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虎口瀑布边上，黄河水奔腾咆哮，气势磅礴。
陕北公学校大门口，上有四个隶书大字“陕北公学”。
门外人头攒动，许多男女青年在排队领取登记表……
郑律成背着简单的行李，提琴和曼陀铃挤了进来。在报名处，一名年轻干部问：“你从哪来？”
郑律成：“我从南京来。”
年轻干部：“有介绍信吗？”
郑律成把两封介绍信一起交给年轻干部：“这是八路军驻上海办事处潘汉年同志开的，这是宣侠父写的，你看……”
年轻干部拿过介绍信看了看说：“没问题，填上这张登记表就行了。”
郑律成拿到登记表看了看，又问：“请问填表有什么要求吗？”
年轻干部：“按上面的要求如实填写就行了。对了，参加革命工作的经历要详细一些，比如，在对日作战中有过什么样的重要贡献，还有，你的文化程度，有什么技能特长等等。”
郑律成想了想又问：“侦听日本人的情报算不算重要贡献。”
年轻干部：“当然算了。只要对抗战有贡献的工作都要填上，不是跟你说了吗，越详细越好，去吧。”
郑律成拿着登记表走到另一张桌子前面认真写起来……
年轻干部接待另外一名女同学张抒悦“：介绍信。”
同学张抒悦拿出介绍信交给年轻干部，年轻干部看了一眼，发给同学张抒悦一张表：“下一个……”
同学孟荆州也递出一封介绍信……
郑律成填完登记表后再次来到报到处。
年轻干部指指一孔窑洞说：“填好的登记表应交到那边的办公室里，招生办的领导会跟你面谈的。”郑律成：“还要面谈？”
年轻干部：“是的，能不能录取不是我这里能定的，你把你的登记表当面交给招生办公室领导，领导跟你见过面了才能定。”
郑律成认为这是一件庄严的事情，他系好敞开的衣襟，让自己镇静下来，从容地走向办公室……
陕北公学的招生办公室，两名干部坐在一张简陋的桌子后面，其中一干部在登记着什么，另一名干部在看郑律成交上来的登记表。看了一遍后小声对旁边的干部说了两句。
看过登记表的干部诧异地问：“怎么，你是朝鲜人？”
郑律成微笑地点点头：“是潘汉年同志和宣侠父同志介绍我来的。”
郑律成又拿出他的介绍信递了过去……两名干部看到两位重要人物的介绍信马上露出了笑容：“行啊，小郑同志！”
另一干部指指郑律成背着的乐器：“哦，你还有音乐特长呢？”
郑律成：“我的特长都填在表上了。”
另一干部说：“好吧，你就等通知吧。”
陕北公学大门口，开学典礼是在半山坡的一排窑洞前的大院子里召开的。坡下的院门口有一个搭起来的拱形门，上面写着陕北公学开学典礼，还有八路军战士扛枪站岗……
画外是毛主席的声音：“……我们陕北公学的任务是什么呢，就是要造就一大批人，这些人是革命的先锋队。这些人具有政治远见，这些人充满着斗争精神和牺牲精神……”
院子里坐满了新学员。
毛主席正站在一张简陋的桌子前讲话，朱德和成校长坐在桌子一侧。
毛主席说：“这些人是胸怀坦白的、忠诚的、积极的、正直的。这些人不谋私利，唯一的为着民族与社会的解放，这些人不怕困难，在困难面前总是坚定的，勇敢向前的。这些人不是狂妄分子，也不是风头主义者，而是脚踏实地富有实际精神的人们。”
郑律成和所有学员、教员一起席地而坐，后排还站着两三排人，整个院子挤得水泄不通。新学员们都换上了统一的八路军灰色粗布军装……但干部、教员的衣服随便一些，有些还是旧军装，甚至有很多补丁。
毛主席的军装也很旧，膝盖上打着补丁。毛主席最后说：“同志们，你们不但要有革命的热忱，而且，还要有实际精神，一切民族解放的战士们团结起来，中国要有一大群这样的先锋分子，中国革命的任务就能够顺利地解决了。”
郑律成坐在前面第三排，他和许多学员一样，在认真地听着毛主席做报告，并在小本子上记录着。这是郑律成第一次见到毛主席，心情异常激动，当毛主席讲完最后一句话时，郑律成和所有教员、学员热烈鼓掌……
散会以后……成校长把两份签了字的文件交给一名教员：“你把这两份教案送到中央宣传部。”
教员：“是。”教员敬礼后走出去。
一名干部领着郑律成走进来，干部对成校长说：“成校长，这就是郑律成，他会弹琴。”
成校长走到郑律成面前：“小郑同学，会不会唱歌啊？”
郑律成：“报告校长，会唱歌。”
成校长：“唱两句好不好。”
郑律成：“好。”
郑律成想了想：“校长，你想听什么歌？”
成校长：“你拿手。”
郑律成：“《黎明》怎么样？”
成校长：“《黎明》，好啊，黎明就是胜利的曙光啊。”
郑律成沉静了一下，唱起意大利歌曲《黎明》……郑律成浑厚高亢的歌声一下子充满了窑洞，第一句就把成校长和干部镇住了，但因为郑律成唱的是意大利语，他们一句也没听懂。
郑律成的歌声传出成校长办公窑洞外，路过的学员和教员都驻足聆听……有学员问：“是成校长在放留声机吗？”
教员：“不会吧，留声机不会这么好听，我听过留声机的声音，吱吱啦啦的……”
几个人贴着窑洞的门缝和窗纸洞往里看。
郑律成在继续唱着……成校长和干部不住地点头。成校长没等他唱完就摆摆手：“好好好。”
郑律成停止演唱。
成校长笑着说：“不错，不错。”
干部却莫名其妙：“郑律成，你唱的是啥词儿啊，我怎么一句也没听懂呢。”
成校长笑笑：“这是意大利歌曲，是意大利语对吧。”
郑律成点点头。
干部却沉下脸：“成校长，这怎么行呢，就让他教学员唱这种歌吗？”
成校长：“郑律成啊，你会教唱歌吗？”
郑律成：“会。我教过歌。”
郑律成：“教过……教过多了。”
干部：“多了……是什么歌？”
郑律成：“有《义勇军进行曲》有《大刀歌》，就是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还有《五月鲜花》《救国军歌》《松花江上》《游击队之歌》，还有……”
成校长：“好，你就教这些歌。”
干部惊喜道：“原来你会这么多歌呢？”
郑律成：“行……有歌片吗？歌词歌谱什么的。我原来有，但潘汉年主任说路上国民党封锁，日本特务很多，这些歌片都不能带上路，现在身边一张都没有。”
干部：“你会唱什么就教什么吧。”
成校长：“不不不，我理解，郑律成是怕记不清，不准确，再教错了。”
郑律成：“校长说的对。”
成校长回到办公桌前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交给郑律成：“你去趟抗大找罗瑞卿教育长，请他帮忙，我知道抗大宣传科那里有这些教材的。”
郑律成接过纸条，向成校长敬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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