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会跟你们客气的。”顾灿看着这些人，心里觉得温暖，她并不是在孤军奋战。
和她们分开后，顾灿去和张尚书告了假，去看李娘子，顾灿将今日之事告诉她。她便连月子也不坐了，将小女孩儿交给风晓看顾后，就让人抬着去了大理寺。
那母子俩也被踢到了公堂上。
看到李娘子，还不等大理寺卿审问，他们就自己骂骂咧咧的把事情说了个遍。当年奸污的事，也都说了出来。
李娘子的父亲是木匠，一家子手艺人，有三家铺子，对于底层老百姓来说，已经算是极富裕的人家了。
当初就是想着奸污了她，她不敢声张，李家只能让她下嫁给他，还能收获一笔嫁妆，谁想到李家做得这么绝，直接将人打包送来，除了一身衣服什么都没有。害得他竹篮打水一场空，现在还要坐牢。
顾灿看着一脸无语的大理寺卿和来听审的老百姓们。
“奸污罪，依大周律，男子阉割，全家流放，你当街殴打他人，致使其重伤，杖责五十，现判你们夫妻和离，赵二强所有家产归李娘子所有，女儿交由李娘子抚养。”
“你个狗官，你们是不是有一腿，你个贱人，贱人！”超二强当即暴起，然后就被杀威棒镇压了。
“辱骂朝廷命官，罪加一等，杖八十，拖下去，打！”大理寺卿直接下令。还敢骂他！
“依大周律，女子是可以立女户的，你自由了。”顾灿走到李娘子身边。她抱着顾灿嚎啕大哭。
“我先送你回医馆，立女户的事，我会帮你办好。”顾灿将她抱起来，小小一个，真的好轻啊。
“顾大人，她被人奸污，还状告丈夫，你不觉得晦气吗？”问话的是一个女子，看上去才十五六岁，看穿着，虽不是绫罗绸缎，也断不可能是什么贫苦人家。
“被奸污又不是她的错，生而为人，不要把别人的错误强加在自己身上。”
“可所有人都会对她指指点点，你的名声也会被连累。”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冤枉你的人，比你更知道你有多冤枉，所以不要跟他们讲道理，若是指指点点，就折了他的手，说三道四就撕烂他的嘴。若为名声，便要对苦难视而不见，对人命视若无睹，那这名声不要也罢。”
“各位大娘婶子姑娘们，这世间没有什么比你们自己更珍贵，若是生命受到威胁，什么贞洁名声都是狗屁，活下去，这才是你们最要紧的事。”
“啪啪啪，说得好！”抬头看去，一位红衣女子走过来，明媚张扬热烈。
“参见平阳公主！”
“都起来吧，几年不回京，竟然不知道还有你这么有趣的人，等你休沐，本公主请你喝茶。”
“那是臣的荣幸，李娘子不宜吹风，臣先告辞了。”
“去吧。李娘子，谁要是敢对你说三道四，就让他们试试本公主的鞭子，能不能打烂他们的嘴。”
“民妇多谢公主。”
有了公主的话，顾灿帮李娘子立户的事情，就更加的顺利了。李娘子在医馆坐完月子，抱着自己的女儿去顾灿家外磕了个头，就离去了。
赵二强家虽然没有几个钱，那房子倒还算结实，她们母女也算有了安身立命之地。这李娘子上过一年学堂，还会一手极好的绣活儿，养活自己还是不难的。
经过这一件事，最近京城来报案的女子多了很多。多到皇上不得不让人重修大周律。
家庭暴力，无论男女双方谁动的手，受害者报案，核查属实，便强制和离，过错方给予受害者一半家产作为补偿。
事后若敢纠缠，一次警告，二次杖责三十，三次流放边疆！
若是伤人致死，全族流放，首恶斩立决！
一下子户部的人，是忙翻了天，全国各地走访建立户籍，越是偏远地区，这样的现象越是严重，接下来的几年，是大周朝杀人杀的最多的几年。
就用这些鲜血，托起女子重生的起点。不讲道理，就只能用杀戮震慑宵小！
“顾侍郎，顾灿！”这天下朝，顾丞相叫住了要离去的顾灿。
“不知丞相大人有何吩咐？”
“这都半个月了，你该做的事也做完了，我这个爹，你真的不认？”顾吉洲看着顾灿眼神有些哀怨。
“我以为丞相的决定是维持原状。”顾灿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湘枝已经回太师府了，你不知道吗？”
“回太师府？什么时候？”顾灿还真的不知道，最近她一直在推进律法改革的事情。要不是那日顾平桥来接她一起，她都忘了答应顾平桥的事了。
“我知道他们很疼爱你，你割舍不下是正常的，这十几年的时间那是那么好弥补的，过几天休沐，你来家里吃顿饭可好，也见见家里的人。”顾吉洲看着顾灿一脸茫然的样子，也罢，只要不是生气不愿意回来就好。
“好，到时候，我会去的。”顾灿想了想就答应了。
回家后，顾灿也跟顾闻禄和风晓说了。
“去吧，他们一定也很想你。”顾闻禄和风晓心里都有些难受，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爹娘，姐姐只是回去吃饭，又不是在丞相府住下。”顾平桥喊到。
“你懂什么，灿灿，我们虽舍不得你，但终归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你自幼便立志，要考取功名，要为百姓请命。如今丞相开口，无论他们心里如何想的，你便都是丞相的嫡女，谁都要给几分薄面。”顾闻禄横了他一眼。
“是啊，灿灿，去实现你的抱负吧，如果累了就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你们就是杞人忧天，我姐那么厉害，这些她能想不到，要想回去，早就回去了。”顾平桥撇撇嘴。
“说起来，顾湘枝回太师府是什么时候的事？”顾灿看向顾平桥。
“是我回来那天。最近报案的女子多，你忙得团团转，不知道也不奇怪。”
“是她主动回去的？”
“是丞相大人让人送回去的。”
“他们不是很疼爱她吗？”难不成也是因为那系统造成的假象？
“不知道，或许你去了丞相府就知道了。”
“我确实还有些事情想不通，去一趟也好，父亲，那粮种的事，你上点儿心，娘亲，相信我好吗？我可是你教养长大的啊。”顾灿拍了拍风晓的手。
“好，娘亲信你。”风晓捂住顾灿的手，是啊，这可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老天对她不薄，如今也是儿女双全，还都那么有出息，那么好，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顾平桥看得直翻白眼儿，顾灿是有点儿东西在身上的，只要她开口，就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她。
休沐日到了，顾灿按照约定前往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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