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曲氏听后十分惊喜，赶紧连声答应：“那就麻烦您二位了，感谢的话我也不说了，咱们就按外面那些房牙子的规矩办，事成之后我出一成的茶水费，另外如果阎家书铺的两间铺面价格合适的话，我也想盘下来，也不瞒着您二位，这些年中海赚的工钱基本都攒下来了，我在龙太太那边也有份工钱，千八百块现大洋倒也能够凑出来，都说坐吃山空，我一个妇道人家今后也没有其他的收入，如果能够把正阳门那的两间铺面盘下来，就算是租出去，今后租金也够我生活了。”最近几天易曲氏可是没少跟那些房牙子打交道，因此也就了解了一些这一行里的规矩。
许富贵和何大清对视了一眼，也都十分认可易曲氏的想法，对于易曲氏能够拿出一千现大洋倒也没有出乎意外，易中海在娄氏轧钢厂当中级钳工，每年三百来块现大洋的工钱，易曲氏伺候后院的龙太太，虽然不知道能挣多少钱，不过光是日常节省下来的花销，一年下来也不少钱。
不等许富贵开口，何大清抢先说道：“易家嫂子，您的打算还真不错，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给于少东家和娄老板打声招呼，听听他们的意思。”
看到两人疑惑的眼神，何大清低声说道：“今天上午我去娄老板办公室时，跟他报告一声于少东家给他一半野猪肉的事情，随口提到了昨晚阎埠贵干得恶心事，当时娄老板就张嘴骂人，说阎埠贵是不知死活。我估计阎埠贵今天着急忙慌的卖房子和铺面，十有八九是娄老板出手收拾他这个狗东西了，因此易家嫂子想要买下阎埠贵房子和铺面的事，还是得给于少东家和娄老板说一声，听听他们的意思。”
许富贵听后连连点头：“不错，老何说得不错，于情于理都得跟于少东家和娄老板说一声，不过我觉得于少东家肯定没兴趣，就连警察局白给的房子，于少东家都不想要；至于娄老板那边明天我和老何一起去请示一下吧，按理说娄老板也看不上这点儿东西。”
易曲氏听后恍然大悟，于是赶紧连声向两人道谢。
何大清看了一眼正在搭灶台的人群，干脆好人做到底吧，于是笑着说：“你们在这儿稍微等我一会儿，我现在就去东跨院一趟。”说完迈步向外走去。
看着何大清的背影，易曲氏轻轻叹了口气：“许师傅，真得谢谢您了。”
许富贵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易家嫂子，咱们毕竟是这么多年的老邻居了，举手之劳而已，就不必客气了，对了，有机会去跟于夫人道个歉，毕竟当初发生的事情，怎么说也有些理亏，虽然人家于少东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毕竟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万一今后有事求到人家头上，咱也好张嘴呀。而且人家于夫人还是挺好说话的，你瞅瞅，老何的媳妇儿不是跟着人家沾光，找到了有着中医圣手之称的岳老帮忙调理身体，要知道现如今想着求岳老给诊病的那些达官贵人都在想方设法求人帮忙，岳老基本上就很少亲自给诊病了。”
易曲氏听后也是不停地点头，同时心里不由暗自对易中海恼恨不已，明知道人家于少东家的身份，自己一个普通的娄氏轧钢厂的工人，还想着对人家指手画脚，真是自找不痛快。
何大清回来的很快，从他乐呵呵的表情，就能够知道事情肯定很顺利。
果然何大清走到两人跟前，低声笑着说道：“人家于少东家根本就没有在意，他还告诉我了，今天下午阎埠贵的老婆跑到东跨院，向于夫人提出想请于家买下阎家书铺的两间铺面和九十五号四合院前院的两间东厢房，也是从阎埠贵老婆的口中得知，正是娄老板派人通知了阎埠贵同父异母的大哥，也就是西城那个有着活阎王之称的阎家老大，如果阎埠贵不在三天之内搬离四九城，娄家和青山堂就会对付阎家，还是阎家的那个活阎王派人来要求阎埠贵，必须在规定的时间里搬出四九城。于少东家的意思是于家对于阎埠贵的房子和铺面根本就没有丝毫兴趣，还让我和老许尽量压压价，反正阎埠贵三天之内必须搬离四九城，于少东家说了就算最后真得谈崩了也无所谓。”
