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娘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接道：“我可没有奉承两位，这是真话。”
隔壁店铺的小二都忍不住笑道：“你们可别谦虚了，看看我们，再看看你们，这差距大了去。”
这么说来。
不论是这些店家还是来往的百姓，他们虽然不丑，但也只能算是普通干净的人。
空桑洛泱和顾千机两个人站在这里，确实光鲜亮丽的过分了。
那不仅是外貌上的惊艳，还有气质的加成。
不对劲。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这里哪怕是来往的修士，他们的长相也都是普普通通的样子。
这并非是歧视什么，而是修士吸取灵力修炼，某种意义上每天都会排除体内杂质，净体玉貌，所以不论男女，美人多出现在修士中。
可他们仔细看去，那些人都好似特意把自己往丑了打扮。
仔细观察了片刻，空桑洛泱竟然还发现有人在脸上贴了人皮面具。
角落里，顾千机狐疑道：“人皮面具？好瘆人的名字。”
空桑洛泱道：“这是凡间的一种易容之物，因为他们不能用易容丹。”
没有灵根的纯种凡人但凡用丹药，绝对会被里面的灵力冲爆体的，他们脆弱的体质受不了丹药。
所以他们自然有自己的易容之法。
但是——
“人皮面具用在修士身上，就显得格外怪异了！”
顾千机也意识到这件事，啧了一声：“那完了，我们都在这里逛了好久了，也才意识到这个城镇有点什么问题，这说明——”
问题比他们想象中都还要大。
想到这里，他们找了一个也带着人皮面具的修士，想问一问怎么回事。
却没想到在看到他们俩接近的时候，那人眼底划过一丝惊惧，竟然掉头就跑了。
空桑洛泱眯了眯眸子，和顾千机同时消失了原地。
下一刻，在一个拐角处逮住了那个人：“站住，你跑什么？”
那人浑身颤抖地跌坐在地，疯狂摆手：“你们不要过来，不要牵连我，不要抓我啊……”
顾千机指腹摩挲着下巴：“我明白了，这里有个什么玩意，专门抓好看的男女，且你们不仅对付不了，还逃不出去，是吧。”
空桑洛泱接着淡道：“恐怕是个很厉害的幻术，在我们进入此城镇后，就已经踏入幻术中了。”
顾千机点头：“没错，如若是幻境，我们一开始就能发现，所以这只是个幻术，或许并不复杂，但无人能破。”
那人顿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似乎没想到一下子就被猜到了。
顾千机轻笑一声，语声高傲道：“因为对我们这种天之骄子来说，看破这些很容易啊。”
空桑洛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眸色满是目空一切的漠然：“区区下九流的幻术，也胆敢拿到我们面前撒野，不知天高地厚。”
两个人并排站在那里，温润俊美的男人，清冷昳丽的女人，周身气势强大，几乎让人呼吸一窒。
丝毫不会怀疑他们口中的嚣张之言是假的。
“你，你们……”那人张了张嘴：“那些商家和百姓都是活人，他们发现不了其中的怪异，是无辜的，你们千万别乱来。”
“这是自然。”空桑洛泱道：“他们卖的吃食我们也都食用了，没有任何问题，且味道真的很不错。”
顾千机摇了摇扇子：“毕竟我们也不是什么坏蛋啊。”
那人沉默了片刻，忽然叹气道：“你们跟我来吧。”
他拐了好几个道路，走上了一条住宅区。
每家每户见到他后都纷纷笑着打招呼：“二狗回来了啊。”
“二狗竟然带了朋友回来，哎哟这会让二狗他娘开心死了吧。”
“就是啊，二狗终于不用一个人孤零零的待着了。”
二狗也热情笑着回应他们，丝毫没有刚刚那惧怕的样子。
他想起什么，忽然问：“对了，还未问两位道友，你们是哪宗弟子，姓甚名谁啊？”
空桑洛泱和顾千机对视了一眼。
空桑洛泱：“我叫张三，是虎彻宗弟子。”
顾千机：“我叫李四，也是虎彻宗弟子。”
虎彻宗？
二狗想了想叹息道：“没听说过，看来是我好久没有出去了，都不知道外面又兴起了一个大门派啊。”
空桑洛泱挑眉：“你真叫二狗？”
二狗摇头：“肯定不是啊，我也知道你们都不是真名，哪有这么土的名字，又不是凡间农村，但我忘记我真名叫什么了。”
两个人眉间微蹙，意识到这件事的诡异之处。
这个二狗显然就不是这个城镇的人，偏偏街坊领居都好像他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孩子似的。
直到二狗停在了一座普通的土房面前，推开了院子：“阿娘，我回来啦！”
一个瘦如枯槁的老太太走了出来：“二狗回来啦，哎呀这是带了朋友回来啊，快进来，阿娘给你朋友收拾房间去。”
“阿娘不要忙了，我的朋友自己可以照顾，阿娘您身体不好，快去休息吧。”
老太太也不挣，哎了一声就回房了。
等三个人坐在了二狗的房间内后。
二狗沉默片刻，忽然道：“刚刚我阿娘的样子看见了吧？”
空桑洛泱眉间微动：“你的意思是，她年纪不大，应该只有五十上下，却老的过头了，仿佛要入土的老人，很不对劲？”
二狗被一噎，尴尬道：“我竟然没注意到这个问题，是我的错。”
顾千机意味不明道：“所以你想说的是，你阿娘本身的话术有问题？”
二狗暗叹这两人聪明的吓人了，点头道：“我每天回来，她就像是傀儡似的，一只重复这些话。”
“若是我一人，她也是说给我收拾房间，但每次只要我拒绝，让她回房，她就会回房。”
“而且——”
二狗抿了抿嘴：“我从未看到过她用凡食，就好像每天固定和我走个慈母儿孝的流程后，就没有作用了。”
“周围的邻居也是差不多，每天我回来也都是差不多的话语，说实话，这太渗人了，但偏偏他们又都是活人，对我也是真的不错。”
空桑洛泱和顾千机交换了个眼神。
忽然间，她问道：“你真的确定，他们都是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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