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人情世故
秋水长并没有马上睡，他想到了李乐乐最后话的意思。
如果说有那么一个机构可以详细记录历朝历代民间这种怪事的那一定是一一七研究所了。
一一七研究所历史悠久，可以说自古有之，以前它叫司天监，是专门研究天文的机构，带有一定的科研色彩，同时又有浓浓的玄学色彩。
除了天文地震外，司天监还专门有人处理民间发生的鬼怪灵异事件，当然这属于官方的。
而司天监的监正除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之外，更多都是民间异能之人。
一一七研究所就是从司天监延续下来的，当然各朝各代名字不一样。
到了解放后一一七研究所从天文地理等独立出来，专门负责考古墓葬的灵异事件。
这么看来一一七研究所应该保留着清朝的相关资料，这一点无可厚非。
但想要进一一七研究所恐怕比进七零五研究所还难，两家属不同部门领导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的。
更何况两家都是专业有异能的人员，算是同行又是冤家。
但秋水长还是隐隐觉得既然李乐乐提出，那么就一定有办法。
此时已是午夜，但他却并不想睡而是把椅子搬到井边看着井里的水。
井的位置在天井的中轴线上，靠近主屋，而主屋又比天井平起了约一米左右的台，两棵桂花树分别种天井两边的耳房前。
此时虽未满月，但桂花树的树影还是歪在天井院落里。
井里的月影并不完整，而且几乎看不见什么东西。
但他并没有否定许老头的说法，而是抬头看向天空。
还有三天就是农历九月十五了，如果依着这个角度，满月之日午夜之时，整个月亮然会落在井里，而两棵桂花树影就会形成八字形交汇于井里。
如果平面化就是一个“只”字形，如果符箓化那么就形成一个符。
月亮是很神奇的，许多动物都有拜月的习性，此时他心里已基本上有些眉目了。
如果换作正午，那么太阳当然也会映照在井里，还是会形成“只”字，但和晚上就不一样了。
白天正午是日在井中，晚上是月在井中。
白天封魔，晚上却是任由水魅吸取月亮的精气。
这个判断让秋水长开始矛盾不已，弄不懂几百年前的前辈高人是什么意思了。
……
……
紧接着第二天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只不过秋水长还是去派出所打过招呼，当然这个时候民警对他已经奉为神明了。
毕竟他们亲眼见秋水长孤身跃入桃花潭进入洞穴，却并没有发生预料之中的惨案，而是安然无恙的全身而退，并救出了李乐乐。
当然他并没有透露井的秘密而是借口说并没有碰到水魅原路出来的，只是夜太晚没有及时报备派出所。
能看见秋水长，两个民警也都没有怀疑。
这样秋水长交待完之后也就没事顺着潭边在走，正是中午吃饭时间，路遇一家饭店。
他看了看二楼感觉到一股杀气，但他却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包房里坐着柳力一个人。
他同样坐了下来。
“你的直觉好像比以前更灵了，我只是随意看了你一眼你就上来了。”
“没什么，这只是职业习惯。
你只是看了我一眼但你的心里就起了杀意，做为斩鬼人别人的心思很难察觉，但杀意一定是最准的。
而我现在正被追杀，你正是再来杀我的人。
如果我不上来，那么你们的杀意会更浓，而我可能没有机会逃走，但我来了，你们的杀意就会消失。
所以我来了。”
秋水长用柳力听得懂的话解释了一番，这让柳力也很吃惊。
他们是同事但并不十分了解，现在看来秋水长不仅灵觉敏锐，更难得他的心思也是如此缜密，几乎可以说滴水不漏了。
“是的，你说得很对，我是来杀你的，同时也是来处理桃潭水魅事件的。”
柳力并不隐瞒是因为在秋水长面前隐瞒不了。
“你们已经知道桃花潭里的水怪是什么东西了？”
“这个是自然的，七零五所能人辈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柳力说完也是得意一笑。
“这一次事件谁负责？”
“鬼婆婆，应该是你最熟悉的一位元老级人物了。”
“不错，我刚到时出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跟她的，后来又出过几次，她是一个很好的婆婆，对我很照顾。”