许富贵笑呵呵地说道：“那好，咱们连两间铺面和房子最多给一千块现大洋，先按九百谈，反正房牙子最多给阎埠贵八百块现大洋，这个阎埠贵想着在东城再找其他的房牙子，对方出价肯定会更低，今儿个那个房牙子绝对回去后就给同行们通气了，他阎埠贵下次再找那个房牙子，估计连八百块现大洋也不会给了，绝对会趁火打劫、继续压价。”
不等易曲氏开口道谢，何大清突然大声说道：“贾师傅，够局气。”
两人赶紧转头看去，只见贾富贵和儿子拎着六瓶散白走了过来。
贾富贵笑着说：“这么冷的天，我去买点散白，大伙儿也好好喝上两杯驱驱寒气。”
何大清从贾富贵儿子的手上接过酒瓶，笑着说：“东旭，回家把你娘也叫出来一起热闹热闹吧。”
贾东旭赶紧看向自己的父亲，看到贾富贵微微点头后，这才匆匆向家里走去。
许富贵嘿嘿笑着说：“行了吧，老贾，咱们谁不知道谁？你能让嫂子在家里闷上这么多天，还真不容易。”
贾富贵有点尴尬地笑着说：“唉，如果不是看在儿子的份上，早把她赶回娘家了。”
易曲氏看到贾富贵刚刚买回来的散白，赶紧开口道：“何师傅、许师傅，我家里还有几瓶白酒，现在我去取来给大伙儿喝了吧。”说完迈步直接向家门走去。
刚才在忙活砌临时灶台的住户们大声喊着何大清，听到叫声后，何大清赶紧走过去，看到灶台已经搭好，也就马上让人从自己家耳房里抱出两捆柴火，在大锅里倒上水，开始生火忙活起来。
何大清先是给猪头和骨头、下水过了一遍热水，然后清洗干净大锅，把所有的猪头、骨头和下水放在锅里，扔进去一个自己配制的料包，然后让人开始大火炖煮起来。
随着大锅里热气的不停涌出，整个四合院中院里弥漫着浓郁的肉香。
九十五号四合院里的不少孩子们都忍不住凑到大锅跟前，不停地耸动着鼻子，闻着肉香味、嘴角的口水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正在临时灶台前烧火的住户，笑呵呵地驱赶着过于靠近大锅的孩子，唯恐被烫伤。
就连拎着面袋子排队等候在板车旁边的那些家庭主妇们，眼神也都不时瞟向大锅的方向，虽然这些住户家里都有人在娄氏轧钢厂当初、中级以上的技术工人，每个月的工钱相对而言还算是不低了，只不过现在这个世道，就算是有点钱，谁又舍得买这么多的肉？再说了就算是想买，如今的菜市场上也很难买得到肉，除非一大早就去卖肉摊排队等候。
许富贵招呼过来何大清，两人开始给住户们分肉和面粉。
如今的九十五号四合院里，除了前院阎家，还有十二家住户，两人很快就把野猪肉和面粉分了下去，一个个家庭主妇们都喜笑颜开地拎着野猪肉和面粉袋子往家里走去，她们得先把手里的肉和面粉送回家，然后热好馒头和窝窝头，就等着大锅里炖煮的猪头和下水出锅了。
何大清对许富贵笑着说：“老许，你给大伙儿吆喝一声，每家再出半颗白菜和一把粉条，等捞出猪头和下水后，借着锅里的肉汤，我给大家伙儿做一锅乱炖，到时候每家每户都端回家，告诉你吧，那滋味美极了。”
许富贵笑着说：“废话，这么多肉汤炖出来的菜能不香？”不过他倒也没有再啰嗦，跟正蹲在游廊里抽烟、聊天的老爷们儿说了一声，大伙儿马上乐呵呵地各自跑回家拿白菜和粉条了，谁也不傻，用这么多肉汤炖出来的菜，回家自己再多加上点白菜，估计能吃好几顿。
很快这些人就拿着白菜和粉条回来了，何大清拿起菜刀，开始给众人展示了一把什么叫专业的厨师，随着他手里的菜刀一阵眼花缭乱地挥舞，很快就片好了一大盆白菜片，抓过一把细盐、均匀地洒到菜盆里。
一个住户在旁边好奇地问：“何师傅，你为什么要往白菜里洒盐呢？”
何大清点上一支香烟，笑着说道：“提前在片好的白菜上洒上一点儿盐，为了得就是能够把白菜里的水份杀出来，待会儿在下锅前，还要用手把白菜里的水份攥出来，这样的话等炖出来的白菜里才能够渗进去更多的肉汤，吃起来也就更好吃了。”
旁边的住户们听后也都是不由暗自点头，也怪不得何大清能够在娄氏轧钢厂里给厂领导做小灶，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一手厨艺确实厉害，光是现在闻着炖猪头和下水的味道，就要让人忍不住直流口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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