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被带回警局之后，态度一直很奇怪。
负责审讯他的是警队里的另外一名警察，张二没见到之前那个黑脸的景观，心态明显放松了不少，金冠双手都被靠住，但仍然吊儿郎当的歪倒坐在椅子上。
“我说警官你们莫名其妙把我抓过来，到底是为什么？我可是个守法好公民，你们就这么给我上手铐不合法吧？我要去举报，你去把你们领导叫来！”
张二嘴里一直嚷嚷着，态度十分嚣张，对面的警察冷哼一声。
“你觉得我们没有证据会把你抓来吗？现在是在给你机会坦白从宽，说，见到我们为什么要跑？”
张二的眼中闪过一抹极快的心虚，沉默几秒过后又恢复了之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们追我，我当然要跑了，之前那个警察凶的很，我还以为他是来打我的，那我当然得跑。”
抓捕的时候宋川并没有穿警服，这也给了张二可乘之机，眼看他一口咬定说着尽管在场所有人都不相信的话，外面正在观察审讯的小圆捏紧了拳。
“这人一看就是个老油条，我之前查过的资料他来到本市之后从来都没有过正经工作。一直在混，最近这个工地也是刚去不久。他住的是城中村的合租违建房，据他的室友所说，张二每天早出晚归，偶尔还会带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屋，总之生活作风极其不检点。”
这样的小混混在面对警察的时候就像一条浑身滑溜溜的泥鳅，最是难缠。
“少在这儿口无遮拦！我告诉你那个工地录用你原本就是违法的，现在你还不老实交代，可别怪我没有给过你机会。”
眼看着张耳朵朵闪闪的样子，宋川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些什么。
“看他这样子应该不是杀害张婷婷的直接凶手，但他家的警察仍然这么害怕，说明这些年小偷小摸的事情没少做。”
一旁的小圆点点头，十分认可宋川的说法。
审讯室里张二沉默良久，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咬定了不打算松口。
“成，既然这样，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聊的了，等证据调查清楚直接移交法院，你等待审判吧。”
说完这话，警察收拾东西就打算走，眼看这副情形张二急了，连忙出声把人拦住。
“别别别呀，警官我说还不行吗！”
警察冷哼一声，原本就是假装要走，于是又转身重新折返了回去。
“说吧。”
张二嘿嘿一笑。
“那我现在主动交代的话，这情形算不算是主动自首，能不能宽大处理？”
“你还敢谈条件？”
面对着不怒自威的警察，张二终于收起了所有的小心思。
“我觉得这事儿其实也没这么严重，哪儿用得着你们兴师动众派这么多人来抓我……况且这事又不是我一个人干的，工地的小王和大刘都有参与，况且这事儿可是他们俩提议的，你们要抓也得先抓他们才行。”
“我们要抓谁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挥，把你自己的事情交代清楚！”
警察重重拍向了桌子，张二叹了口气，也知道这是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于是实话实说道：“之前这个小王跟大刘找到我，说最近在这个工地上班，让我去帮他们看大门，我一想这种事儿我哪能干啊？对不对？每月才给那仨瓜俩枣，还不够我找女人的……咳咳，但是后来小王跟大刘说，他们有别的生财门道。”
说到这里张二顿了顿，然后叹了口气。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跟他俩混了，他们说晚上趁所有工人全都下班，让我给他们开门，放他们进来偷钢材，然后拿去买。我一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想出这个主意的真的是他俩，我就是帮忙开了个门，然后分了点钱而已，那点破烂也没卖多少钱，警官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们一共只给了我四千块，大不了我把这些钱都还回去。”
众人万万没想到张二背地里干的居然是这样的勾搭，怪不得在工地一见到警察盘问转身就跑，原来是因为做贼心虚。
而与此同时，早已经有同事转身去寻找张二口中所说的那小王和大刘。
“钢筋的事情我们会调查，不管你们卖了多少钱，这都属于偷窃行为，会根据实际损害物品的价值量刑。张二你再好好想一想，到底还有没有其他事情没有交代。”
张二眉头一皱，脸色顿时难看的变成了苦瓜。
经过了整整一晚的审讯，周二交代了许多鸡毛蒜皮的小事，例如小偷小摸，嫖娼打牌，还有过两次聚众斗殴。
却始终没有提起过有关张婷婷的名字。
宋川下的命令停止对张二的审讯却仍然不放人，将他硬生生关到了第二天。
果真等到宋川再一次走进审讯室的时候，张二明显坐不住了，经过了短短一晚，他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脸上的胡子冒了出来，眼底也泛起了浓浓的青黑色。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了许多。
“我说警官你们要问的事情我真的都交代清楚了，我这可都是主动交代的，你们不能不遵守承诺呀，对不对？能不能把我放了放心，如果你们要罚款的话，我砸锅卖铁也把这钱给你们凑上！”
“砸锅卖铁？就你那破出租屋里的东西，哪个值钱？”
张二听到这话不说话了，看着宋川的脸色他也能猜得到，追警察已经去过自己家里了。
此时张二也不由得开始琢磨起来他只是透了些工地上的钢筋拿去卖哪里。用得着警察大张旗鼓的把他抓回来审讯这么长时间还去自己的家里搜查，难道说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眼看着张二皱着眉头陷入沉思和自我怀疑，宋川知道自己的震慑，起到了一定作用，故意给了他一些时间，然后让人给他倒了一杯水。
张二端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脸有些水顺着嘴角流出来都没有在意。
“我就知道咱们警察同志都是人民的公仆，是最善良的人，那个我能不能吃点东西啊，吃了一整晚没吃饭都快饿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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