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长安城的宁静。孙伯匆匆跑进院子,气喘吁吁地道:\"姑娘,出事了!楚府老夫人突发重病,情况危急!\"
林棠梨正在研究一张药方,闻言抬头:\"楚老夫人?\"
\"是啊。\"孙伯压低声音,\"听说是突然昏迷不醒,请了好几个大夫都看不出病因。楚清远已经派人满城找大夫了。\"
林棠梨眉头微皱:\"他不是一直在研究医术吗?怎么连自家老夫人的病都治不好?\"
正说着,宋墨寒大步走进来:\"楚清远派人来了,说要请你去看诊。\"
\"他倒是打得好算盘。\"林棠梨冷笑,\"我现在可是朝廷要犯,他这是想借机拿住我吗?\"
\"不止如此。\"宋墨寒沉声道,\"他派来的人说,如果你能治好老夫人的病,他就以个人名义担保,为你洗清冤屈。\"
林棠梨放下手中的药方:\"这是要以老夫人的病为筹码啊。\"
\"姑娘千万不能去!\"孙伯急道,\"这肯定是个陷阱!\"
林棠梨却陷入沉思。作为一个医者,她深知救死扶伤的重要。即便楚清远处心积虑要对付她,但若是见死不救,岂不是违背了医者的本心?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宋墨寒看出她的犹豫,\"但这太危险了。\"
\"可是...\"林棠梨抬头,\"如果老夫人真的有危险,我们见死不救,岂不是让楚清远更有理由诋毁我们?\"
正说着,方师爷匆匆进来:\"查清楚了!老夫人确实病得很重。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据说是因为服用了一副药引起的。\"方师爷压低声音,\"那副药,正是楚清远亲自开的方子。\"
林棠梨心中一动:\"他给老夫人开的什么方子?\"
\"具体不清楚,但听说是一副养生的药。\"方师爷道,\"老夫人服用后没多久就昏迷不醒了。\"
宋墨寒眸光一冷:\"他这是在钓鱼。\"
\"什么意思?\"
\"你想啊。\"宋墨寒分析道,\"他精通医术,却给老夫人开出有问题的方子。这不是明摆着要引你上钩吗?\"
林棠梨沉思片刻:\"不对。如果他真要设局,不会拿自家老夫人的性命开玩笑。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也没想到会出这种意外。\"林棠梨神色凝重,\"现在看来,这件事恐怕另有隐情。\"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动静。楚清远派来的人又来了,说老夫人的情况越来越危急,请林棠梨务必出手相救。
\"去吧。\"宋墨寒突然说。
\"什么?\"孙伯吃惊道,\"少爷,这太危险了!\"
\"正因为危险,才要去。\"宋墨寒看着林棠梨,\"我陪你一起。\"
片刻后,一行人来到楚府。府中灯火通明,下人们来回奔走。楚清远亲自在门口迎接,脸上写满焦急:\"林大夫,请快随我来。\"
进入内院,就听见阵阵痛苦的呻吟声。老夫人躺在床上,面色发青,呼吸急促,明显是中毒的症状。
林棠梨快步上前诊脉,眉头立刻皱起:\"脉象混乱,气血逆行...这是什么药方?\"
楚清远立刻让人取来方子。林棠梨仔细查看,突然问道:\"这味七叶草,可是西域来的?\"
\"是。\"楚清远点头,\"前些日子刚到的新货。\"
林棠梨冷笑:\"难怪会出事。这味七叶草有真假之分,真品确实能养气安神,但假的却是剧毒。楚公子精通医术,居然会犯这样的错误?\"
楚清远脸色一变:\"林大夫此话何意?\"
\"没什么意思。\"林棠梨不再多说,转而查看老夫人的症状,\"现在当务之急是解毒。\"
她快速写下一个方子,交给楚清远:\"去准备这些药材。记住,一定要用真品,否则后果自负。\"
楚清远接过方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林大夫好医术。这方子...\"
\"这方子是专门解七叶草毒性的。\"林棠梨打断他,\"楚公子既然研究医术,想必也听说过这个方子吧?\"
楚清远神色微变:\"确实听说过。只是没想到林大夫竟然知道。\"
\"医者当以救人为先。\"林棠梨淡然道,\"楚公子还是快去准备药材吧。\"
等楚清远离开,宋墨寒立刻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这副方子有问题。\"林棠梨压低声音,\"那味七叶草确实是假的,但以楚清远的医术,不可能认不出来。他这是故意的。\"
