砾岩终于听懂了：“你的意思是，要把你像钥匙一样安装到弑星者里，它才能正常启动？”
“没错。”
“你逃跑了，你母亲才只能让你大哥顶上？”
“是的。”
砾岩皱起了眉头：“为什么非得让她自己的儿子上？让部下不行么？”
“不行，因为这个东西，本来设计出来除了打击敌人，还有一个重要的用途，就是满足母亲的恶趣味。”
“什么恶趣味？”
“这个暂时不方便透露，你只需要知道，这个肉身驾驶员，就是为我量身定制的，弑星者只会响应我的dNA密码而启动。”
“而母亲也察觉到了我的抗拒情绪，从当前的情况来看，她肯定是为了以防万一，在建造弑星者的过程中，偷偷把大哥的dNA数据也预载了进去。”
砾岩：“你们母子之间的关系这么紧张么？”
塞内卡闻言，苦笑一声道：“我们三人的关系，远比你想象的复杂，对了，我想跟你谈个条件，你有兴趣吗？”
砾岩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塞内卡一眼：“谈条件？你有什么条件能拿来和我谈？”
“很简单，我帮你说服母亲接受你的条件，也就是协助你成为银联的下一任轮值主席。”
“怎么样？这个条件有没有吸引力？”
砾岩摸着下巴，缓缓道：“吸引力是有，但是必须有个前提，就是克劳狄安拒绝我的和谈提议。这样吧，要不先说说你的要求？”
“而我的要求，则很简单，你把我移交给母亲的时候，不要移交我的本体，而是移交我的副本。”
“你的副本？在哪里？”砾岩愕然。
“就在那艘我乘坐的小型飞船的冷冻舱里，只需要1小时左右就能完全唤醒，顶替我返回母亲身边。”
砾岩露出谨慎的神态，质疑道：“以你母亲的能耐，她发现不了这是假的？”
“我已经把我的记忆和意识，完整地复制了一份给副本，从生理学上说，他就是我，我们几乎没什么区别。”
“而且。”塞内卡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道：“相信我，就算发现这不是我的本体，她也不会介意的。”
砾岩目瞪口呆。
塞内卡随即补充道：“我们家的事情很复杂，只要面子上能过去，就行了，而且，她不会在意我的本体的死活的。”
见砾岩还怔怔地盯着他，塞内卡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这样吧，这事办成后，我会把我们家把那些破事情给你简单讲讲。”
砾岩终于恢复了正常，问道：“把你换出来后，我要把你送去哪儿？”
塞内卡精神一振，面露微笑道：“船尾座h1星系，那里有一颗我们的殖民行星，我已经在那里为自己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以后就在那里度过余生了。”
砾岩想起了卢克莱修，忍不住问道：“你不会在那里有个心上人吧？”
塞内卡先是一愣，随即哈哈笑道：“没有，我比较喜欢一个人生活。”
“那个星系，距离这里有多远。”砾岩谨慎地问道，因为任务的关系，他的时间很紧张。
“距离这里也就1.6光年，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塞内卡很会察言观色。
砾岩终于放下心来，点头道：“嗯，那没问题，我答应你。”
塞内卡正要道谢，忽然砾岩兜里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这么快？”砾岩忙不迭掏出通讯器来。
“砾岩先生，抱歉地通知你，经过议会的慎重讨论，一致决定，拒绝您的提议。”
“至于塞内卡，我们可以付出三颗资源行星的代价，换取他的回归。”
克劳狄安的声音冷静而平淡，似乎谈的是一桩跟她毫无关系的事情。
有了塞内卡的提前通气，砾岩并不是很惊讶，用似笑非笑的语气问道：“女王大人，你们不在乎母星系被弑星者摧毁吗？”
克劳狄安淡淡道：“我们自己做的孽，当然自己承担，我们已经考虑放弃母星系，并且正在向备用星系转移重要数据和物资。”
“那你的意思，是没得谈喽？”
“没错，砾岩先生，您只需要考虑归还塞内卡的问题，考虑时限，是10分钟，过时不候。”
听得出克劳狄安已经没有继续谈下去的意思了，似乎下一秒就要挂断通讯器。
“等等，母亲！”
塞内卡突然出声。
“你在旁边？”克劳狄安语气一滞。
“是的，因为有两个事情，我想趁现在告诉你。”
塞内卡朝砾岩猛递眼色，砾岩见状，只得点了点头，把通讯器交给了他。
克劳狄安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冷冷道：“说吧。”
塞内卡清了清嗓子，用平静的语气道：
“第一，弑星者并不会在摧毁这个星系后进入休眠状态，恰恰相反，它会继续前往邻近星系，如果给它足够的时间，它甚至可以摧毁整个银河系......”
“这不可能！”克劳狄安愤然打断塞内卡的叙述，“休眠程序会阻止它前往下一个星系，而且它也没有内置星图，无法计算飞行路线。”
“对不起，我已经在测试结束前，使用驾驶员权限，关闭了休眠程序，并且在它的底层数据库里，导入了最新的星图数据。”
“你！！！”克劳狄安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塞内卡带着歉意道：“没办法，母亲，为了活下去，我只能出此下策。还要听第二个事情吗？”
“讲！”
“我修改了驾驶员意识保护程序的底层参数，后果是，弑星者的电子意识，会在启动大约30小时后，侵入并彻底覆盖驾驶员的意识，最终变成不受任何约束的完全体。”
“而驾驶员，最后会变成一具没有自我意识，活着的尸体，永远沉睡在弑星者的体内。”
“你......你......”克劳狄安显然是破了大防，连骂都骂不出来了。
砾岩心中一动，连忙抢过通讯器，飞快道：
“如果使用我们的那个武器攻击弑星者，会彻底瓦解它的电子意识，而如果抓紧时间的话，可以抢在污染抵达驾驶员意识前，把驾驶员救出来。”
对面的克劳狄安一言不发，显然陷入了极大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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