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大结局：天道
二人步行了很久，殷南风终于停了下来，木汐望向前方，只见一座古老的祭坛矗立在前方荒芜的土地上。祭坛由无数块巨石堆砌而成，巨石表面布满了古老的符文，这些符文在微弱的暗红色光芒中若隐若现。
祭坛的中央矗立着一根高耸的石柱，柱顶镶嵌着一颗巨大的紫黑色的骷髅头，偶尔有闪电般的能量在其中游走，骷髅头发出低沉的嘶吼。
祭坛四周环绕着十二根较小的石柱，每根石柱上都雕刻着不同的图腾，有的形似狰狞的兽首，有的则如同扭曲的人形。
整个祭坛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只有风声和火焰的低语在空气中回荡。
似乎是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殷南风在雕刻满纹路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他缓缓的道：“这里是幽冥之渊……”
“幽冥之渊？”这个地方，木汐以前并未听说过。
殷南风继续说：“世人只知人死后入六道进轮回，行善者升仙道，尽忠者超生贵道，行孝者再生福道，公平的还人道，积德的转生富道，恶毒的沉沦鬼道，却不知这第七道，不尊天命者永堕幽冥道。”
“六道轮回，生死往复，未按天道规则往生，打破天规的人则被定为不尊天命之人。你看到的那些弃灵，未来的急投胎转世，便被残害腹中，无法投胎转世进入轮回；给你送花的丽姬日日遭受丈夫毒打，最终带着三个孩子服了毒……给你送衣服的那个少年，自小便被卖入男风馆……”
“而他们，都会被天道判定为不尊天命者，死后灵魂被打入幽冥之渊，不再往生。”
木汐拧眉，这评判标准跟系统很是相似，因为系统也是不允许自杀的……
殷南风继续道：“幽冥之渊暗无天日，充满瘴气，落入其中的魂魄，长年受瘴气腐蚀，从灵魂开始腐败，百年后会永久的失去行动的能力，成为瘴气的源头，只能被埋入坟场之中。”
“可他们的意识却无法被销毁，千百年后，怨气日积月累，坟场中的亡灵，或化作恶鬼，失去意识，从墓穴中爬出，靠吞噬幽冥之渊的其他魂体为生；或产生意识，穿过幽冥结界，沾染幽冥之力，潜入人类世界，附着在活人身上，成为无启一族。”
殷南风看着远处，目光幽暗，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幽冥结界乃天道所设，虽不能阻挡活人与神灵，可恶鬼若想强行通过，需进入结界之内忍受地狱之火炙烤百日，燃去灵魂之内的污浊之气，才能不再受结界控制，只是地火焚烧，千万年来能穿过结界，沾染幽冥之力，可以来回出入的人却少之又少……”
木汐惊讶的看向殷南风，殷南风他？
“我亦是恶鬼所化……”
木汐倒抽一口冷气。
他继续道：“千万年来，幽冥之渊的人，不断找寻着打破幽冥结界，重获见天日的方法。直到万年前，幽冥大祭司参阅古籍偶然的得知，若想彻底打破幽冥结界，需在摩羯潮汐之日，用冥王戒开启幽冥结界，再用摩羯后人之血浇灭地狱之火，最后引天雷焚其真灵，以祭天道，永开幽冥之渊。”
“怎奈，冥王幽冥之力太过强大，无人能敌，更不要说取下其手上的冥王戒。可直至千年前，掌管冥界的冥王，竟突然自封幽冥之力，带着冥界各神官入了轮回。无启一族只需找到冥王转世之人，拿到冥王戒，就可以开启幽冥结界。”
殷南风说到这里，转头看向木汐：“剩下的便是找到摩羯后人……”
木汐心中突然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之前洛君珩好像跟他说过，他之所以作为男子却能生下栖墨，是因为他是摩羯族人……
殷南风道：“摩羯族是一个古老又神秘的种族，族中只有男子，且各个俊美异常，族中男子亦可生育。他们是介于神与魔之间的存在，更是拥有无比纯净的灵魂，这些灵魂因不带怨念，所以重量极轻，可以以幽冥之力牵引，诱其落入时空缝隙。”
“只可惜，数万年前，摩羯族人早已在开元大陆灭绝。若想让其复生，只能通过时空缝隙将至纯的灵魂引入。所以，千年来，幽冥大祭司每年都会在摩羯潮汐之日，在时空缝隙下引灵，通过时空缝隙的灵魂会随机落入同时刻死亡的人身体内……”