\"故意的?\"宋墨寒眸光一冷,\"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在试探。\"林棠梨分析道,\"他想知道我是否掌握了解七叶散的方子。\"
宋墨寒恍然大悟:\"所以他故意用假药害老夫人,就是为了引你出手?\"
\"不止如此。\"林棠梨看着床上痛苦的老夫人,\"他应该早就准备了解药,只是想看看我会开出什么方子。\"
果然,没过多久,楚清远就带着药材回来了。林棠梨仔细查看,确认无误后才开始煎药。
\"林大夫医术高明。\"楚清远在一旁感叹,\"不知这解毒的方子是从何处学来的?\"
\"医者治病,贵在经验。\"林棠梨不动声色,\"这些年看过的病人多了,自然就摸索出一些门道。\"
楚清远还要说什么,宋墨寒突然开口:\"楚公子既然精通医术,想必也知道七叶草的真假辨别之法吧?\"
\"这个...\"楚清远神色微滞,\"确实有所了解。只是这次疏忽了。\"
\"是吗?\"宋墨寒冷笑,\"那楚公子可知道,这味假七叶草的毒性,与七叶散有几分相似?\"
此言一出,楚清远脸色明显变了变:\"宋公子此话何意?\"
\"没什么意思。\"宋墨寒意味深长地说,\"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就在这时,老夫人服下药后,情况开始好转。她的呼吸渐渐平稳,面色也恢复了一些血色。
\"多谢林大夫。\"楚清远拱手,\"老夫人的病有救了,在下感激不尽。\"
\"楚公子客气了。\"林棠梨淡然道,\"医者本分罢了。只是...\"她看着楚清远,\"以后给老夫人开药,还望慎重些。\"
楚清远神色复杂:\"林大夫说得对。是我疏忽了。\"
\"既然老夫人无事,我们就告辞了。\"宋墨寒起身,\"至于楚公子说的担保之事...\"
\"宋公子放心。\"楚清远立刻道,\"我既然答应了,自然会做到。不过...\"他看着林棠梨,\"还望林大夫能告诉我那个解毒的方子。\"
林棠梨笑了:\"医者治病,贵在传承。楚公子既然有心钻研医术,我自当倾囊相授。\"
说着,她写下一个方子交给楚清远:\"这就是解毒的方子,请楚公子好好研究。\"
楚清远接过方子,仔细查看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多谢林大夫。\"
出了楚府,宋墨寒立刻问道:\"你给他的是真方子?\"
\"自然不是。\"林棠梨冷笑,\"他既然要试探,我又何必告诉他真相?这个方子虽然也能解毒,但对七叶散却没什么用。\"
宋墨寒恍然大悟:\"你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他不是想知道我是否掌握了解七叶散的方子吗?\"林棠梨道,\"那就让他继续猜去吧。\"
夜色已深,长安城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林棠梨站在窗前,回想着今晚的种种。楚清远此人,心机之深令人心惊。他竟然连自家老夫人都利用,只为试探她的医术。
\"在想什么?\"宋墨寒走来,递给她一杯热茶。
\"在想楚清远。\"林棠梨接过茶,\"他今晚的手段,当真是让人心寒。\"
\"是啊。\"宋墨寒点头,\"不过你的应对也很巧妙。那个假方子,怕是要让他钻研一段时间了。\"
林棠梨笑了:\"他既然要玩这种游戏,我自然要奉陪到底。\"
\"不过...\"宋墨寒突然正色道,\"他既然敢拿老夫人的性命当筹码,就说明此人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你以后要更加小心才是。\"
林棠梨点头。她知道,今晚的事不过是个开始。楚清远此人,必定还有更大的图谋。但她不怕,因为她知道,有人会永远站在她身边。
窗外月光如水,秋夜渐深。林棠梨知道,这场看不见硝烟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但至少此刻,她的心是安定的。因为她明白,有些事,是任何阴谋都无法动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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