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竞白道：“老师这点爱好，也是您惯出来的。”
老师很高兴：“你师娘不管学生了，现在是天天管着我，别人的烟酒不能收，但你的可以，因为她最得意你了。”
四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老师就说要去做饭，穆竞白站起身道：“您二老待着吧，今天让我和媳妇给您做。”
老师说：“那不行，我今天必须发挥一下手艺，我那个鱼炖的，都能给你师娘香迷糊了。”
“那就给您一个鱼的发挥的空间，其它我们来。”
穆竞白跟着老师进了厨房，黎帆说：“师娘您就别跟着忙了。”说着将花抱起来，问：“师娘，这花插在哪，你指导，我去实操，我也好偷偷艺。”
姑娘模样漂亮，又有眼力见，师娘笑着将花瓶拿了过来，教黎帆插花。
等老师从厨房出来，黎帆给两人倒了茶，才进厨房跟穆竞白忙活起来。
四个人的饭不难做，做多了也吃不了，一个鱼，一肉，两个素菜，一汤。
饭后黎帆负责将碗刷了，顺便给厨房做了一下卫生。
穆竞白看时间差不多，道：“老师，您和师娘回房睡个下午觉，我俩就告辞了。”
四人又相互客气了几句，穆竞白带着黎帆出了门。
上了车，黎帆忍不住问：“领导，你把老师的鱼夸得跟人参果似得，不觉得违心么？”
饭桌上，那条鱼，属穆竞白吃的最多。
穆竞白说的一本正经：“口味这东西哪有准，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黎帆唇角忍不住泛起可爱的小窝，说：“领导，你狠起来连自己都骗啊，那个把人香迷糊的鱼，我看师娘嘴上夸着好吃，却见没夹几筷子，都进了你的肚子。”
“观察的还挺仔细。”穆竞白笑说，“老师和师娘原来都是吃食堂，现在退休了，师娘懒得做饭，自然是要哄着老师做饭。”
黎帆有些忍俊不禁，问：“领导，咱们晚饭也吃鱼吧。”
穆竞白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道：“帆帆，你都敢消遣我了。”
“我这不是迎合领导的喜好么？”
“你今天写一千字检讨，晚上交给我。”
“领导你不喜欢鱼了？”
“我这一个月都不要吃鱼。”
黎帆忍笑：“那恐怕不行，因为过年必须年年有鱼，妈一定会让你吃的。”
穆竞白气笑：“等到家的，我必须跟你好好探讨一下，到底怎么才算服务好领导。”
黎帆脸一羞，说：“领导，我还是写检讨吧。”
............
刑警大队。
这夜轮到穆银临值班。
穆银临一手支着头，一手翻着办公桌上的卷宗。
上面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却怎么也进不了他的脑子。
自孟京调走后，他很少能碰到她，这让他心情经常莫名的低落。
他有时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失恋了。
他不是没分过手，虽说上次发在年少时，但绝没这么难受过。
可孟京说他不爱他。
他觉得自己虽然是喜欢她，也愿意跟她结婚，至于是不是爱，他不好说，也没想过那么深，只是觉得合适过日子就行了。
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就像鬼一样，觉得有就有，既不能证明，也不能证伪。
现在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爱上他的孟京看着也没什么事了，不爱的他怎么反而走不出来了？
这随意就能不爱的也是爱情？
这是什么根据和道理？
穆银临有些烦躁，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困在这种情情爱爱的琐事里？
他从抽屉里摸了根烟出来，打算出去清醒一下，
刚走到后门口，准备抽的时候，才发现没拿火机出来。幸好车钥匙在身上，就解了车锁，钻进车里，从中控台的储物盒中摸出一个打火机。
冬夜有风，穆银临靠着车门，打了好几下才将嘴里含着的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抬头在慢慢地吐出。
一楼的值班室亮着灯，烟雾短暂的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在窗里看到一个身影，好像是孟京。
风吹走了烟雾，穆银临定睛一看，发现又不是，孟京比她瘦。
穆银临确信自己这样不正常，必须要改变，不能一直消沉下去。
他靠着车门，望着那窗子，慢慢地抽着手里的烟。
屋外冷风呼啸，屋里温暖如春。
站在窗前的张姐，看了看坐在里面的孟京，说：“咱们得穆队可真禁冻，大半夜的也不知道穿个外套，正痴痴地对着咱们这望眼欲穿呢。”
孟京知道穆银临的车通常停在什么位置，她怕穆银临停车时总看到他，就找了个托词，将桌子挪到了窗户看不到的位置。
她和穆银临的事不是什么秘密，这科室不是穆银临的大队，那边没人敢当面蛐蛐她，但这个队的人不归穆银临管，她是新来的，自然没人惯着她。
屋里只有她们俩，孟京不得不搭个话，但她也不是刚入社会的小白，就道：“张姐，要不您去给送个外套？”
张姐被噎了一下，说：“我去什么呀，人家穆队穿着这样又不给我看的。”
办公室总是有这种人，就算不涉及什么利益，就是喜欢挑起争端。
好像这样，这样就能让枯燥的工作就变得有趣生动。
孟京笑说：“我都不关心，您比我还爱操心，真是闲不住爱操心的命，今年孩子期末考试成绩怎么样啊？”
一提到孩子，张姐的脸色就没那么神气了，说：“还行吧。”
孟京学着她的口气说：“张姐，这个事您得多花心思，说实话，女人过日子不就是过得是孩子么，孩子要是考不上一个好学校，那不就废了么？”
张姐叹了一口气：“说是这么说，可孩子正是贪玩的年纪，脑子确实聪明，就是不用在正地方。”
“所以这就得靠大人管了，哪有不管自学成才的孩子，我们不都是那么过来的么？”
“哎，我也是有心无力，工作又这么忙，管孩子的时间太少了。”
孟京不欲跟她讨论孩子，随便应付了几句，就低头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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