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屿也已经醒了，教授也说了，没有意外的话两天后就可以回普通病房了。席叔叔和席老太太那边我也已经通知过了，最迟明天中午，他们就会到这里。”
回到酒店后，盛焱站在若初身后说道。
听得出来，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如果不是因为谢南洲提前向她透露了乔屿的事情，大概一切都会如他安排的那样。
她会与席家人一道在明日中午抵达芝加哥。
“哦。”周若初点点头。
转过身来时，撞进了盛焱安静、深邃、复杂的眼眸。
“初初，我们……一起回去？”他似是要求似是询问。
看着他那双眼睛，若初忽然一点也拒绝不了。
她没有应声，却点了点头。
盛焱的嘴角动了一下，那点笑意在那张清冷的俊脸上倒是十分明显，“我让人订机票。”
若初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盛焱正在房间里与林特助的通话。
从他零星片语中，若初才知，盛焱正有个重要项目处在合同洽谈的关键节点。
因为他现在人还在芝加哥的缘故，签约仪式已经被迫推迟了三天。
合作方是政府背景，能够同意推迟洽谈时间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
做生意最注重的还是诚信和时效。
洗漱的时候，若初想了许多，想到了自己在医院因为乔屿的事情忽视了盛焱的情绪。
在他挂断电话的时候，她走上前来，从他身后抱住了他窄实的腰部。
盛焱显然有些意外。
双手搭在了腰间的小手上。
他掌心炙热，温暖着她的手。
她的脑袋贴在他的后背，温声软语：“我知道，因为乔屿，这两天我情绪有些应激。阿焱……如果……如果我无意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不舒服，我向你道歉。”
盛焱握着她的手转过身来。
若初抬眸看向他。
“初初……”他欲言又止，眼神闪烁。
在若初等待的目光里，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了口，“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是未来，他也许需要终身与病魔抗争。他的腿也确实是因为车祸留下的后遗症。如果……”
“我也说如果……如果乔屿还爱着你，开口挽留你，初初，我和他之间你会选择谁呢？！”盛焱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弯身下来认真又深沉地问。
周若初看到了他眼底闪烁的不安和泪光。
“盛焱……”
或许在他看来，她盯着自己的几秒沉默就是迟疑。
忽然觉得挺心酸的，一瞬间不想从她口中听到答案。
因为害怕，那不是自己心中想要的答案。
“票已经定好了。明天下午三点的航班。”他直接不给她选择的余地。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不敢面对也罢，他只要安排好一切，带着她一起回家就好。
“好。”若初开口答应他。
“你先睡，我去洗个澡。”盛焱的脸色缓和了几许，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生机。
看着他消失在洗手间门口的背影，周若初缓缓深吸一口气，吐出。
翌日中午，席家人就赶到了医院。
当初用试药的方式救治乔屿，盛焱也是抱着尝试的态度。
所以没有告知任何人。
后来，乔屿醒来，他尊重他个人的意愿还是没有通知任何人。
而这一次，若不是因为若初的缘故，盛焱也不会在没有与乔屿商量的前提下就将他手术成功的消息告知席家人。
而他的目的也很简单。
乔屿终归是席家的血脉，席家人因为他母亲乔伊的缘故对他也是心怀愧疚，所以让席家人自己来照顾他后面的康复治疗再合适不过。
其实，只要不是若初，于盛焱而言，谁照顾乔屿他都不关心。
但又因为若初，他要找让她信得过的人来照顾他。
中午，芝加哥医疗中心的负责人正好刚结束培训从纽约飞回。
知道盛焱就在医院，临时电话约他见面吃饭。
两人既是医疗领域项目合作伙伴，亦是好友。
盛焱原打算带若初一起参加饭局。
但是恰好是探视时间，若初已经换好了探视服准备进IcU探视。
盛焱也便没有再开这个口。
因为吃饭的地方距离医院有一段距离，他吃完饭回来接她时间紧张。
离开前他特地与她约好，机场见面，司机会过来接她去机场与他汇合。
她亦是点头同意了的。
可是，下午两点，盛焱赶到机场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若初的身影。
他打电话给若初，无人接听。
打电话给司机，司机说太太还在探视室里没有出来。
盛焱从医生那里得知，在周若初探视乔屿的过程中，乔屿忽然因为情绪过激再度陷入重危。
一度上了E才将心跳复苏。
在他再也打不通周若初的手机时，他好似明白了她的答案。
彼时，林特助已经将明日一早商务谈判的修改文件发送到他的邮箱。
候机厅里，盛焱握着手机，不断地抬头看向大厅入口的方向。
直至最后一次催促登机，他终是没能等来周若初。
起身，带着行李箱登机。
彼时，医院重症监护室内。
乔屿的状态已经恢复。
穿着无菌服的若初就在他的床前。
他眼中含泪，她亦是。
最终若初说：“对不起乔屿……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陪着你，直到你彻底好起来。但是，我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
“我爱盛焱，一直都是！”
他看到她落下的眼泪。
他知，她对自己的歉疚是真，爱盛焱也是真！
他从来没想过让她为难，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何况他如今这个样子，未来也给不了她应该拥有的未来。
这个假设性的选择题，初衷当然也有私心。
自私地想要让她亲口说出一个答案，也让她彻底明白自己的心意吧。
“教授说，今晚你就可以去普通病房了。席叔叔会在这里陪你！下周！最多一周的时间，我再来这里看你。好不好？”若初将自己放在一个愧疚者的位置与他协商。
其实乔屿也知，这就是她心里的答案。
“好。”他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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