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仪哼了一声，便没再多说什么。
径自走到院中空地上，再次示范刚才的几个擒拿招式。
雅茹跟在后面仔细看，尽量记住每一个动作。
尽管如此，当轮到自己练习时，她仍然显得生疏和笨拙。
郭子仪眉头紧皱，不耐烦地再次重复了一遍，“你看好了，是这样！”
正当这时，李光弼突然从外面走进来。他已经很久没回灵州城了，今日是来探望一下李瑁，再“顺便”来见见江采月。这不，一进门却看到了眼前这样一幕。
李光弼立刻道：“郭节使，你若是不方便，不如让我来教她好了。”
李光弼的身手也很好，最重要的是他主动请缨，不是在李瑁的“逼迫”下就范。
还有这等好事？
郭子仪喜出望外，立刻就把位置让了出来。
李光弼寡言少语，但是在指导雅茹的时候要比郭子仪耐心很多。江采月见状，也站在一边观摩，偶尔还会提供些情绪价值，夸雅茹学得好，也夸李光弼教得好。
李光弼一听江采月说话，便更加卖力了。
这一切都逃不过李瑁的眼睛，他低声对郭子仪道：“这两个人……”
“殿下是说光弼和采月姑娘吧？这小子对采月姑娘有意思一事，早有苗头，采月姑娘也与他关系不错，只不过二人都是腼腆之辈，一直没说破而已。”
这次李光弼主动请缨指导雅茹，多半也是因着想跟江采月多相处的缘故。江采月则也很给面子，李光弼一来，她都比之前活跃了许多。
这两个人，可以说是两情相悦了。
李瑁调侃道：“你看人家都有心悦之人了，你呢？还光棍一条！”
郭子仪气得翻了个白眼：“我要效忠大唐，哪有闲心谈那些儿女情长？”
现如今他和李瑁的关系愈发亲近了，说起话也百无禁忌。
李瑁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好吧好吧，那就让你效忠大唐吧。可别到时候看着光弼洞房花烛，又羡慕又后悔啊！”
郭子仪恨恨道：“不可能。”
李瑁知道自己这是戳中了人家的痛处，点到为止，不再继续下去。反正历史上的郭子仪是有夫人王氏的，现在一直都没开窍，说明时候没到。
倒是这李光弼……他和江采月关系走得这么近，日后难道是有心求娶江采月为妻？
想到江采月的特殊身份，李瑁叹了口气。
只怕李光弼和江采月日后的路，也不好走啊。
又是小半个月过去，眼看着雅茹学习的各项技能已经初成气候，再加上现在距离李隆基要求他护送雅茹公主回长安的时候也过去了许久，也是时候该再次启程出发了。
李瑁第一时间找到郭子仪，将此事告知。
郭子仪毕竟是“地主”，作为客人，来去都要首先与他沟通。
听闻李瑁要将两个姑娘带走，郭子仪有些诧异，不明白李瑁带着江采月一起回长安是意欲何为。但他并不关心这其中缘故，听李瑁说了，便点点头：“殿下安排便是。”
李瑁想了想，又道：“那光弼……”
李光弼对江采月的心思，傻子都能看出来。
李瑁若是直接带走江采月，不通知李光弼一声，只怕后者是要闹情绪的。虽然不敢在李瑁这个寿王殿下面前出言不逊，但对他日后在军中镇守也难免会有影响。
郭子仪道：“光弼是我的下属，我去说服他，殿下只管放心。只要是殿下要做的事情，我们自当全力支持，不会因儿女私情产生情绪。”
二人正说着话，房门被忽然推开。
进来的人居然正是李光弼，看上去应该已经在外面听到他们说的话了。
李光弼结巴道：“殿下，您这是……这是要带采月姑娘离开？！”
眼见着李瑁点头承认，李光弼觉得天都快塌了。
他简直不知道李瑁究竟所图为何，他和江采月的关系如今完全比不上自己和江采月亲近，离开朔方军这段时间，压根也没来信问过江采月的情况。
怎么这一回来，就要把人家姑娘带走？
凭什么！
当然，这些质问李光弼只能在心中想想，不能问出口。面对着李瑁，他尽管百思不得其解，却还是好言相劝道：“如今军中的将士们跟采月姑娘关系紧密，很多人病了伤了都来找她诊治，若是她离开了，将士们怎么办？”
李瑁道：“之前没有江采月这个大夫的时候，军中将士们伤了病了都是让军医来看的，军医的能力也不比江采月差，怎么就非江采月不可了？”
李光弼：“……”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现在将士们体验过将采月的温柔手法，自然接受不了五大三粗的军医了！
李光弼眉头紧锁，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可她在这里生活了多年，早已经习以为常，难道非要离开这里？况且，殿下要带她走，她难道就一定愿意吗？”
对于李光弼来说，她觉得江采月肯定不愿跟着李瑁离开。
这些日子以来，她在军中的日子过得很快，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就算是长安城的繁华，只怕也无法牵动她的芳心！
李光弼当然不知道，江采月的目的是去长安城找姐姐。
“既然这样，本王也多说无益，不如你亲自问问她？”李瑁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说服不了一心不想让江采月离开的李光弼。若是再说多了，反而影响自己和李光弼之间的关系。
倒不如让江采月亲自开口，由此使得李光弼死心。
不多时，李光弼在庭院中找到江采月。
见她正垂眸临摹一幅字画，样子娴静美丽，忍不住上前一步，开门见山地问道：“采月，你知道殿下要带你去长安吗？你想去吗？”
下一瞬，江采月说出的话彻底击溃了李光弼的心理防线。
江采月说：“不是殿下要带我去，是我恳求殿下带上我一起的。我去长安有事要做，并非殿下执意要求，而是殿下在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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