秋水长说起鬼婆婆还是多了一份尊重。
“听说你那天进了桃花潭洞穴，现在看到你我就放心了，难道说你单凭一人就斩杀了水魅，而且全身而退，如果是这样我看要通知他们不用再来了。”
“我没这个本事，水魅是上古妖鱼，修为高深，不比长白山天池的鬼蛟差。”
秋水长说完柳力却是一脸疑惑。
“你难道没有遇到水魅？”
“遇到了，它并没有攻击我。”
“这就奇怪了，难道你和妖鱼真有什么关系吗？”
柳力看着秋水长十分不解。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斩鬼人怎么可能和妖鱼有关系，它可是上古时期的水怪呀！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那就是农历十五日月圆之时这只水魅一定会在我住的院子里井中享受月光的洗礼，那个时候应该是斩杀水魅的最好时机。”
秋水长同样不隐瞒，是因为他知道这一次面对桃花潭水魅比长白山天池事件更凶险。
长白山天池事件之所以损失惨烈还是因为准备不足，对事件没有完全预估准确。
而处理桃花潭水魅难点就在于在水中，就算强如秋水长都难以发挥出自身的能力。
相反水魅本身就生活在水里，并且它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水鬼，在水里游动连水花都不会激起。
更何况水魅除了中间的大嘴它还有像章鱼触手一样的八张嘴，人在水中一旦被缠上那必然是致命的。
他虽然正受组织追杀，但却不想组织其它成员为此而枉死。
雷氏兄弟俩的死状至今依然挥之不去，而他提醒柳力正体现了他大义凛然的秉性。
“哦，看起来你不仅聪明而且运气还很好，竟然有这种好事，看起来要杀你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这里我会替鬼婆婆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提醒恐怕我们会错过这个天赐良机。
而且原本我们要等三天，等你三天后从洞穴里出不来再动手的，现在你已经出来了，那么再等也没有任何必要了。”
柳力同样透露了这一次行动的时间安排，这里面体现了七零五所长借刀杀人的用意，而且是两方面的。
其一借水魅除掉秋水长。
其二借秋水长除掉水魅。
不管哪一方面对于七零五都有利。
但事实上现在是，水魅还在，秋水长还活着。
“所长是一个懂人心思的智者，我并不会怪他，如果是我也会这样，只有这样才会把损失降到最小，他是在保护研究所的成员。
不过只是我让大家失望了。”
秋水长体现得很大度，同时对研究所的决定给予了充分理解。
“你说得没错，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而老高也是，所以他在元老级会议上问了所长为什么要杀你的问题。
而所长和老高也都知道当时我也参加了。
所长为了让老高和我还你一个救命的人情又把原因说了出来。
他确实是一个懂人情世故又懂每个人心思想法的智者。”
柳力同样明白那天会议的个中情由，老高，所长都是懂人情世故的。
如果老高不问所长就不会说，那么柳力也就不会知道，更不可能用这个信息来还长白山天池事件秋水长的救命之恩了。
“说吧，我在听。”
秋水长一句话算是接受了柳力要还的人情，组织杀他的原因对他来说很重要，至少将来死了也死得明白。
“是你师父要杀你，至于理由没有人知道，但相信一定很充分。”
柳力说完已经站起身准备离开，可秋水长却是不可思议的惊得呆在座位上。
“希望下次见面你不会如此痴呆，因为那时杀你已经没有顾忌，如果你还想知道为什么你师父要杀你，那么你至少得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了。”
柳力最后还是好意提醒秋水长，如果说他这个时候动手，像秋水长现在这样心神大乱下，那么秋水长就应该是个死人了。
“谢谢你！”
秋水长看着柳力的背影还是马上恢复冷静说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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