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钟后，神奇摄影棚。
程实将脱下的制服收进画卷之匣，透过橱窗，看向正在摄影棚忙碌，给客人拍照的温舒。
和第一行动组执行任务很吸引人吗？
确实很吸引人，但没有比和温舒吃饭重要。
因为搜查官技能比拼大赛，他已经让温舒等了太久，至少今天他不想失约。
当然，他拒绝武传军还有个原因。
天启称呼他为教皇的原因还没找到，不能搞清楚这点，总感觉头顶悬着一把利剑。
他准备晚上以天灾之身外出，配合天灾之家的天灾们打探情报。
要是前往南海，在第一行动组眼皮底下行动会很不方便。
轻手轻脚的走进摄影棚，没有引起温舒注意，程实悄悄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另一台相机，给专注摄影的温舒拍了张照片。
咔嚓！
快门响动的声音没有惊动温舒，反而让正在拍摄的客人看了过来。
“呀，老板，你回来了？”
客人也是位小姐姐，虽然没有温舒那么漂亮，但也五官精致。
“听老板娘说，你最近去谈生意了，还顺利吗？该不会是去和萧之山谈的吧？我是萧之山的歌迷，他隐退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去过演唱会了。”
“听说你是萧之山的御用摄影师，你们一定经常见面吧，我能要个签名吗……”
客人小姐姐明显很健谈，走到程实身边好奇张望，看到程实相机里拍摄的温舒，忍不住赞叹。
“拍的真漂亮，虽然老板娘拍的也不错，但还是老板你拍的更好。”
“那还用说，我可是能把萧之山灵魂拍出来的摄影师，现在就给你露两手。”
程实撸起衬衫袖子，走过去换下温舒。
花了一个小时，程实许诺除了萧之山的签名，过段时间举办摄影展，也会将她的照片挂上去，才将那位健谈的客人哄走。
“呼~”
程实长出一口气。
客人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把摄影棚大门拉上，挂上歇业的牌子。
回头一看，发现温舒在他身后，将一张刚设置好的屏保展示给他看，一脸俏皮。
屏保正是他刚刚偷拍温舒的那张照片。
“怎么样，程哥？听说你要举办摄影展了，这张照片能不能放上去？”
“太能了。”
程实半开玩笑的说道：“到时候给你搞一面最大的墙，整张墙壁就放这一张照片。”
“真的吗？我很期待，摄影展什么时候举办，不如就下个月的十一号怎么样？”
面对温舒期待的目光，程实愣了下。
以他现在的身份，举办摄影展不是难事。
不说他现在手里有几十万，哪怕没钱，只要他一个眼神，以白若曦为首的搜查官们就会自发帮忙，出钱出力。
曾经在摄影界闯出名堂，举办一场属于自己的摄影展是他的梦想。
成为搜查官后，对普通人而言很难做到的事已能轻易实现，他也有了在此之上的追求。
程实只是疑惑，温舒一向默默为他付出，很少提要求，怎么这次这么主动？
“十一号不一定可以，但我保证在下个月月底前，完成摄影展的筹备。”
现在是十月的尾巴，距离十一月只剩几天。
天启和异常灾害管理局的战争不知道何时结束，如果约定那天他因为任务外出，无法归来，提前答应只会让温舒失望，不如给一个模糊的时间。
“十一月底嘛……”
温舒呢喃着，轻轻伸出小拇指。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程实同样伸出手指，和温舒的小拇指勾在一起。
……
“程实的住所就是这？”
武传军凝视“神奇摄影棚”几个大字片刻，又低头看向手机。
现在是下午13:00。
在被程实果断拒绝后，武传军询问夜清影的意见，要不要先回去，夜清影只回复他三个字。
【想办法。】
“我能想什么办法，总不能把程实打晕扛走吧？”
