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尖锐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她不能出事。
绝对不能再因为他,卷入这无尽的深渊。
第四日,转机似乎出现。
他们设计擒住了一只在此地修炼多年、行踪诡秘的蜃妖。
严加审问下,蜃妖颤巍巍地吐露,沙暴中曾出现了一股极其隐蔽而邪恶的魔气,与那些修士死亡的时间吻合。
魔族!
这是一个关键证据!
至少能暂时将矛头从十安城移开,争取更多时间。
沈玉暄当机立断,将蜃妖囚于十安城守卫最森严的密室,严令季筱竹与圆月务必寸步不离,守好这唯一的“证人”。
然而,就在当晚,沈玉暄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笺。
洁白的纸张上,唯有一枚殷红如血的梅花烙印,刺目而熟悉。
沈玉暄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
痛苦、愤怒,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焦虑,瞬间淹没了他。
他独自一人,踏入死寂的沙漠深处,手中紧握着那封信,衣袂在狂风中翻飞。
夜风卷起黄沙,呜咽如鬼泣。
他终于无法抑制,对着空旷的黑暗发出压抑的低吼,“梅自秋!给我滚出来——!”
回应他的,只有更加狂躁的风声。
与此同时,十安城内,陡生异变。
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诡异迷雾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来,瞬间遮蔽了视线。
“小心!”季筱竹厉喝一声,长剑瞬间出鞘,将圆月护在身后,“守住蜃妖!”
她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妖风便直袭面门,将她强行卷出了城外!
沙漠之中,一道身着黑袍的身影悄然立。
兜帽半掩,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张颜色浅淡、微微弯起的唇,肤色是一种不正常的冷白,妖异非常。
“啧,反应倒快。”
他轻笑着问道:“小丫头,你那亲爱的师尊,可告诉了你关于我的事?”
“你是什么东西?”
季筱竹冷笑。
“你这孩子,怎么跟沈灼一样,说话这么让人讨厌?”
梅自秋叹口气。
季筱竹眉头紧蹙,心中警铃大作,她不再废话,剑光如练,直刺而去!
两人瞬间交手,灵力与魔气碰撞,在沙地上炸开一个个深坑。
就在两人交手之即,一道饱含着愤怒与杀意的剑光,如同撕裂夜幕的闪电,自天外而来!
“铮——!”
剑鸣清越,带着三百年尘封后依旧凛冽的剑光!
是【酒钱】!
剑光过处,那黑袍人的身影如同烟雾般消散,竟只是一具替身傀儡!
沈玉暄的身影落在季筱竹身前,面色沉凝如水,目光扫过替身消散的地方,带着滔天的恨意与忌惮。
“师尊?”季筱竹收剑,急切问道,“怎么回事?那人是谁?”
沈玉暄却避而不答,只是含糊道:“一个故人……阴魂不散。”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转而用一种极其严肃的语气对季筱竹说:“筱竹,现在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非你不可。”
他快速编造了一个名字和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偏僻地点,语气紧迫,“你必须立刻动身,赶在两天内找到他,拿到他手中的证据!只有那样,我们才能逆风翻盘,救十安城于水火!”
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季筱竹毫不怀疑,立刻点头,“好!我这就去!”
沈玉暄将【酒钱】的剑鞘解下,郑重地交到她手中,“拿着这个,作为信物。找到他,出示剑鞘,他便会信你。”
这剑鞘跟随他数百年,自有灵性,更能最大程度地隐蔽她的气息。
他亲自将季筱竹送出了沙漠边缘,看着她御剑而起,身影迅速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剑鞘的微光笼罩着她,如同一个无声的守护。
沈玉暄站在原地,直到再也感受不到她的气息,才缓缓收回目光。
他脸上的凝重与急切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决绝与冰冷。
他转身,面向那片吞噬了一切光芒的无尽沙海,仿佛在对着某个隐藏在暗处的影子低语。
“现在,只剩下我们了。”
“梅自秋,我来赴你的局了。”
……
圆月重伤昏迷,密室中只余下蜃妖焦黑的残骸。
唯一的活口证人,已被灭口。
这一切的发生,似乎并未超出沈玉暄的预料。
他眼底是深不见底的晦暗,像是暴风雨前沉寂的海面,所有的惊涛骇浪都被强行压在了平静之下。
难过?悲痛?
现在都不是时候。
梅自秋的目的赤裸而恶毒,就是要将他再次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让他百口莫辩,彻底无法翻身。
时间已经不够他去寻找新的证据了。
他迅速收敛心绪,以灵力稳住圆月的伤势,随即暗中召集城中尚能行动、且心腹可靠的妖族。
他必须在最后时刻到来前,为这座他庇护了百年的城池,保留一丝火种。
在一个隐蔽的角落,他耗损精血,强行开启了一个传送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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