一撩袍角,坐了下来,指着旁边的空椅道:“八弟,坐下说话。”

老八的眉梢轻轻挑了一下,晃了晃手中的折扇,悠悠闲闲的道:“我还是站着好了,七哥,七嫂,多日不见,近来可好?”说着笑嘻嘻的对着若水上下打量。

若水扬起了睫毛,迎着他的视线,笑盈盈的道:“有劳八弟挂心,我们一切都好。”

老八嘿嘿地笑了两声,有些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老八,你可是遇到了什么危险?那皇陵之中……”小七沉声问道。

话未说完,若水已经轻声惊呼道:“皇陵?小七,你派老八去皇陵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几日咱们忙着册封一事,抽不得空,可是我又实在挂念母后的下落,就让老八先去一探究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小七看向若水,柔声解释道。

老八看小七那一脸柔情蜜意的模样,忍不住撇了下嘴,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说道:“七哥,真瞧不出来,你成了亲之后,居然会变得这么、这么的……柔情似水,你还是我那冷傲绝然的七哥吗?啧啧啧,七嫂,小弟真是服了你啦!”

小七忍不住挑起了眉,冷冷的道:“老八,有屁快放,无事滚蛋!”

“七哥,小弟为了你出生入死,九死一生,你就这么冷酷无情的对待小弟?真是叫小弟寒心哪。小弟所求不多,只求七哥你拿出对七嫂的一分柔情来对小弟……”老八一脸委屈。

“老八!”小七不耐地低吼一声。

“好了,好了,我说,七哥,那皇陵之中……”老八收起了嬉皮笑脸,侧耳倾听周围的动静,然后压低声音说道:“确实有古怪。”

“有什么古怪?”小七和若水对视一眼,都是神情凝重。

老八却摇了摇头,一脸沮丧,道:“说起来着实惭愧,七哥,我连皇陵都没曾进去,就遇到了一批神秘人,他们将我团团围住,二话不说,就动起手来。”

“什么神秘人?他们大概有多少人?八弟,你可受了伤?”小七登时露出担忧之色,急切追问道

老八心中一暖,他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我本来料想皇陵里的守卫不过是些酒囊饭袋,并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只道以我的身手,探次皇陵还不是易如反掌?哪知我刚刚来到皇陵的外围,突然不知打哪冒出来一群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大约有二十余人,个个身手了得,单打独斗,小弟我自是不俱,但他们人多欺负人少,小弟我不是对手,只好落荒而逃。”

“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情?”小七皱起双眉。

“昨夜……”老八呐呐的道。

“那你为何今日才回到帝都,连我的册封之礼也不曾赶回来参加?中间可是又发生了变故?”小七目光逼视着老八,追问道。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变故,只是,只是……”老八期期艾艾,神色颇不自然。

“只是什么?”小七不解地瞪着他,老八为人说话做事一向爽快,今天怎么这么扭捏。

老八却微微涨红了脸,默不作声。

若水一直在旁边静静的倾听,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八,这时突然轻轻一笑,说道:“八弟,你再强撑下去,伤口的毒性发作,我可就救不得你了。”

她此言一出,小七和老八同时吃了一惊。

“老八,你受伤了?伤口有毒?”小七霍然站起身来,一把抓住老八的手。

老八则一脸吃惊的看向若水,结舌道:“你、你怎么知道?”

“伤在哪了?给我瞧瞧!你放心,有你七嫂在,不管是什么毒,她都会帮你治好。”小七搭在老八的脉搏上,只觉得他的脉跳得弦而急促,果然是中了毒的迹象,不过他也并不担心,心想以若水的医术和毒术,老八定然不会有什么危险。

哪知老八却像被蝎子蜇了一般,猛地甩开小七的手,嘿嘿笑着退了数步,说道:“一点小伤,没事,没事。”

小七忍不住转头看向若水,说道:“水儿,你去帮八弟瞧瞧吧。”

老八连连摇手,强笑道:“不用瞧,小弟这点小伤,真不碍事,一点小毒,小弟运运功也就逼出来了。”

他嘴上说得轻描淡写,眉宇间却隐隐有着愁意。

若水仔细打量他的气色,点点头,叹了口气,幽幽的道:“八弟说的不错,确实是一点小毒,以八弟的内功修为,这点毒自然是要不了你的性命,但是你想运功逼它出来么,却也办不到。如果我所料不错,八弟你现在恐怕是全身麻痒难当,就像是被无数只虱子在啃咬一般,根本提不起内力来驱毒,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老八脸上露出骇然之色,张大了嘴巴瞧着她,竟然说不出话来。

小七一见老八的神情,就知道若水说的一点不错,急促问道:“水儿,那该如此医治?”

若水转头看向小七,神色轻松的说道:“八弟的毒并不难治,此毒名叫百虱毒,毒性进入血液之后,会让中毒之人麻痒难当,但是入口却是无碍,只需要有人在八弟的中毒之处,将毒性吸出,便可无碍。小七,八弟是为了你而受伤中毒,你们兄弟情深,这为八弟吸毒之事,你义不容辞啊。”

喜欢毒宠倾城医妃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毒宠倾城医妃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主母日常:赚钱养娃诰命之路我在盗笔捞主角法海穿越唐三藏重生之极品红包系统我就是传奇快穿拿捏偏执指挥官的千层套路从卖鱼摆摊开始的幸福生活重生另嫁小叔,夫妻联手虐渣神凡小村医地狱归来之最强战神诺克提斯的王之军势平凡小医仙林奇叶辰夏若雪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总裁大人,100分宠!大唐验尸官花式撩妻,总裁的求婚蜜令你惹她干嘛,她满空间神兽反派:禁区神子!我狩猎天命大道嫌弃宇智波?我宇智波不玩了千秋不死人
经典收藏穿到八零后我成了锦鲤我的系统有点壕重回1987:从养殖开始致富三分人七分鬼你与流年皆不在重生之我是神君全民:开局觉醒sss级召唤天赋刚穿越的我被直播开棺四合院从美好生活开始宠宠欲动:爱妃,别咬我!稼穑人生小京官之女养家日常权海沉沦萌宝当家,我帮妈咪钓总裁穿越梦想田园退伍兵重生,混成大国合伙人快穿之气运剥夺系统极品透视妖孽出道即是巅峰1979南荒统帅陈河图唐莹
最近更新官道中的黑马系统到账那天,我打穿了直播间!修炼出了三个丹田,你就说咋办吧重生之都市丹帝:我已活了十万载爱情的年轮我在沙漠当酋长命运溯回拍抖音:重生打造美女网红天团全民领主:我的天赋是战棋我就出个山,世界为何那么慌双穿:魔女阿姨放过我!御兽:万象与命途御兽:我家兔子太疯癫启源王座心跳引擎!绝美校花对我爱意狂涌让你凑数,你一首万疆杀穿全场?叛出队伍加入张起灵,你们在哭啥耳边风上大学后,原来和学姐恋爱这么甜神豪:无限升级,钱根本花不完!
毒宠倾城医妃 香盈袖 - 毒宠倾城医妃txt下载 - 毒宠倾城医妃最新章节 - 毒宠倾城医妃全文阅读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