武传军叹气，翻开“歇业”的牌子，轻轻敲门。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夜清影对一个人这么上心。
以往夜清影邀请别人，只会给一次机会，超过一次，夜清影就会以“尊重个人选择”为由，放弃那人。
这还是第一次破例，为此他连搜捕第四主教的任务都暂停了。
半晌后，大门被推开一条缝，程实探头探脑看到武传军后，一脸警惕。
“你怎么还没走？”
说完话就要关门，武传军手伸进门缝，一点点将大门掰开。
“等等，我有话说。”
因为经常使用天灾武装鬼神之力，武传军身体受天灾因子影响，用有超越人类的力量。
程实体力同样异于常人。
两人靠在门边角力，最后还是程实心疼发出牙酸声音的大门，后退一步，让武传军挤了进去。
“想不到你力气这么大，是个使用第一类肉体强化型天灾武装的好苗子。”
武传军站在大厅，环视四周墙壁上，一尘不染的相片，尤其在看到那张坐在摩天轮上，名为《少女之诗》的少女照片时，微微一愣。
“拍的挺好嘛，还拿奖了？程实，原来你主业摄影师，兼职搜查官的传闻是真的。”
“你还有什么事？”
程实语气不善。
他都说不去第一行动组了，这人怎么还跟牛皮膏药一样黏上来。
“没事就不能过来？为了找你，我一路上都在使用天灾武装极限输出功率，连饭都没吃，我过来蹭口吃的不过分吧？”
武传军话音刚落，程实还未回答，系上围裙的温舒，突然从厨房走出来。
“程哥，晚上做八个菜够不够？”
武传军看到温舒，再次愣住。
“嗯？美女，我们在哪见过吗？”
“程哥，这位是你的朋友？”
温舒不回答，只是撩动秀发，看向程实。
“算是吧。”
程实手掌搭在武传军肩膀，微微用力，“朋友，有没有人说过你搭讪的套路很老。”
武传军疼的龇牙咧嘴，“你误会了，我不是在搭讪，我有喜欢的人，我只是……唉，算了。”
武传军只是感觉温舒看起来有点熟悉，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被程实一打岔就更想不起来了。
“温舒，给你介绍下，我之前不是出去谈生意了吗，这位就是跟我谈生意的老板！”
程实给武传军一个眼神，示意他想留下就配合点。
武传军点头，“没错，我决定给神奇摄影棚投资，让程实帮我拍一组广告。”
“原来如此。”
在温舒点头后，程实继续道：“所以温舒，你还得多准备两个菜，今天一起吃饭的人可能有点多。”
“对……嗯？不对，除了我还有谁要来？”
不等武传军问完，程实拉着他的肩膀给他拖走了。
……
傍晚。
华灯初上。
当温舒将最后一道菜放到桌上，围坐在餐桌旁的几人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尴尬。
除了武传军，餐桌边还坐着楚笑笑、王大海跟秦月。
“你这个臭小子，下午给我发了条“救命”，就是叫我过来吃饭？”
坐在程实身边的王大海压低声音吐槽。
程实嘿嘿一笑，同样压低声音。
“这不是看师父白天工作辛苦，准备犒劳下你吗？”
除了给王大海发消息，程实还给秦月发了条短信，内容是【你的组员要被第一行动组拐跑了】，导致此刻秦月看向武传军的目光不善。
邀请秦月和王大海过来，除了犒劳他们，也有让他们拖住武传军的意思。
“温舒，给你介绍下，这几位都是和我谈生意的老板，作为摄影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我现在很抢手。”
温舒微微一笑，坐在程实另一边，看向王大海，“我怎么记得之前见过这位警官？”
几个月前，因为荷鲁斯之眼，曾有一群士兵包围神奇摄影棚，为首的就是王大海。
“我的主业是警员，副业做点生意，没毛病吧？”
“一点毛病没有，在这个喜庆的时刻，我提议大家一起喝一个。”
程实举起酒杯，将三两白酒一饮而尽。
其余人纷纷举杯。
楚笑笑被酒水呛得咳嗽两声，眼泪都流了出来。