木汐不可置信的伸手扶上额头，也就是说，他死后，落入时空缝隙来到平行世界，并不是意外，而是因为幽冥之渊里大祭司的召唤。而且，他落入时空缝隙之后，正巧木清心枉死，他便借用了木清心的身体。
殷南风继续道：“可摩羯之灵虽然纯净，却极易受到外界污秽的沾染，从而被时空缝隙吞噬。即使顺利通过了时空缝隙，还有可能无法与身体融合，千年来，真正生存下来并能以男子之身产下子嗣成为摩羯后人的只有你……”
木汐问：“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重生而来？”
殷南风道：“并不是，谁都不知道摩羯之灵会降落在何处，之所以在大夏设冥殿，立十二尊主，潜于开元大陆各处，也是为了尽快找到摩羯之灵……”
“我查到林家小公子林昔殒命之日，正是摩羯之灵降落之时，于是便催动这副身体的意念去了孤竹。只是没想到你融合的却不是林昔的身体，而是四皇子府木清心的。”
木汐思忖：是啊，或许当时系统也认为自己使用的是林昔的身体，所以一开始才没有向自己发布任务，让自己去帮木清心完成心愿。才在自己到冰雪世界受罚的时候，将林昔替换了回去。或许正是因为无启一族引魂的原因，才打乱了系统的安排。
木汐思索之际，殷南风继续道：“林昔竟没死，我带你回冥殿的路上，那只雪狐的出现，已经让我对你起疑。所以我现身，让季有年以帮墨冥渊拿下燕召为由，住入了墨王府，为的就是确定你是否就是摩羯之灵……”
“丛林围杀，四年前跳崖的你，竟然奇迹般的死而复生，还带了一个小孩，那孩子又与墨冥渊长相极为相似，我就知道终于找到你了，于是我催动殷南风的意识，给了墨冥渊人皮面具，诱导你们前来了大夏。”
木汐竟不知道，这一切的真相竟是如此，后又问道：“为什么千年来你们并没有夺取冥王戒，却在二十多年前屠戮了白冥一族，可当时却又没有拿走冥王戒，还放了年幼的墨冥渊？”
殷南风道：“我们寄生于活人体内，所能使用的幽冥之力本就有限，所以没找到摩羯之灵前我们并不敢动手。摩羯大祭司据星象推演出二十年内摩羯后人必会出现在开元大陆，而二十年前确实有一死而复生之人被我们找到，只是后来那人竟奇迹般的消失了……”
木汐心中突的想起了一个人：安生！
“我们屠戮了白冥一族，却未找到体内残留神识的人。所以假借获罪之名，带走了白冥清浅，最终却发现冥王真正的转世竟然是明帝的第七子皇甫冥绝。我当时因为使用幽冥之力屠灭白冥一族，法力大耗，只能暂时蛰伏在这具身体中，只等找到摩羯后人，再行取戒。”
木汐问：“白冥清浅可还活着？”
殷南风摇头。
木汐继续问：“是冥王要苏醒了吗？你们为什么要封印他的力量？”
殷南风道：“当年冥王的力量是他亲手封印，若想完全苏醒重获幽冥之力谈何容易？可冥王的力量太过强大，我必须要以防万一。”
殷南风说完便从石台上站了起来，看向木汐：“好了，故事讲完了，在你临死之前，也算对你这一世有个交代，现在就去做你最后该完成的事情吧？”
不等木汐开口，殷南风的瞳孔瞬间变成血红色，他微微抬手，木汐便被血红色的雾气缠绕，下一刻，就被定在了祭坛中心的大石柱上！
木汐被撞的一口鲜血生生喷了出来。
“殷南风，我们有话好说，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嘛？”
殷南风道：“方法还有一个，那就是你不带任何怨念的跳入冥火之中，受冥火焚灵，生出忘川水，助幽冥之渊的所有生灵，入忘川往生！你能做的到吗？无人能做到！”
木汐倒抽一口凉气，且不说他愿不愿意赴死，冥火焚灵真的能不带怨念吗？……
殷南风整个人都被鲜红色的血雾包绕着，低沉的声音响彻幽冥之渊：“木汐！万亿年来，人无法选择生，更不能选择死，因为这就是天道！这就是法则！一旦被打破，便会承受生生世世，无休无止的折磨！这就是我的族人！……”
“那些弃婴！他们有错吗？那位母亲她有错吗？那个少年他又有什么错！有的人生来高高在上，一世荣华，有的人生来，当牛做马，受尽苦楚，他们想逃离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错！”
“你可知，灵魂一日日腐败的感觉！你可知全身不能活动，被埋于地下千年的无助？”
“木汐，天道不忍以万物为刍狗！今日我便要反了这毫无人性的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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