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言点燃了一支香烟，十分享受的深吸了一口。
他继续闭目倾听起了小助手的汇报。
由于对十阀的了解，他对大多数现代设备极其不信任。既然手环可以被语音唤醒，是否证明它一直都在监听使用者的话呢？
因此，他会选一名嗓音动听的小助手，肉身朗读电子文件。
“根据目击证人描述，有一名自称“古月飞鸿”的男子出现在异空间内。他用某种手段引起了异空间的暴动，并操控凶兽肆意屠戮。”
“由于其发表的不当言论，工作人员正在迅速绘制此人的画像……”
“等等，你说他叫古月飞鸿？！”
艾言突然打断了小助手的汇报。
“是的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立刻停止对此人画像的绘制！要快——那不是人类，而是一个特级人形异常！！！拉响总部的戒严警报，开启五级认知护盾！”
艾言用手指掐灭了烟，将半截香烟重新放回了烟盒里。他的小腿上隐隐亮起了一对瞪羚纹身，澎湃的活力在腿部聚集。
“对了，调出韩星恋的资料。她或许会成为我们的助力。”
艾言一个大跳，直接跃上了三十多层的摩天大厦。
望着艾会长离去的背影，小助手感到心脏砰砰直跳。他迅速操作着虚拟屏幕，将一条条命令下达给了协会总部的各个部门。
当艾言重新回到协会总部时，这里一如既往的祥和。由高密度合金、精神力护盾、亡灵万魂帆组合形成的“铁幕”将总部大楼牢牢护住。
这里的员工一如既往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对头顶的异状置若罔闻。
总部大楼下方，关押着许多用于研究的魔修罪犯跟异常生物。
在研究整理异空间资料、记录异常信息的过程中，难免会出现一些认知污染类异常。这里的员工对戒严已经司空见惯。
如果危险源弱小，根本不用躲。
总部大楼拥有全国最多的常驻英雄，他们自会解决危险。
如果危险源极强，完全跑不掉。连英雄协会总部都被敌人一锅端了，他们这些普通人和弱小的修士能做什么——比谁尖叫的更大声吗？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的岗位上继续发光发热。
只有当危险源可以被普通员工应对，或是存在某种『猎杀规则』，广播中才会向他们提供避难方式，甚至发放枪支跟专业防护服。
几名蹲在厕所摸鱼的员工，已经开始用手机搜索：“协会文职死于异常，宁曦城官方会向家属预支多少年工资，作为伤亡抚恤金”了。
艾言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还好，临摹画像没有吸引到『绯红』的关注。”正当他暗自庆幸之际，一道血红的倒影突然浮现！
“吾名为绯红。”
古月飞鸿伸出手杖，向艾言行了一个脱帽礼。
“艾副会长，有人托我取你性命。”
“请在七天之后，独自前往S城外的33号流民区域赴约决斗，若你将此事泄露给其他人……血雾会找上你所珍视的一切。”
“圣战开始了。”
玻璃上的倒影渐渐模糊，仿佛一切都是艾言脑海中产生的幻象。
“溯洄归雁！”
艾言将手指点按在自己的太阳穴上，一只半透明的飞雁从他体内冲出，直挺挺的穿过了他的头部，将一段记忆从脑海中成功提取。
“权贵卞家，竟敢与血雾信徒沆瀣一气！”艾言牙关紧咬，眼中涌现出了滔天怒火。“…很好。这份送上门的罪证，老夫收下了。”
古月飞鸿模棱两可的话语，让他立刻想到了自己最大的仇家。
权贵卞家，还有其麾下的贵族利益集团！
艾言试着让超越时空的飞雁穿过玻璃、去追寻绯红的踪迹。可一道镜中幻象又怎会有『过去』和『未来』？他仅仅捕捉到了倒影存在的『片刻』。
“看起来…没有肢体接触，仅凭一道时空残影无法锁定目标。”
在镜子的另一头，古月飞鸿依旧在观察着艾言。
他仅仅是在镜中隐去了自己的幻影。
在集齐两片鬼面残片后，这张面具不仅能为他抵抗修士的推算、模糊五光傍身的效果，还能令他隐匿气息、进入无法被感知的状态。
古月飞鸿的面色开始变得阴沉。“也就是说：卞举曾跟英雄协会的副会长产生了肢体接触！他究竟是在何时、何地做到此事的？”
突然，艾言做出了一个奇怪的举动。
他俯下身子，在飞雁的耳边低声说道：“我的朋友，请你去告诉『未来』的我——用溯洄归雁守护好珍视之人的『过去』吧。”
此言一出，艾言本就苍老的面容顿时又增添了几道深深的皱纹。
他看起来就像瞬间苍老了十岁。
古月飞鸿的脑海中顿时如同闪过了一道惊雷！
用未来守护过去？
古月飞鸿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既然溯洄归雁可以穿梭时间长河、回到过去……那么，卞举遭遇的调查，是否有可能来自『未来』呢？
每当他想要一劳永逸的杀死卞举时，心中总会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这种感觉，与被福祸论者藏祸时极其相似！
在溯洄归雁影响时间的过程中，艾言支付了部分寿命作为代价。如果他已经让某件事成为既定事实……修改这个事实，是否也要付出代价？
“童尊月，挑出一名随时可以抛弃的部下。”
“青鬼除外。”
古月飞鸿拿起一块镜子残片，对童靡下令道：“告诉他：如果能在卞举毫无察觉的前提下将其杀死，就给他一份难以拒绝的盛大嘉奖。如果他无法做到，教会和我也不会对他降下惩罚。他可以自由决定卞举的生死。”
“谨遵您的旨意。”
镜中的童靡点了点头，立即开始安排暗杀活动。
大约一刻钟后，绯红事务所突然产生了地动山摇的震颤。整个镜中世界变得极度不稳定，一道通往现实的异空间之门悄然开启。
“即便有童靡的青月圣恩会作为挡箭牌，还是能精准定位绯红事务所。”
古月飞鸿深吸了一口气。
“如此看来，溯洄归雁真正的强大并非穿越时空。”
“而是……锚定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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