隔空和程实对望，似乎在询问他在搞什么？
对于程实要做的事，楚笑笑已被提前告知，知道程实不想被第一行动组带走，才将她们叫过来。
程实还单独跟她透露，让她晚上多灌秦月和王大海一点酒，尤其秦月。
目前各处天灾已被镇压，秦月虽然还有工作，但都是些琐事，休息一天也无妨。
楚笑笑对此自然欣然答应，可程实说好提前将她的酒换成饮料，怎么喝下去还是辣辣的？
和程实平静的眼神对视，楚笑笑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程实不仅要灌秦月，还想灌醉她吧？
“大家来自不同地方，聚在一起是缘分，是不是要喝一个？”
“温舒给大家做了这么多菜，为了温舒是不是得干一个？”
“今天天气这么好，是不是该喝？”
“今天……算了，没词了，直接喝吧。”
一小时后。
秦月双颊酡红，眼眸已经有醉意，却依然凌厉的瞪向武传军。
“我知道你们第一……你们公司想要程实，如果程实自己主动过去，我不会阻拦，但你想要强迫他，我不答应。”
“我也不答应。”
同样醉醺醺的楚笑笑，趴在秦月肩膀，眼睛都睁不开了。
“哼哼～”
王大海往桌子上一趴，开始打呼噜。
除去没怎么喝的温舒，还清醒的只剩武传军跟程实。
武传军用筷子飞快扒拉两口菜，手腕被程实按住。
“别光吃菜啊，多喝点。”
“程实，我认输行不，谁家好人踩箱喝白酒啊。”
“当然不行。”
程实轻飘飘的吐出一团酒气，“我这人没有别的爱好，就爱喝酒，你要是能给我喝趴下，我就跟你前往第一……前往你们公司，直接加入都行。”
武传军手中的筷子坠落在桌面，表情严肃。
“这可是你说的。”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碰撞，有无形火花激荡。
今天，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两小时后，程实看着趴在桌上的武传军，摇摇晃晃起身。
“不好意思了，朋友。”
不知何时趴在武传军脚边的煤球，收回伸向他的爪子，冲程实喵喵叫了两声。
这里是程实的主场，跟他拼酒，就算武传军使用天灾武装，也不一定能赢。
“温舒，帮忙收拾一下。”
程实把楚笑笑和秦月搬到楼上，又把武传军和王大海挪到沙发，嫌不稳妥，趁温舒收拾厨房的功夫，取出“沉睡之境”，一人赏了一鞭子，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反锁房门。
简单洗了个澡，换上一套恐龙睡衣，程实吐出一团酒气，朦胧的眼神变得清明。
打开闹铃，缓缓躺到床上。
随着眼眸闭合，下一秒程实的身影消失在床上，出现在摄影棚外的街道。
老式手机的蓝屏上有一条短信，是恋人发来的。
“今晚在滨海市有一场天启聚会，去参加下好了，正好想办法打探消息。”
现在是晚上20：00整，接下来的十个小时，他将以睡衣男这个久违的马甲行动。
程实消失于夜色的同时，摄影棚内，提着扫帚打扫厨房的温舒，似感觉到了什么，透过窗看向漫天繁星，轻声道。
“一路顺风。”
……
滨海市郊外，一座废弃工厂。
聚集在这里的天灾超过两百名，大部分戴着口罩帽子，遮掩身形，裸露的肌肤上隐约可见各色的天灾抑制环。
所有天灾前面，站着一名服务生打扮的男人，看了眼手表。
“时间差不多了，第一届天启作战会议可以开始了。”
这是天启第一次大规模集会，聚集在这里的天灾不仅有滨海市本地天启成员，还有来自江省其他城市和外省的天灾。
白天袭击各省的天灾加在一起，不足此地天灾的一半，实力更是远远不如。
换言之，他们才是天启真正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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